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老爷将阮绾绾从楼中赎出后,因她年轻会来事,周老爷对她尚算宠爱,不然也不会特地叫儿子将她接去临安。只是宠归宠,周老爷却是那吝啬性子,轻易不给她金银,周家在县内有一酒楼,平时所用都直接挂的帐,月底拿着单子去酒楼,掌柜的自会结账。
“此物品世间仅有一枚,值这个价。”
“我想想。”
阮绾绾将马嬷嬷拉下了车,“你从哪找的人。”
“回夫人的话,是这位娘子主动找我,我看那物夫人该有兴致见见,便自作主张将她带了回来。”
“你可看见她可有同伴。”
马嬷嬷一听便知道她要做什么,那种地方出来的,手脚能有几个是干净的,但这位可不行,她还没拿到珍珠发夹呢,便劝。
“夫人不可,看见那群人最多的难民没,她就是自那来的,如今我们赶路要紧,不宜多生是非。”
阮绾绾抬眼望去,果然见到不远处有伙难民,一两百人,正往这边看,看他们人多势众,果真心有忌惮,不敢再动手。
马嬷嬷本是胡乱一指,没想到竟瞎猫碰到死耗子指对了。
顾月照又等了会,那阮夫人又重新爬上了马车,她扔来一个小匣子,“这次可以给我了吧?”
顾月照打开匣子一看,里面竟然是两锭金元宝,一个约摸着有五两。
有钱一切都好说,顾月照奉上镜子夸赞道,“夫人你花容月貌,月下嫦娥之资,只有这般水银镜方配得上你的姿容。”
阮绾绾被夸得有些飘飘然,心中那点子不快也没了,走的时候还好心的让马嬷嬷赏她一块糕点吃。
“娘子,你看这。”马嬷嬷笑着,手指头搓动。
“放心,少不了你的,只是你得再帮我办一件事。”
马嬷嬷不虞,脸瞬间跨了下来,“这位小娘子,说好的我叫我家夫人便给我的,如今出尔反尔不好吧,莫忘了你还在周家的车队中。”
“嬷嬷莫急,我这发夹价值不凡,我觉得值当马嬷嬷再走一趟的。”
“说吧,你要做何。”
“烦请马嬷嬷将车队的主人请来,我有笔生意同他做。”
马嬷嬷将顾月照上下打量一番,“你能有何生意和我家大少爷做,我家大少爷可对珠钗粉黛没兴趣。”
“与大少爷所做生意自然不是女儿家东西,你去给你大少爷说,我这有上好的清水,我相信他会过来的。”
“清水?”马嬷嬷虽不信,但他还是揣着袖子去了车队前头找周家大郎君去了。
周家队伍的前头,一玄色锦袍的周家大郎君坐在马车内,他不耐烦的听着后头传来的声音,皱眉问,“发生了何事?”
立马有小厮回,“马嬷嬷招了贼,正收拾那管不住手的偷儿呢。”
马嬷嬷,周骏豪有印象,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身边的贴身嬷嬷,据说还是他那好父亲亲自从荣安挑去梅县,就为照顾他那娇娇外室的。
冷哼一声,“难登大雅之堂之物,通知底下人,启程。”
正是此时,一个年迈的女声自马车外响起,“奴拜见大郎君。”
周骏豪的小厮全福打开帘子,声音难掩厌恶“何事?没事别上前头来,没得污了郎君的眼”
马嬷嬷心中俺恨此人狗眼看人低,面上确摆出了一副恭维的样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后头来了个卖水的,老奴特来请示大郎君。”
全福一听竟是卖水的,来了兴趣,转身汇报去了。
周家车队人多牛马多,每日的用水自然不少,从梅县出发时,他在父亲故交的关系下,买了两马车的水,但人多,用得快,眼见着就快使完,那个女人竟还想着用水来洗澡,真是不知所谓,如今听见有人卖水,不管真假,总要去看看的。
去了后头却只见个看不清脸的难民小姑娘。
周骏豪语带怀疑“便是你说的要卖水?”
“正是,不知郎君出何价。”
“水呢?”
“你自这辆马车出去,往南去找一个叫乌四娘或者林诺的娘子,他们自会带你验货。”
全福正要出门,却被周俊豪叫住,“我亲自去,全福,你留下,好好照看这位小娘子。” 说罢,掀帘走了。
周俊豪出了门,按照顾月照所说往南行,果然看见一伙难民在此歇脚,他一抬手,便有身后的小厮扯着嗓子喊。
“林娘子和乌娘子何在?”
众人早得了吩咐,看见周俊豪过来也不见慌张,两个机灵的小子去叫了林诺和乌四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