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这身份也算是高贵。
陛下如此抬举,旁人倒也说不得什么。
消息传到朝阳宫的时候,元鹤轩直接摔碎了手中茶盏:“那个贱人,倒是有几分手段,人都被赶到冷宫去了,居然还能翻身。本君就知道,这两兄弟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长了一张勾魂的脸,就知道勾丨引陛下。”
又才长叹一声,道:“殿下息怒,又武才刚走,咱们宫里,不能再少人了。”
又才明白,空飞沉在御前指认的人,一定是他。陛下处置了又武,不过是想给王君提个醒,下一次,若是陛下再动怒,他们这几个又字辈的陪嫁,怕是要一个都不剩了。
又才是四个陪嫁中,侍奉最为得力的那一个,元鹤轩离不开他。
元鹤轩一想起又武和又德的死,便是一阵伤心:“他们都是从小侍奉本君的人,如今一个个都给除掉了,你让本君如何能息怒?”
元鹤轩想起如今的处境,便是一阵焦急,他拽着又才的手问道:“又才,本君已经没法子了。你快帮本君想想,如今如何才能力挽狂澜?”
又才一时无话,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随后劝道:“王君宽心,元家还没倒,元老将军的旧部都还在朝中。您莫要着急,您的位置很稳。任外面的小狐狸如何蹦跶,您依然是朝阳宫的主位,您没有倒下,他们就只能伏低做小。紫光宫又如何?还不是被您压了一头?”
“而且,不管他是魔月国还是仁国人,他都是外邦之人,外邦之人,是不配能为陛下传嗣的。他顶破天去,也就只能做个贵君,殿下,您又有何可怕的呢?”
元鹤轩蓦地一下落了泪,他想起从前的朝沅,待他极好、极温柔。
她当时笑着对他说:“元郎,娶了你,朕不会再纳其他男人。朕也想像母皇父君那般,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起她当初说过的话,元鹤轩只觉得讽刺,他一脸苦涩道:“原本,还只是一个牧子期,如今又多了一个空飞沉。她原本还想与本君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她这后宫的男人越来越多,哪里还有本君的位置?本君错了,本君一开始就不该拒绝侍寝。如今本君就是想要侍寝,也怕是不能了。”
说到这里,元鹤轩咬牙切齿道:“公主殿下,一边求着本君要得到陛下的专宠,一边又不停地往宫里带她的弟弟。本君待她那样好,可在她眼里,本君又算得了什么?”
元鹤轩此言一出,又才连忙堵住了他的嘴,又才忙道:“殿下,不可如此说公主。公主殿下,也是受制于仁国皇帝,她想来也是没有办法。”
听到这话,元鹤轩看了又才一眼,他撇着嘴道:“你倒是挺会替公主着想的。”
又才忙道:“殿下,奴才是您的人。奴才知道,您方才说的都是气话,在您心里,公主是多么重要的人。您都可以为她去死,何况是区区这点委屈?”
元鹤轩倒是忽然冷静了下来。
又才见他情绪稳了,便小声劝道:“过几日,便是星辰台大选。您是王君,陛下怎么也会给您个面子,让您参与。到时候,这禁足怎么都解了。您身子不好,大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养养身子,等到大选之时,您才能以一个最佳的面貌震慑那群御君。”
星辰台大选,元鹤轩倒是没什么兴致。
又才看出了他的想法,便接着道:“大选之后,无论是元家的人,还是公主的人,都会掺杂其中。只要殿下您想要用谁,大可放心大胆地送到陛下面前。”
“既然陛下如今不满足于一人侍奉,那么,三千御君,也总有她喜欢的吧?”
又才如此说,倒是引得元鹤轩更加郁闷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要一想到朝沅碰了其他男人,他这心里就格外不痛快。
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吃醋。
又才未察觉他的想法,而是接着道:“您之前陷害了空贵君,眼下,他定然是恨及了您。如果您再不出手动作的话,恐怕空贵君会对您出手。殿下,您得忍,忍到大选之后,忍到他不再受宠的那一天。”
元鹤轩闭上了眼,他摆了摆手,冲着又才道:“你先退下吧,本君累了。”
尤记得他第一次把牧子期送到朝沅房中的时候,他心里是极其庆幸的。
他庆幸自己的清白得以守住,庆幸他不用侍奉朝沅。
可是如今,他却开始想了。
他想女人了。
还记得那一次,朝沅带着牧子期来这朝阳宫,两个人午间时分,便在偏殿酣战。
那声音,让元鹤轩十分难受。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就在想,如果承宠的人是他,或许也没有那么糟糕。
朝沅在这种事情上,似乎极其温柔,她那日,对牧子期便是温柔极了。
他还能记起牧子期低声唤着她陛下,而朝沅也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爱着他,宠着他……
元鹤轩也是那个时候忽然发现,朝沅和他想象中的,其实不太一样。
元鹤轩和这神域的男子不同,他不喜欢强硬的妻主,他就喜欢那温柔如水的。
第一次见到仁国公主,她的温柔,便让他沉溺。
她说话都低低柔柔的,她没有唤他小郎君,也不像街上那些粗鄙的女人,喜欢调弄他,她居然恭恭敬敬地对着自己行了礼,唤他一声:“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