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的衙役不乐意了,谁这么大胆子,告示都敢贴到城门口来了,此处向来只张贴衙门告示,至于私人的,请去其他地方。
“哎!你二人干嘛呢!”
那衙役腰间跨着刀,刚要过去将那胡来的两个小子赶走,刚走两步,就被身边的人拉住。
那人叫住他,“你干什么去?”
“那二人如此胆大,告示都贴到城门口了,我且去管管!”
他的同僚睁大眼睛,傻子似的看着他,“他们是青鹿谷的人,便是县令大人见了,也只会拍手赞成此事,你去捣什么乱?”
“他们便是青鹿谷的人?”愤愤的衙役顿住。
青鹿谷在百姓中名声不显,在衙门中却是如雷贯耳,谁不知道衙门和青鹿谷合伙做买卖的事?据说就是有这买卖,大人才赚了钱从哪位顾娘子手上买了粮食,余槐城众百姓如今才没饿肚子。
“那位叫黑云,鲜少出谷,你没见过也正常,我也是上次随尹小哥护送四娘子去青鹿时见过一次。走吧,回去站岗,管这事做甚!看着吧,青鹿谷的人来了,大人身边的人待会定也会过来。”
那衙役说得没错,听说青鹿谷乌四娘来了余槐城,县衙的人说什么也是要去见见的,只是这次顾娘子没来,谭见青便没出面,只让底下的王师爷去见乌四娘。
王师爷过去时,城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他拉住一个少年问,“怎么这么多人?”
那少年答,“有人招工呢,挖路开荒修房烧砖都是五十文一日,女工也能有四十文一日,还包午食和住的地方呢!”
王师爷看他瘦巴巴的身材,“你也要去?”
“我已经报完了名,小子急着回家收拾行李,就不与你老多说了,老丈你且等人退些再去问,这些人招的都是能干苦力活之人,你这般年纪他们想来是不招的。”说完便跑了。
王师爷看着青年的背影,一跑三跳,从背影都能看出他的开心。
王师爷心中自是知道这是青鹿谷中人,但是百姓不知道啊,就这么容易相信了他们?
余槐城的百姓是不是太好骗了些?
人太多,王师爷瞧着自己老胳膊老腿儿的,还是不要同这些年轻人挤为好,便寻了个人少处等。
直等得腿发酸,围着的人这才少了些。
他走上前,行了个抱拳礼,“多日未见,四娘子可好?来了余槐怎也不去县衙做客,倒是客气生分了。”
四娘从桌子后面站起来,也还了个礼,“是四娘无礼,只是事忙,尚未上门拜访,还望师爷和谭大人莫要见怪才是!”
“四娘先忙正事要紧,这是招工?”
乌四娘将手头的活交给宋山看着,她笑着起身,“是呢,这不东家前不久将青鹿谷周围的地都买了下来,寻思着开点荒,种些粮食。”
乌四娘对外人称呼顾月照一直唤做东家的,东家这个称呼,一开始只有长工们称呼,后来新来青鹿谷的村民们也跟着叫,现在倒是成了底下人对顾月照的称呼。
竟是将地买下来了?
王师爷眯起眼,意有所指,“谷中人可不少啊!”
乌四娘一笑,“人不少活也多,就那点人,还不够东家修路的。”
王师爷想起上次去青鹿谷所见,深以为然,谷中人不仅得做活,还得读书,可不是时间不够,得从外面招人嘛!
“大人听四娘子进了城,高兴至极,奈何公务繁忙,特叫我招待四娘子,老朽已在满月楼订了席面,还望四娘子莫推迟,一起吃顿便饭。”
“那便有劳王师爷破费了。”乌四娘笑着接受了,如今谷中和余槐县衙来往甚密切,阿月还有招揽谭大人的心思,县衙的人请吃饭,是对他们散发友善的信号,不该拒绝。
满月楼是余槐城最大的酒楼,闭门半年了,上个月才开了门做生意。
如今店里生意萧条得很,百姓饭都吃不起,哪有钱来酒楼吃饭,倒是有那家中有钱的,不时来定两桌席面宴客,如此才不显得酒楼空荡无事。
六菜一汤,用来待客是有些薄了。但这如今是满月楼最高规格的席面,再好的没有。
乌四娘自然不会嫌弃,“四娘以茶代酒,多谢王师爷款待。”
“好说好说,席面简陋,四娘子万莫嫌弃才是!”
一顿饭吃得快得很,主要是有一方主事之人是个女郎。王师爷和她同桌吃饭都是做了极大的心理建设,哪里敢与她侃天谈地?喝酒谈笑更是没有可能了。
……
“来干嘛的?”谭见青搁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京城的钦差前些日子就说到了洛城,却一直不见来余槐城,昨日去探查的衙役回来了,说是竟被一青楼女子绊住了脚?
朝廷命官,竟公然押妓,当真是荒唐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