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顾月照备了礼只让魏全缨送了去鸿来客栈。
顾月照备的礼和肖鹤寻送过来的金银玉饰物比起来着实接地气得很, 一筐土豆,一筐玉米和一袋子辣椒,透着一股子乡土气息。
送完也不等魏全缨送礼回来的反馈, 早早的就坐了牛车回青鹿谷, 昨日她已经让人先回一步,通知谭见青几人今日晚间要议事。
青鹿谷和余槐城之间的路早已经修好,虽没暂时还没达到顾月照理想的水泥路,但即便是泥巴路也平坦得很,比之先前蜿蜒曲折的官道赶路快了许多,原本三日的路程, 如今早些出发, 牛车再快点, 一日的时间也是能赶得回去的。
此时天还未亮, 魏全缨送完顾月照后便带着几筐粮食等在客栈下, 好歹是送给当朝王爷,顾月照觉得还是得讲些牌面的,但除了装土豆和玉米的框子是连夜让县衙的下人编的新筐,再多的也就没有了,用镶金带银的匣子装土豆粮食也不符合这礼物的调性呀。
再新的筐也免不了让魏全缨看着像给客栈送菜的,客栈中有那早起的旅人,个个朝他投来注目礼, 心中赞叹这位卖菜郎君当是长得一副好相貌。
直等到天色大亮,待看到二楼有人走动魏全缨才上去求见。
永安听见他的来意后着实是惊了, 哪有人这么早守着别人一起床就来送礼的?
这余槐县上下的办事风格他着实是另他不适应, 直来直去,半点迂回都无。
魏全缨也不想这么早的,实在是他看东家给他的书, 觉得里头的实地预练很有用处,早几日便定下了今日在青鹿谷后山实地预练。这种事缺谁都不能缺他,如今这时辰都已经晚了,他再从余槐赶去青鹿谷又要花些时间,只能今日先做些准备工作,明日再正式开始了。
“劳永安小哥待我向你家主子问声好,在下还有要事,便不多留了!”语气多少带了些对眼前人懒惰不起床,耽搁他时间的不满。
永安看着来人远去的背影脑袋上冒出几个大大的问号:“???”
大早上第一次见面,他未招惹这位魏郎君吧?而且,县衙来送礼真的不需要见一下自家王爷吗?就这么交给自己不符礼数吧?
魏七的性子肖鹤寻多少听说过一些,并不见怪他的无礼。
同回礼送来的还有一封信,永安原觉得自己王爷定是瞧不上那还带着灰尘回礼的。却不想自己王爷开心的很,还让他好生看顾着,到时候带回京找个庄子栽下。
顾月照接住了贤王向自己伸来的橄榄枝,上头有了人,要做的自然便是要解决自己这手头难解决的事。
比如李信之事。
李信被压在余槐城几个月,京都李家早察觉出了异样,据林诺从京都写回的信来说,李家月前面圣状告谭见青立地为王,自甘堕落理地为寇不说,还扣押朝廷钦差,请求京都派人来围剿反贼。
顾月照如今暂时不想要对上京都,恰好冒出来个想要掌控余槐的贤王,这事正好可以扔给他。
你不是想要余槐城吗?那该你发挥的时候来了,发挥好了咱就各取所需,短暂合作一下。若是这点小事都摆平不了,那你还是歇了雄心壮志去做你的闲散王爷去吧!
顾月照回到青鹿谷的时候其他人早等在了此处。她也不拐弯子,直接将余槐城面临的问题和她做的决定和众人说了。
听完,一室寂静。
突然冒出的贤王,着实打的大家有些措手不及。
宋大志自觉年纪最大也最没见识,他这辈子县官就见过谭见青一个,这会竟然给他说贤王看上他们这小地方了,他们要假意臣服躲在贤王的羽翼下且不能暴露太多自己的看家本事。就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状态,他老头看人修路建房还成,这般大事也只是来边上听个响的。
“东家所做没错,余槐城迟早要暴露,不,是已经暴露在京都眼前,贤王如今虽有腿疾在身,但腿伤前在朝中的势力不小,若有了他的庇护确能省下不少事。”谭见青先发表了看法。
魏全缨刚从山上下来,便被顾月照抓来议事,他衣裳上沾满了泥巴,头发上全上枝叶,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贤王早知余槐城有自己的兵力,但应不知具体规模和数量,若是假意归顺,真实的兵力数量定是不能让他所知的。”
这确是个问题,余槐城具体的兵力情况肯定不能暴露的,但是既然如今名头上归贤王所管,这块也不可能半分不透露,若是真这般严防死守,就蹭不了这颗大树了,“魏七,你重新组建一只精锐部队,这只精锐不要显露于人前,有战事便混迹在普通的士兵中间,无事时便隐在百姓中。”
最后的商量的结果是谷中所有东西皆是露一半藏一半,余槐城要进行对外售卖的,都可以大大方方的放在明头,给贤王所见,必要的时候还需让出些利益表忠心。
而关键之物则最好私下进行,不被人所查。
“我如今担忧的是阿诺。”乌四娘皱了眉头,林诺去京城有一段日子了,除了前几日收到了她平安到达京城,奶茶店顺利开业以及告知李家之事,再无她的消息。
京城离余槐千里远,就怕她在京城遇见事,她们连帮忙都来不及。
“贤王并不知阿诺的存在,我已去信京城,让她处理干净与余槐城青鹿谷的事宜牵扯,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娘子,放心吧,不会有人找她麻烦。”
如此这般,就是明面上将林诺从青鹿谷和割裂出去。而那些不便让贤王知道的事,都可由林诺这个与青鹿谷毫无关系的人去做。
如此便说定了。
肖鹤寻展开顾月照所写的信,里面正是李信之事。
“这位顾娘子,倒是不客气。”一上来便是有求于他,不过有所求,总比无欲无求的好。有所求才能拿捏她的痛处,无所求才真的令人无从下手。
“永安,拿纸笔来。”李信之事于余槐城顾月照来说是个大麻烦,但在肖鹤云这,不过一封信,几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