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沅摆了摆手,并未在意,她道:“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朕不怪你。再说,你也不是先知,岂能预料到这种事?”
芒星也在一旁立着,她双拳紧握,面色不愉。
正因为望月是芒望提拔上来的,芒星才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芒望。
未曾想,芒望出了这么大的疏漏,陛下竟然丝毫都没有怪罪。
而她之前,分明没有犯太大的错,陛下便削了她的职。
陛下对芒望的袒护之情,实在是让人心惊。
芒望和芒星是一起进宫服侍的,起初还有些情谊,这两年,却是越走越远。
芒星对芒望心中有怨,她觉得,她当太极宫总管的时候,对属下是颇多照顾。她自认为自己那个时候,对芒望也是极好的。
到了芒望成了总管,反倒是刚正不阿,眼里见不得沙子。
芒星现在行事,也是处处受限,芒望根本不给她机会让她搞小动作。
若是再拿不到太极宫的掌事之权,王君那边也会怪罪于她。
再加上这一阵子,王君失势,芒星的日子,便越发不好过了。
原本,空飞沉还在休息,宫人进来禀告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情不愿地起了身。
当宫人扶着他坐上轮椅之后,空飞沉才忍不住开口问:“到底是何事?为何这般兴师动众?”
宫人低声回道:“奴婢也不知道,只听说是巫侍君那边出了事,陛下说,也得让您去偏殿看看。”
空飞沉还是不解。
巫知之的真实身份,朝沅是知道的。若是朝沅想要以此发难,应该不至于等到现在。
空飞沉进入正殿之后,便听到了望月总管和巫知之的哭声。
巫知之涕泗横流,跪爬到朝沅跟前,大喊冤枉,还说是望月胁迫他。
至于这望月,倒也没留情,她也哭着喊着,说是巫知之勾丨引她。
二人各执一词,闹得不可开交。
空飞沉来之前,朝沅命人亲自检查了一下望月的千道锁。
朝沅也是实在好奇,忍不住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完,朝沅便后悔了。望月那下面血肉模糊,极为骇人……
还好朝沅晚膳所用不多,要不然都得吐出来。
要说这望月也是个狠人,为了那一时之快,竟然能顿开那金锁,刚刚给她检查的嬷嬷说,那金锁应该是今晚才刚刚顿开的。
想必是巫知之这张脸,太过迷人,让望月一时忘了情。
可是巫知之面上的这张面皮,可不是他的真实样貌。
朝沅给六觅递了一个眼神,六觅立刻上前,径直扯开那巫知之的面皮。
原本俊俏的小郎君,瞬间变成了粗犷的大汉。
他真实的样貌,着实吓了望月一跳。
倒也不能说是特别丑,总之在神域女人的眼里,是非常一言难尽的那种长相。
这样的样貌,若是生在神域,那基本上是嫁不出去的。
六觅看到望月那副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顿时笑了:“怎么?这会儿怎么不敢抬头看了,方才在清光台的时候,不是还一口一个美娇郎那样的喊着嘛?”
望月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是完了,可她还是抱着那一丝丝的希冀,跪爬上前,求饶道:“陛下,是奴婢猪油蒙了心,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这巫侍君,他勾奴婢去的,他给内务府的奴才传信,说冬日里清光台炭火不够,还说要状告到陛下这来,指责内务府怠慢了魔月来的使君。”
“奴婢才刚刚继任这内务府总管,自然是谨小慎微,不敢出错。故而,奴婢明明拨够了清光台的炭火,却还是亲自几个手底下的人,过来再送了一次。而这巫侍君,竟偷偷塞给了奴婢一首情诗……”
芒望开口问道:“情诗呢,在何处?”
望月在袖口里翻找了好一会儿,这才无奈俯首道:“丢了……”
而巫知之也不慌不忙道:“陛下,她撒谎。分明是望月总管见色起意,想要强迫臣……”
朝沅看了一眼刚进殿的空飞沉,这才道:“空贵君,你与这巫知之情同兄弟,想必,你过去问话,他定然会坦言相告。”
空飞沉深吸了一口气,他由宫人推着,缓缓上前,随即,他推开宫人,让他们离得远一些,这才凑在巫知之耳边说了几句话。
巫知之泪流不止,这才低声回道:“是咱们仁国的人,通知我这么做的,他们说,我一死,可以剔除望月这个心腹之患,把内务府总管的位置空出来。他们还说,只有我死了,才能让殿下得到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