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大不小,倒是让司墨和古意听了个清楚。
古意没什么表情,倒是司墨垂首下去,没敢再看他们。
朝沅挑了挑眉,看了牧子期一会儿,不知是不是朝沅的错觉,他此刻这副表情,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自然好,不过你可得好好学。”朝沅道。
牧子期又想求一些别的允诺,可是终究,他还是没敢得寸进尺。
待牧子期离开了御书房之后,朝沅这才招了司墨和古意过来,“朕有事吩咐你们两个去做。”
古意顿时来了精神,竖耳倾听。
从前在潜邸之时,他们两个就一直跟着朝沅,做了不少的事。
可朝沅登基之后,他们的身份就尴尬了,既没有承宠,又不是侍卫,最后,就只能去住星辰台。
如今,一切终于回到从前那时候了。古意和司墨的眼中,都难掩兴奋。
不过,当朝沅将一份名单交给他们的时候,古意还是怔了一怔。
除了内务府、禁卫处和太医院之外,陛下还让他们盯着王君和芒星。这便算了,名单上最后一个人,是牧子期。
司墨和古意的记性极佳,两个人看过一眼之后,便将字条烧了。
只是,司墨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陛下,牧大人也要盯着吗?臣见您似乎很宠信他。”
朝沅正色道:“他毕竟是从朝阳宫出来的人,不得不防。他若是没有问题最好,若有问题……”朝沅似乎不想往那方面去想,索性便摆了摆手,喟叹一声:“但愿他没问题吧。”
古意一贯喜欢嘻嘻哈哈,这会儿倒是严肃了几分,他点了点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找到证据,将这群人以及他们背后之人,全部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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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牧子期已经到了内务府。他说明来意之后,内务府的掌事九莹总管竟抿嘴笑了:“好,牧大人请随奴婢来。”
牧子期轻睨了九莹一眼,面容始终冷淡。
他独自跟着九莹去了内宫后殿,待周遭人都散去之后,九莹竟主动开了口:“公主殿下让奴婢带来了主公的家书。”
说着,九莹将信件塞进了牧子期的手中。
九莹环顾四周,确定没什么人跟着,这才小心翼翼道:“殿下,一会儿进后殿之后,您抓紧时间看,看完了,奴婢亲自将信件烧毁。”
牧子期并未展开那信件,他当着九莹的面,将信件塞入了嘴中,然后吞咽入腹。
九莹大惊:“殿下这是何意?”
牧子期转过脸看向了她,神色微冷:“父皇信中说了什么,我清楚得很。如果你怀疑,我还可以背给你听。”
九莹垂眸道:“奴婢不敢。只是,公主殿下让奴婢提醒您,切莫因女色,而忘了大业。”
“你也替我转告她,我与她路不同,不相为谋。”
牧子期说完就欲甩开九莹往前走,九莹却紧忙追上去,急声唤道:“殿下,难道您想一辈子留在神域王庭里,做女帝身边的一个男丨宠吗?”
九莹见牧子期还是不为所动,索性便拽住了他的衣袖,一字字道:“殿下,公主说了,她不希望与您为敌。如今王君大势将去,公主不可能将所有的指望都放在他一人身上。若你们姐弟联手……”
“不可能,你让她死了这条心。”牧子期用力甩开九莹,似乎极厌恶她靠近。
而九莹见劝不动,索性沉下脸:“十三殿下,您别逼公主对您出手。”
牧子期步履未停,他的嘴角甚至还扬起了一丝笑意,“你让她放马过来。”
九莹双拳紧握,她眼瞧着牧子期踏进了后殿去寻了男教习,她这方才慢慢后退几步,随即急匆匆去给宫外的人送信去了。
而牧子期在她走后,也将口中的信件吐了出来。他刚刚并没有咽下去,他只是想打消九莹的戒心,让九莹以为,这东西真的没了。
牧子期将信件藏入袖口,这才转头入了后殿。
九莹安排的这位男教习,也曾为仁王朝皇帝做事。他见到牧子期过来,倒是摆了摆手,清退了后殿内的其他人。
“十三殿下今日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这话刚说完,这位左一教习便又开口:“奴才当年得令尊相救,才有今日。不过,这些年,奴才做得已经够多了。此前,奴才早与公主殿下明言,旁的事,奴才怕是帮不上什么。”
这位左一前辈已过天命之年,两鬓已有白发。
牧子期广袖一展,端正坐在左一对面,这才开口道:“想必左一前辈也听到了消息。我此番过来,就是陛下授意。”
左一立刻明白了是什么事,他先是给牧子期倒了杯茶,沉吟许久之后,才问:“难道殿下您此番过来一趟,真是为了这个?”
牧子期眼神坦坦荡荡,点了点头道:“自然,我与姐姐不同,我不会逼迫您做任何事。而且,请您日后不必再叫我十三殿下,十三殿下早就死了。我如今的身份,就只是摘星台监正,在御前伺候陛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