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双拳紧握道:“不能怪皇姐,元老将军是国之栋梁,母皇当初选定这门亲事,也是看在元老将军的面子上。谁也不成想,元老将军的一双儿女,竟是这般样子。”
朝沅抬眸看着他道:“所以朝晖,你来帮朕吧。春闱是大事,有你帮着费酒,朕才能安心。”
朝晖拧眉道:“可是男子不得入朝为官,臣弟如何能干政?”
朝沅摆手笑道:“这怕什么?我朝男女平等,男人也可做官,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朝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男女平等,不过就是个笑话,什么时候,都是不可能平等的。臣弟知道,皇姐如此说,不过是为了劝慰臣弟罢了。”
“前朝时,便说男子可入官场,可是自前朝始,满朝文武,可有一个男人?”
朝沅拧眉不言。
朝晖接着道:“对于这神域的男子而言,能入星辰台学习,便是他们最佳的转命机会。莫说是此番春闱,乡试的考生中,也几乎见不到男子。官场本就不利于男子发展,男子身子骨弱,出来抛头露面,还要被女人家欺负。遇到那无耻的女子,还会强拉着男子上她的榻。虽说我朝制定了律法,不许强迫男子,可是男儿家受了这等欺负,谁敢说出去?清白被毁,宣扬出去之后,世人只会觉得,这是男儿家的不对,认为是我们勾丨引了女人。”
朝沅端起面前的热茶,喝了一口之后,才抬起头看向他,道:“可你不同,朝晖,你是亲王,你是高高在上的和安亲王,也是朕唯一的弟弟。放眼整个神域,你才是王朝最尊贵的男子,朕会许你绝对的权力,没有任何女人,敢不知死活地凑到你跟前。”
“眼下,王妃不在了。你若是想再嫁,朕绝不会拦着。你若是不想嫁,在王府里多养几个侍女,日日侍奉着你,朕也会支持你。”
听到这话,朝晖大惊失色:“皇姐可莫要瞎说,臣弟可不是那等轻浮之人。如此背德之事,臣弟又怎么会做?”
朝沅见他如此抵触,便也没有再劝,而是道:“好,嫁人一事,朕暂且放下不提。眼下,朕只是求你,求你帮帮朕,可好?”
朝沅语气如此诚恳,朝晖也只得点了点头,道:“既是皇姐相邀,臣弟莫敢不从。”
朝沅这才莞尔笑道:“不错,不愧是朕的弟弟。连母皇都说,你若是女儿身,定然有一番大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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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时,朝沅说要将春闱一事交由和安亲王时,朝中不少人反对。
有说朝晖身为男子不合适的,有说朝晖经验不足,不能担此大任的……
费酒倒是一直没吭声,朝沅径直看向了她,问道:“费大人以为呢?”
费酒拱手道:“和安亲王才华横溢,又是陛下的亲弟弟,陛下若是觉得和安亲王经验不足,派个人辅佐便是,这倒不算什么大事。再者,男人可入朝为官,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虽说我朝无男人入仕,可和安亲王不同。先帝在时,和安亲王便在御前伺候笔墨,若说这文采嘛,恐怕朝中许多同僚都不及她。”
费酒这番话,倒是说到了朝沅心坎里。
她勾唇一笑道:“既如此,便由费爱卿你亲自辅佐。”
此事一锤定音,朝臣们也不敢再提反对意见。
散朝之后,倒是有人跑到费酒面前调侃道:“费大人至今未娶,和安亲王又死了妻主,费大人如此卖力讨好,莫不是存着入赘皇家的心思。”
费酒横眉怒目道:“慎言!我行得正坐得端,自然没你那些龌龊心思。再者,和安亲王可是陛下的亲弟弟,若是这话传至陛下耳中,你猜陛下会如何想你这些乱吠之人?”
费酒这番话,倒是把这位大臣吓得脸色发白,再不敢言。
神域春闱多指会试,二月开考,三月放榜。四月初殿试,按照往年习俗,殿试是四月二十六放榜。
故而年节后,这便是王朝一等一的大事。
有朝晖在,自然也没人敢舞弊作乱。三月放榜那一日,神都才女雀林乃为榜首会元。
朝晖还亲自拿了雀林的文章给朝沅看,她想法独到,文章引经据典,果真不愧才女之名。
只是,朝沅总想着她在潮汐亭的事,每每看到雀林这个名字,总是心中不安。
当她把此事说予朝晖听的时候,朝晖倒是不以为然。
“这雀林是许大人的门生,许大人一辈子尽忠,想必不会看错人。再者,皇姐不是也说,并未找到雀林与赵宣勾结的罪证吗?既如此,皇姐也不该如此怀疑一个有才之人。”
朝晖自打在朝中谋事,精气神比之以往要好了许多。
提起赵宣,他倒也能面色平和了。
朝沅放下了手中的长卷,笑着看向了他:“看来,你倒是很欣赏这位才女。”
朝晖微一挑眉,低声解释:“臣弟只是单纯欣赏她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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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殿试,雀林也是独占鳌头,连中三元。
朝沅直接将雀林安排进了翰林院授七品编修。
若是雀林真跟赵宣毫无关系,这倒是个可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