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点了点头,站在门外静等。
四月底的夜风倒是不冷,就是带了点凉气,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乔婉锁着肩膀靠着墙边找了个没风的地方等了一会儿,才见那小厮小跑着过来了。
“抱歉了姑娘,我家大人说夜已深,不便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乔婉没想到梁衍竟然还拒见客,当即气得也不管礼数了,至今越过小厮冲了进去。
小厮抱着歉意一时也没拦着,待她冲进去后才知情况,当即就追在她身后跑,提醒她不该如此鲁莽。
但乔婉这会儿满腔疑问正等着梁衍给她解惑,哪还管得了他这些。
她直接按着记忆走,很快便来到了主卧。
主卧的灯还点着在,门也没落栓,乔婉轻轻一推就开了。
她踏进去后,简单的扫了一遍,眼眸便落下几许失望。
前世他们搬进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亲,所以这间房是由她精心布置过的。可如今故地重游,她却没能瞧出半点从前的模样,跟刚进来时毫无差别,可见梁衍也并未对这布置用过心......
乔婉压下心底的怅然,抬脚朝屋里走去。
梁衍并未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但此刻屋里的屏风后有个若隐若现的影子,根据他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乔婉看得出来他是在宽衣。
隔着一道屏风,梁衍也没看见乔婉,只当是下人又不禀告便进来了,当即烦躁道:“不是已经说了吗?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
匆匆追过来的小厮刚巧听见这话,吓得立马回话:“对不起大人!小的实在是没能拦得住这姑娘,小的这就将她带走......”
一听到“姑娘”这词,梁衍下意识地僵住了。他侧过头越过屏风的边角看了过来,目光在扫到乔婉之后有了一丝松动。
随即就听见他道:“罢了,你先退下吧!”
小厮闻言看了眼乔婉后,这才松口气地离开了,走之前,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梁衍见到她后倒也没避讳,只是淡定地将原本脱下来的外袍又重新穿了回去。
“找我什么事?”他从容地随口一说,姿态散漫得没有半点平日里的严谨。
乔婉看着他这吊儿郎当的散漫样子,全然想不出这可能会是前世那个温文尔雅的梁衍。
如果真的是,那她可能要自戳双目了。
乔婉努力忽视掉他的散漫,直接敞开话题问他:“三年前你为何会出现在博州?又为何会救下林崖?”
梁衍闻言眸光一凝,很快便猜到了她的来意。
他轻勾着唇角,漫不经心地回答:“林崖是我同乡,我不救他救谁?至于三年前出现在博州......你不如去打探一下,这每年春闱从博州经过的学子有多少。”
乔婉听出他的敷衍之意,反驳道:“据我所知,三年前你连乡试都未参加,春闱乃是会试,你是不是参加的也太早了点?”
梁衍未曾想到她竟是连这也知晓,面色一沉,随即便改了口:“那又如何?我陪同乡的不行吗?我不过是随他来京都见见世面,这有问题吗?”
乔婉轻笑:“陪同乡确实没问题,可他是你的同乡吗?你分明是在博州的湖里捡到的他,怎么就能凭空杜撰成同乡了?我竟不知,你还有赵高指鹿为马的本事了!”
没想到被她识破得如此快,梁衍一时都有些语塞了。但他倒也没慌,只是不急不慢地解释:“空口白话,你又无凭证,如何证明他不是我的同乡?就凭医谷的那师徒二人么?说出去我亦可认为是你做的假证,你又能如何辩解?”
梁衍知晓她已是知道林崖的真实身份,索性也不再说那些场面话了,只是用世俗让她清醒。
“况且,换肤之术何其离谱,你觉得世人会信?他们见到没见过的东西,凭什么信你?”
乔婉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但她很快又反应过来,她今夜来的目的又不是为了要世人相信这些,她分明是来向他求证的。
而且,他刚刚好像是变相地承认了林崖就是乔慕的事实。
乔婉倏地笑了起来:“别人信不信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当初到底为何要救下我兄长?梁衍,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话落,乔婉只觉空气都是安静的,静的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口怦怦狂跳,激动又迫切地想要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但梁衍让她失望了,他只是淡淡地说:“就随手一救的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他说的太过淡然,仿佛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乔婉激动的面容顿时就垮了下来。
但是,她知道,事情绝不是像他说的那般简单。
乔婉深吸了口气,目光紧紧盯着他,酝酿许久后,还是问出了她最想要知道的事。
“梁衍,你记不记得我们其实早在前世就已经成过亲,我们在这里,这间主卧住了七年......我曾陪着你从当年的状元郎一步步坐到丞相之位,你那时还对我说过,会一直爱我,哪怕下辈子,也要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