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奕得知此事,非说要亲自侍奉,朝沅无奈,只好由着他给自己沐发。
只是朝沅晚间又有不适,邵奕沐发过程中,她竟晕了过去。
邵奕惊呼一声,忙去府中叫府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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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朝沅再次醒来,已然是次日巳时三刻了。
邵奕一直守在她床边,见她醒了,忙道:“陛下,臣让厨房做了南瓜甜粥,还有牛乳玉米糕,陛下多少吃一些。”
“您就是最近用膳太少,才会没力气昏厥。”
邵奕说完,朝沅拧眉笑了:“朕哪里有那么娇气?”
邵奕见她起身,便更加紧张了,忙上前扶着,朝沅下意识躲开他的触碰,笑了:“你今日怎地这般紧张?朕昨夜怕是累了,睡得早。”
邵奕低头道:“不是累的。”
朝沅疑惑:“恩?难不成是朕身子有异?”
邵奕道:“陛下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朝沅愣住。
见她不言,邵奕上前道:“陛下,请您爱惜自己的身子。臣相信,牧大人定然是有难言之隐,他不会轻易弃陛下而去的。”
朝沅其实一直都知道邵奕与牧子期稍微有点不对付,不过牧子期不是个愿意计较的人,邵奕平日里做事,也极有分寸。
知道他们闹不起来,朝沅便也没管。
只不过,邵奕可不是个会为他求情的人。
朝沅提起牧子期,这心里就烦,索性便道:“你命人摆膳吧,朕不想听见这个名字。”
邵奕眼眶一红,忙起身命人去摆膳。等到膳食摆好了,邵奕见朝沅用膳还是不香,便忙道:“这些,都是我专门询问过府医的,若是陛下不喜欢,臣可以去弄些陛下喜欢吃的菜。您总是不吃饭,对肚子里的皇女也不好。”
朝沅长叹一声:“还不知是男是女,你怎知就是皇女了?”
“女子有孕要辛苦九个月,若是皇女,江山后继有人,自然最好。”邵奕说完,便把牛乳端了过来,递给朝沅道:“陛下,趁热喝。”
朝沅端过来之后,只喝了两口,便放下了。
邵奕急道:“今日,臣就是犯上,也得让您把这牛乳喝了。府医说了,有孕期间,喝些牛乳极好。陛下,莫不是臣伺候得不尽心,不如牧大人,您才不肯喝吗?”
朝沅拧眉道:“以后,不必提这个名字了。人家可不是什么牧大人,他可是仁国皇子。”
邵奕怔愣片刻儿,倒也不算意外。
而朝沅却道:“日后,他若是不在了,朕还有你们。”
邵奕登时红了眼,他先是笑出声来,随后起身,跪伏在地,行了大礼。
“这是做什么?你快些起来。在宫里的时候,朕也不用你常常行礼。”
邵奕却摇了摇头,执意如此。
他道:“臣受陛下大恩,若没有陛下关怀,臣当日,怕是就死在星辰台了。哪怕是救了回来,怕也是要留一身的病痛。可是陛下将臣带了出来,给了臣前所未有的荣耀,臣心中不胜感激。”
朝沅长叹一声:“朕同你说过的,朕有你,才是真的感激。”
邵奕道:“陛下知道吗?臣仰慕陛下,入星辰台时,曾对陛下遥遥一见,陛下当时的英姿,便已刻在了臣的心里。之后,陛下带臣出了星辰台,臣对陛下,便更是爱而不得。臣曾无数次想过,若有一日,陛下若能像宠幸牧大人那般,宠幸臣一回,臣也死而无憾了。就在刚刚,陛下说,哪怕日后没有牧大人,您也有我们。”
他仰起头,眼眶含泪,接着道:“陛下,您知道吗?臣真的特别高兴。这证明在您的心里,臣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朝沅伸出手,欲扶起他,然而今日的邵奕,似乎感慨良多,他道:“牧大人这几日不在,臣本该高兴的。可是臣见陛下郁郁寡欢,心中却难过极了。臣也终于明白,有些事情,需得让牧大人来做,陛下才会高兴。而爱慕一个人,需得见到她高兴,臣才会高兴。”
“陛下,牧大人他爱您,他一定会回来的。您莫要折磨自己。这些日子,就让臣好好侍奉您,一直等到牧大人回来,好吗?”
朝沅这回伸手去扶他,邵奕才终于肯起身。朝沅笑了笑,问:“你并不喜欢他,却愿意为他说话?”
邵奕也笑了:“臣只是嫉妒过他,牧大人是全才,臣不及他。但是若论对陛下的心意,牧大人只会比臣更加细致。臣不是那种会背后污蔑旁人的小人,如今,也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
朝沅亦笑了,她帮邵奕整理了一下袖口,这才道:“是啊,朕一直都知道,朕的邵奕,是个光风霁月,磊落光正的好人。”
之后,邵奕又去把牛乳热了热,朝沅这下子倒是全都喝了。
早膳吃饱了,她这精神也恢复了一些。
当朝沅同几位郎君说,她打算带着司墨潜入王府的时候,古意最先反对:“陛下不可,您如今身子重了,万一您和龙胎有什么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