若不是顾及这么多人在场,空飞沉险些就要怒骂他愚蠢了。
巫知之也知道自己中了计,这会儿他跪伏在地,也不再争辩:“臣乃仁国皇子赵玉,受亲姐姐赵宣之托,杀了那魔月侍君进入这神域皇宫探听消息。如今事情败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朝沅也不再看地上那狼狈的两人,她摆了摆手,对着七夏道:“拉下去,按照宫规处置。”
七夏垂首称是。
望月被拉下去之后,朝沅把弄着折扇,看着芒望和芒星道:“内务府这个位置,不可一日无主。这一次,你们两个一同去选,务必给朕选出个稳妥的人。”
芒望芒星垂首称是。
芒星出了大殿之时,还看了一眼芒望的脸色,道:“你这一回也是马失前蹄,你该多谢陛下,并未怪罪于你。那望月就是个好色之人,虽缚着千道锁,却没绝了七情,平日里她看到好看的小奴才,都要调丨戏一番。这样的人,让她做总管,你是怎么想的?”
芒望侧首看了芒星一眼,没说话,便快步回去休息了。
今夜也不是她们两个值夜,所以,芒望也不必在陛下近前侍奉。
芒星看着芒望的背影,恶狠狠道:“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这副装模作样的面孔撕碎。”
今夜这么一闹,朝沅是没有那个心思再去看元鹤轩了。她让宫人送去了夜宵,并传旨,明日再去看看王君。
之后,朝沅亲自推着空飞沉回了偏殿,牧子期就立在一侧。
等到把空飞沉弄上了榻,朝沅才问他:“朕杀了那巫知之,你可怨朕?”
到底是陪伴他多年的护卫,空飞沉虽不舍却还是摇了摇头道:“他犯了这么大的错,该死。”
“朕原本想着,带着你们两个一道出宫,给你们一条生路。如今看来,接下来的路,只能你一个人走了。”
听到朝沅这话,空飞沉急忙去抓朝沅的衣袖,牧子期想要伸手去拦他,他却固执地不肯松开。
“陛下,您是要赶臣君走吗?陛下,臣不想回去,臣想永远陪在陛下身边。哪怕这一辈子,臣都被陛下锁着,臣也愿意。”
空飞沉见朝沅神色未有松动,便哽咽出声道:“陛下,臣君喜欢您,纵然这喜欢,您看不上眼,可是臣君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臣君以亡母发誓,臣君永远不会背弃您,求您不要赶臣君走。臣君回仁国,也是死路一条啊。”
牧子期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拉开了他。
牧子期嘲讽地望着他,道:“你天上的母亲,若是知道你随意拿她发誓的话,恐怕也会气得拍棺材板吧?”
空飞沉不甘示弱,回怼他道:“那你呢,你如今活成这般,你亡母不会生气吗?”
牧子期笑着牵住了朝沅的手,道:“当然不会,母亲定然会为我高兴。”
空飞沉撇开眼不想再看他,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嫉妒到想同他打架。
朝沅本来留着空飞沉还有大用,谁成想这空飞沉如今成了这个样子。
她带着牧子期回到寝殿之时,还满脸疑惑道:“你说空飞沉那番话,有几分真心啊?他进宫之后,朕可没给过他好脸色,他说他喜欢朕,还不愿意离开,要一辈子囚在这宫中,多么可笑。”
牧子期深吸了一口气,半响后才沉声道:“他应该没有撒谎。”
朝沅今日累了,她躺在榻上,勾了勾牧子期的下巴,轻笑一声道:“你说什么呢?你难道信他的鬼话?”
牧子期双眸发亮,伸手帮她解玉带:“是陛下,低估了自己的魅力。陛下这般的样貌,连仁国第一美人都不及你半分。”
朝沅只听说过仁国第一美男齐霄,她挑眉问:“仁国第一美人是谁啊?”
牧子期答道:“蜀中王的千金,姚萱县主。”
蜀中王是仁国唯一一个外姓王,手握兵权,勇猛无比。
不过朝沅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她倒是打量着牧子期的神色,问他:“若你没能进宫承宠,你可会回去娶那仁国第一美人?”
“不会,臣心中唯有陛下一人。臣少年时,在神都曾遥遥见过广林王的丰姿,只一眼,臣便觉得,此生不会再爱上其他人。”
这样的话,朝沅可不止听他一个人说过。
她做广林王时,确是万般潇洒。
可不知为何,听牧子期这般说,她便高兴极了。
故而还没等牧子期替她换好睡衫,她便扯下了牧子期腰间绸带,将人绑到了榻上。
殿内烛光昏暗,只有长明的那几盏还亮着。牧子期回来之后,一直都没来得及掌灯。
倒是没想到,陛下竟然这般急切。
牧子期扯动了一下嘴角,望着她道:“陛下今夜,又要玩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