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逢春笑道:“此事的关键在薛翊,他若是没二心,淮安那边怎么使劲也没用,他们大概是想明白了这点,就干脆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赵天冬笑道:“算他们聪明,不知道薛翊的耐心还能撑多久。”
赵逢春笑道:“我看妹夫现在还是对你和孩子很好的,还用不着担心。”
薛老太太气够了,儿媳现在也不跟她一条心,她只得自己选了四个丫鬟,准备继续给薛翊送女人。让薛勉安排军士护送丫鬟们去扬州。
临行之前,老太太嘱咐四个丫鬟:“你们到了扬州,服侍了大将军后,就写信来让我知道,我好放心,若是你们的肚子争气,生了儿子,我保证你们将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们的父母家人也是一样。”
四个丫鬟齐声答应:“是,老太太。”
薛翊收到丫鬟后,立马张罗着,将丫鬟们嫁给了手下的未婚将军,成就了四对恩爱夫妻。四个丫鬟嫁人之后,自然不会再给老太太写信,老太太等了许久,一直等不到来信,又气了一场。
薛勉与太太商议:“你去好好开导老太太一番,总是这样生气,对身子不好。”
薛太太道:“嗯,我知道了。”她立马去见了老太太。
老太太戴着抹额,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薛太太笑道:“老太太,您千万要好好保重身体,等翊儿自己想通了,自然会纳妾生子,何必自己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
见老太太还是不说话,没反应,薛太太继续说:“我没见过哪个男人不想要儿子的,翊儿现在还年轻,老太太活到一百岁,我保证您能抱上曾孙。”
老太太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活到一百岁,谈何容易。”
薛太太笑道:“我觉得比逼着翊儿纳妾容易许多。”
“嗯,你说得是。”老太太哈哈笑道,“翊儿是吃软不吃硬,我老了,我从此以后再不管他了,省得生气,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薛太太笑道:“老太太正该这样想,儿孙自有儿孙福。”
赵逢春见薛翊处理那四个丫鬟的事如此干脆利落,便在妹妹面前说好话:“冬儿,妹夫这事办得漂亮,虽然他心里未必没有想法,但是能做到这个地步,也殊为难得。”
赵天冬笑道:“姐姐,我心里有数,我们好得很,你放心就是。”
当晚,赵天冬让丫鬟备了一桌酒菜,准备等薛翊回府,就邀他同饮,花前月下,谈情说爱。
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红色的广袖流仙裙,披着白色的狐裘披风,淡扫峨眉,头上珠环翠绕,身上环佩叮当,看起来美艳不可方物。
薛翊一进院门,就见她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正在喝茶,那茶冒着氤氲热气,衬着她宛若神妃仙子,一举一动都击中了他的心,他还没喝酒,就已经醉了。
赵天冬听见他的脚步声,立马起身,朝着他走去,笑道:“回来了,快去洗漱一番,今晚我们就在院中赏月吃酒。”
“嗯,等我。”薛翊抬手摸了下她的发髻,知道她爱干净,忍住想要抱她的冲动,抬脚去了浴室,沐浴一番,穿着一身白色的寝衣,披着一件灰鼠披风就出来了。
他走到赵天冬身后,双手环抱着她,在她脸上印下了几个细碎的吻,笑道:“我今晚真是大饱眼福。”
“你还可以饱餐一顿。”赵天冬仰头看着他笑道,抬起下巴回吻他的脸颊。
二人耳鬓厮磨半晌,赵天冬方才拉着他坐下喝酒,酒到半酣,赵天冬醉眼朦胧,举着酒杯,笑道:“你若是一直对我这么好,那该多好啊。”
薛翊与她碰杯,喝干了杯中的酒,笑道:“我当然会一直对你好,今晚就喝到这里吧,你醉了。”
“我没醉,我很清醒,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赵天冬嘟囔着道。
薛翊起身将她抱起,笑道:“还说没醉,都开始说醉话了。”
这一夜,外面月光如昼,微风习习,房内云雨大作。
第50章 第 50 章
上回出征,因她怀孕而撤兵,赵天冬生产后就一直琢磨着要起兵一雪前耻。
她与薛翊商议此事,希望由她来领兵。
薛翊道:“北方的宋钦兵强马壮,此时不宜与之相争,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如先攻打长沙吴芮,统一南方再做打算。”
“可以,但是必须由我来领兵。”赵天冬态度十分强硬,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留给将士们的印象是她怀孕了导致退兵,她必须打一场胜仗,为自己正名。
“我当你的副将,可好?”薛翊只得点头同意,退一步说道。
赵天冬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用,你只管在扬州坐镇,等着我的捷报。”
二人商议已定,赵天冬将两个孩子托付给赵逢春,又拜托丝丝从旁帮衬一把。
赵逢春与丝丝自然是无不同意,皆让赵天冬放心出征,千万不要担心两个孩子,她们一定会将孩子照顾好。
赵天冬没有了后顾之忧,两天后就点兵出征,直奔长沙。
长沙国主吴芮得知赵天冬亲自率兵来攻打城池,立即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应对之策。
吴芮环视下面的一众臣子,问道:“众爱卿有何对策,快快说来。”
人人都愁眉苦脸,战战兢兢,躲避国主的眼神,不发一言,生怕点到自己的名字。
吴芮再次问道:“众爱卿是主战还是主降?总要有个对策,都不说话是何意啊?”
仍旧无人出列表态,若是主战,谁人肯战,若是主降,吴国几十年基业毁于一旦,第一个主降的人便是千古罪人,谁也不愿做这第一人。
正在犹豫之际,又有士兵送上急报:“禀皇上,二十万敌军已逼近巴陵郡,巴陵太守请求支援。”
吴芮无法,只得问道:“谁愿带兵去救巴陵?”
“臣愿往。”
吴芮见是驸马都尉蒋维,立马道:“爱卿请起,朕准你带一万兵马去救巴陵。”
蒋维领命:“是,皇上,守不住巴陵,臣以死谢罪。”然后退出大殿,点齐兵马,立马往巴陵出发。
蒋维急行军赶到巴陵,赵天冬已率兵攻破城池,正在收拾战场。他大喊一声:“杀!”
赵天冬率先冲上去迎战,打了几十个回合,最终将蒋维挑于马下。蒋维带来的兵马逃的逃,投降的投降,很快就作鸟兽散。
赵天冬命大将镇守巴陵,她率兵继续朝着长沙进军。
途径汨罗江,蒋维叫道:“我渴了,要喝水。”
赵天冬想要收服蒋维,对他以礼相待,没有给他上枷锁,只让士兵用绳索绑着他的双手,听见他要喝水,她对旁边的士兵说道:“去打水。”
“我有手有脚的,用不着你们喂,我要自己去喝水。”蒋维道,然后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赵天冬,“不知你敢不敢给我松绑?”
“这里都是我的兵,就算给你松绑,你能往哪跑?”赵天冬环视一圈,除了江面上,三面都是自己的兵,围得密不透风,她笑了笑,转头对士兵说,“给他松绑。”
两个士兵给蒋维松绑后,站在他身后监视着他。
蒋维走到江边,双手合拢捧起水喝了两口,然后继续捧水喝。
站在蒋维身后的两个士兵,见蒋维老老实实的在喝水,也就放松了警惕。
蒋维喝完水站起来,突然用力一跃,一个猛子扎进了江里,迅速地游到了江中心,然后浮出水面,回头看着赵天冬道:“我宁愿被淹死,也不会归降,你死了这条心吧。”说完就埋头继续游。
士兵们见蒋维跳水,立马弯弓搭箭,准备射杀蒋维。此时,赵天冬的箭已经离弦,一箭射中了蒋维的发髻。
赵天冬笑了,抬手制止道:“算了,放他一马,他迟早要降我,除非他这辈子隐姓埋名再也不出现。”
弓箭手听令,立即放下弓箭。
蒋维顾不上拔下发髻上的弓箭,奋力游到距离岸边更远的地方去了。
赵天冬下令继续行军。
吴芮收到蒋维战败的消息,颓然地坐在龙椅上,问群臣:“谁愿领兵去与赵天冬一战?”
良久,无人应答。
吴芮问道:“无人愿出战,众爱卿的意思是要投降吗?”
此时太子吴晟身穿盔甲,挎着一柄宝剑,上殿请命:“父皇,儿臣回来了,愿带兵一战。”他出去巡视城池,得知战事危急,一路骑快马赶回长沙,累死了三匹马。
吴芮激动地道:“好,不愧是一国储君,有龙腾虎跃之相。朕给你两万兵马,一定要阻挡住敌军进攻的势头。”
“儿臣遵命,请父皇放心。”太子吴晟跪下领命,答道。
吴晟带领两万兵马,留下一万兵马在笔架山埋伏。自率一万兵马前去与赵天冬决战,若败了,他自领兵马退回笔架山与之周旋。
吴晟在汨罗镇驻扎,正在研究地形,帐外士兵禀报:“太子殿下,驸马都尉蒋维求见。”
“快请。”吴晟道。
蒋维进帐,给太子见礼后,太子立马赐座。
吴晟问道:“妹夫,你快跟我说说,你与赵天冬交手的详细情形,我现在对她一无所知。”
蒋维便将交战详情备细说了一遍,说到被赵天冬一枪挑于马下,他有些羞愧:“是我没本事,连个女人都打不过,最后只能狼狈地跳江而逃,才捡回来一条命。”
吴晟道:“妹夫不必妄自菲薄,朝中那么多臣子,只有你最先出来领兵出战,虽败犹荣。”
蒋维起身拱手道:“我现在是戴罪之身,愿在太子殿下帐下做个马前卒,任凭殿下差遣,一定要击退敌军,守住吴国江山。”
吴晟道:“当然,我们齐心协力,一定会的。”
赵天冬得知吴国主帅是太子吴晟,她对众属下笑道:“吴国国主是个胆小怯懦之辈,没想到生的儿子倒是个有血性的。”
女将军曲莲笑道:“不管来人是谁,我们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赵天冬此次出征,带了一万女兵作为亲兵,还有四个女将军,女兵第一次出征,都想要打一场漂亮的仗,在营中立住脚跟,让男兵再也不敢小看女兵。
赵天冬让四位女将军分头率领兵马去围攻吴国太子的营寨。
太子吴晟听见外面的喊杀声,戴上头盔,冲出营帐,上马迎敌,见为首的敌军将领是个女子,他越发不敢掉以轻心,立马拿起弓箭,弯弓射出一箭。
曲莲已经注意到吴晟的动作,立马侧身躲在马腹旁,待躲过弓箭,立马坐回马鞍上,驭马提刀冲向吴晟。
吴晟拔剑相迎,二人缠斗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蒋维摆脱了围攻,前来救太子突出重围。
太子吴晟得以脱身,率领残部退回笔架山。曲莲率兵继续追击。
追到笔架山,曲莲勒马停下,环顾四周,侧耳倾听,鸟兽之声都没有,她直觉有埋伏,立马下令退出山谷,在山脚安营扎寨,等大军来了,再做打算。
赵天冬派人接管了城池,下令士兵善待百姓,严肃军纪,然后率领剩余兵力继续追赶,赶到笔架山,见到曲莲的营寨,下马与众人商议对策。
曲莲道:“笔架山山路小径甚多,我们对地形不熟,是最大的难题。”
赵天冬道:“去找百姓带路。”
曲莲立马安排下去。
赵天冬补充说道:“不可强迫百姓,随百姓自愿。”
曲莲答应一声:“是。”手底下的人费了大半天功夫,只找来了四个当地百姓,自愿带路进入笔架山。
赵天冬将兵马分四批,分别进入笔架山,免得被一锅端。
吴晟还有一万六千兵马,设下七个埋伏点,他自领兵两千,随时准备接应各个埋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