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还以为小姨是在跟她玩呢,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赵逢春扶着女儿坐好,拿出手帕轻轻地给女儿擦嘴,转头冲着赵天冬嗔道:“她是个孩子,你也是个孩子不成?多大的人了,竟还如此调皮。”
“姐姐有了宝贝女儿就不疼我了,我也还没长大呢。”赵天冬撒娇,哼哼唧唧地道。
“你啊,真当自己是个孩子呢。”赵逢春宠溺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搂在怀里抱了一下。
赵天冬想起薛翊千方百计求来的方子,姐姐已吃了半年,因问道:“姐姐觉得那药吃着可好?”
“我觉得挺好,吃了半年,身子也不虚了,倒感觉身子比生孩子前还要健旺些。”赵逢春笑道,转头说起药方子,“还要多谢妹夫,难为他辛苦找来的好方子。”
她听妹妹身边的丫鬟说是妹夫亲自去求的老神医,因那神医历来不喜欢接触外人,清高得很,丝毫不为财帛所动,妹夫又不能以势压人,还是妹夫许诺愿助他写就一本医书,以流传后世,方才换来这几个方子。
“姐姐不用跟他客气,这都是他应该做的。”赵天冬不以为意地笑道。
“我这还有很多副药,要不你拿几副回去吃,也调养一下身子。”赵逢春也是关心妹妹的子嗣,拐着弯说道。
“姐姐,我身子好得很,壮得跟头牛似的,前些日子,我在营中比武,几个大汉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全是我的手下败将。”赵天冬得意得很。
“你也要小心些,以前就算了,如今成了亲,说不准哪天就有了身子,还这样不知轻重地切磋武艺,一不小心伤了孩子如何是好?”赵逢春担忧得很,忍不住念叨她几句,“以后可不能再这样。”
“好,我知道了,姐姐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赵天冬连忙乖巧地答应了一声。暗自心想,以后再也不跟姐姐说军营中的事情,省得她担心个没完没了的,在军营中切磋都是常有的事。
赵天冬被姐姐耳提面命了一番,找了个借口赶紧溜了,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见薛翊还没回来,无人说话,便又拿着剑在那里舞来舞去,打发时间。
这套剑法还是薛翊教她的,她没事就喜欢练练,她觉得舞剑既好看又实用,剑法练好了,便可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舞完一套剑法,薛翊回来了。她收了剑,走到他面前,笑道:“你回来得正好,这套剑法我已经练熟了,可还有别的什么厉害的剑法?”
“贪多嚼不烂,只这一套剑法练好了,便能胜过万千套剑法,何必再去练别的。”薛翊拿过她手里的剑,舞了几招,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暗藏杀机,能杀人于无形,见血封喉。
赵天冬不错眼地瞧着,确实比自己舞得好,她想要拿过剑来,准备继续练,早日超过他。
薛翊避开她的手,不给她,打趣道:“你既学了我的剑法,现拿什么来谢我?”
“我都给你当老婆了,还要我拿什么谢你,教自己老婆一套剑法,还用得着谢?你也忒小气了点。”赵天冬做了个鬼脸,转身回房了,懒得理他。
“别走啊。”薛翊追上去笑着说,“那你给我生个孩子吧,好不好?等他长大了,我们一起教他练剑、骑马、打仗。”他见姐姐的孩子伶俐可爱,早就想得很了。
赵天冬回头上下扫了他一眼,哼笑道:“这事儿我说了又不算,怪你自己不够努力。”
“那我这就来努力努力。”薛翊追上她,一把将她抱起来,进房用功去了。
转眼一年过去了,薛太太买的十几个丫鬟都□□好了,赵天冬还没有怀上。
薛太太找老太太商量:“母亲,依你看,这些丫鬟我是现在就安排人送去扬州,还是等翊儿回家来,再让她们伺候翊儿。”
“翊儿同她感情好得很,冒冒然送过去,只怕丫鬟们根本近不了翊儿的身,到时候岂不浪费了我们辛苦培养的丫鬟们。”薛老太太分析了一番利弊,“还是等翊儿回来再说,那丫头不是清高得很吗?都不屑于到咱家来祭祀祖先,拜见长辈,正好趁着她不在翊儿身边,我们好采取行动。”
“快过年了,翊儿也快来家了。”薛太太掰着手指,数了数日子,笑道,“说不定哪个丫鬟就会一举得男,到时候孩儿生下来就养在我们身边,我们娘俩亲自教导他。将来必定会和翊儿一样的优秀。”
“嗯,说得是。”薛老太太眯着眼睛,畅想了一番那美好的场景,点头笑道。
转眼间,便到了十二月,薛翊和赵天冬商量回家过年一事。
薛翊问道:“今年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回去?”前两次过年,都是他独自一个人回淮安老家,因他不想勉强赵天冬随他一同回去,两次问她,赵天冬都说不想回淮安过年,便留在扬州和姐姐一起过年。
“不想,我还是留在扬州和姐姐他们一起过年,顺便镇守扬州,以免有宵小之辈妄图趁着你不在,来偷袭扬州。”赵天冬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对于她来说,姐姐才是她的亲人,什么老太太、太太,那只是薛翊的亲人而已,跟她有什么关系?
“如此也好,便依你。”薛翊听到他的答案毫不意外,无所谓的笑了笑,又叮嘱到道:“扬州城若有任何变故,一定要立即派人来给我报信,我会立马赶回来。”
“你放心,我都知道。”赵天冬嗯哼一声,然后自信满满地道,“我也是熟读兵书,武功谋略都不在你之下,你还不信任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赵将军了,我不过是白嘱咐你一句。”薛翊朝着她拱手作揖,笑道,“我走之后,扬州城就全靠你了。”
“那当然不在话下,保管你回来的时候,扬州城安然无恙。”赵天冬笑嘻嘻地道。
薛翊是小年前一天赶到淮安的,一进薛府,迎面就见徐太太带着一群丫鬟来迎接他。
他没仔细看丫鬟们的脸,只觉得都陌生得很,人数也比往常多得多,有些奇怪地道:“我一年不曾回来,母亲身边好似添了许多丫鬟,我都不认识了。”
薛太太笑道:“原先那几个丫鬟年纪都大了,我已放她们回去嫁人去了,这些都是今年新选的丫鬟,都甚是伶俐可爱,不比以前那几个差。”
“哦,母亲用着顺手就好。”薛翊不甚在意,随口说道。
“你先去洗漱一番,晚上咱全家给你接风洗尘。”薛太太朝着身后的一个丫鬟使了个眼色,笑着说。
“是,母亲。”薛翊答应了一声,便准备回自己的院子,走了几步路,发现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便回头对她们道,“不必跟着我,都服侍太太去。”
两个丫鬟怯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好似两株杨柳,弱不禁风,煞是惹人怜惜,其中一个瓜子脸柳叶眉的丫鬟说道:“回大将军,是太太让我们跟着来的,太太吩咐我们好生服侍大将军。”
“拦住她们,别让她们跟进来。”薛翊懒得跟两个丫鬟说废话,朝跟着自己的两个亲兵说道。
“是,大将军。”两个士兵答道,随即拦住两个丫鬟的去路,不让她们继续尾随大将军。
两个丫鬟也不敢硬闯,只得在原地急得跳脚,若是没有完成太太交代的事情,回去要领板子的。
于是两个丫鬟楚楚可怜地哀求道:“两位大哥,能不能行行好,放我们过去,这都是太太吩咐的。”
“不能,不行。”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然后斩钉截铁地道,“军法森严,我等不敢违背大将军的命令。”
两个丫鬟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回上房禀报薛太太去了,薛太太闻言气得摔了一个茶杯,暗自思索,她就不信这儿子会为了她守身如玉,完全不近女色。
第23章 第 23 章
接近酉时,薛家家宴开始了。
因总共只有四口人,一家人便坐在一张圆桌上一起吃酒说笑。
薛太太安排了四个丫鬟布菜,给薛勉布菜丫鬟才刚留头,年纪小得很,还未长开。其他三个丫鬟全是她精心培养的,尤其是给薛翊布菜的丫鬟长得最标致,生了一双桃花眼,加之身子丰腴,便显得有些勾人。
薛太太见儿子一直在同丈夫喝酒,没吃什么菜,便朝站在薛翊身旁的丫鬟使了使眼色。
那丫鬟便朝薛翊身边走了一步,挨得更近了,然后抬手给他夹了一筷子放得远一些的腊肉,她将菜放在他面前的碟子上,捏着嗓子温声细语地轻轻说了一句:“请大将军用菜。”来当值之前,她还特地用香茗漱了口,力求达到吐气如兰的效果。
薛翊闻到丫鬟衣服上的熏香味,或许还有胭脂的香味,有些不习惯,因赵天冬是从来不用熏香的,连胭脂也甚少使用,好似除了成亲那日画了浓妆,此后再也没见过她涂脂抹粉,整日里都是素着一张小脸。他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忍耐地说了一句:“你退下吧,不用你伺候。”
那丫鬟见大将军眉头都皱起来了,赶紧退下,不敢再往他身边凑,又想起之前听说的话,大将军在战场上杀人都不眨眼,砍过无数人头,不禁感到害怕起来。
这高枝谁爱攀谁就攀去吧,她是不敢了,她还要命呢,就在府里当个普通丫鬟也不错,毕竟太太对丫鬟还挺好,每月除了一两月例银子,每一季还会赏四套衣裳首饰,过年过节还会发节礼,可比在家里挨饿受冻强多了。
薛太太见儿子赶走了丫鬟,便装出一张笑脸来说道:“那丫鬟真是笨手笨脚的,不会服侍人,也是我没□□好。”然后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丫鬟,“你去给将军多夹点菜,光顾着喝酒怎么行呢?空着肚子吃酒伤身。”
“是,太太。”那丫鬟答道。
这个丫鬟稍微比前一个聪明点,没有一个劲的往薛翊身边凑近,只是老老实实地夹菜。
薛翊不好再驳母亲的话,便忍耐了下来,一顿饭吃得他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好容易席散了,他准备回去安睡。
薛太太又吩咐身边的两个丫鬟:“将军喝醉了,你们替我送将军回去。”
“母亲,我无妨,我没醉,让丫鬟陪着您。” 薛翊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薛太太在后面恨铁不成钢,怎么没有一点点男人的样子,老婆不在身边还怕成那样,难道真是妻管严不成?若是一直这样,宝贝孙子从哪来?
薛毅当然不是妻管严,他不是怕赵庆冬生气,他只是怕赵天冬将好容易放在他身上的心再收回去,那是他不能忍受的。
夜色深沉,天边有淡淡的月色,几个星子点缀着浓浓的夜空,薛翊踉跄着步子,进了门,倒在床上便准备入睡,平日里他不敢如此,因赵天冬甚是讲究,每次他出门回来都必定要沐浴完,才准他上床。
薛翊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人在给他脱鞋、宽衣、盖被子,他猛得睁开眼睛,喝道:“谁让你进来的,下去!”
那丫鬟吓得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回大将军,我是太太安排在这屋子里服侍您的,你让我大晚上的去哪呢?”
“我要睡了,你别在这里扰我清梦。去哪都行,那么多屋子,还找不到一个地方睡觉不成,值得你在这里哭吗?”薛毅被气笑了,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准备睡觉,不想再理会她。
那丫鬟跪在地上,没一会儿,便听到了大将军均匀的呼吸声,不敢再吵醒这头沉睡的老虎,便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次日,薛太太得知昨儿晚上丫鬟没得手,便暗自冷笑了一声,这儿媳妇可真是好手段。
薛翊倒是回过味儿来了,那些丫鬟估计都是母亲安排的,他吩咐亲兵将院子里的丫鬟通通赶出去,一个都不留,一个个的都野心勃勃,总是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
老太太得知了这一切,觉得儿媳妇这事办得实在是太差劲,于是准备自己出马。她立即让丫鬟去请薛翊来。
薛翊进门给老太太请安毕,便问道:“不知祖母找我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来陪陪祖母聊聊天?”薛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怎会?我回来过年,本就是想要陪伴祖母与父亲母亲的。”薛翊笑着说道。
丫鬟上了茶,便站在一旁服侍,穿着绣海棠花的裙子,好像一株海棠花,装饰了冬日寂寥的景色。
老太太笑着说:“这茶叶还是你使人送来的呢,我喝着倒挺喜欢,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薛翊喝了口茶,笑着说:“祖母喜欢,明年新茶制好了,我再使人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