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玄摇摇头,无奈地放开曲玲珑的手,用唇语示意:“你呀……”
可看得出来,他的神色中没有半点责备之意,反而是一片无限纵容之色。
罗玄上前,扶住了险些要摇摇欲坠的老夫人,柔声道:“祖母,孙儿替玲珑向您道歉。”
楚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声:“你祖母承受不起。”
“但是祖母,孙儿房中并不缺人,”
罗玄的声音平静无波澜,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科考将至,孙儿只想用心温书,此是其一。这其二……”
他没有将话说完整,反而将目光投向曲玲珑,嘴角微微扬起:“孙儿身边已有妻子,且深入我心,玄不能割舍。此生,孙儿唯她一人尔。”
这是罗玄第一次在人前表露心中的情意。曲玲珑有些错愕,她一时也没有料到这么一个内敛含蓄的少年会对她当众表白。
她的眼眶悄悄地湿润了,昂起头,向罗玄绽放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此生有你,足矣。
楚老夫人灰败着脸看着这两人之间暗潮汹涌地情意。
她缓缓地站起身,向门口挪去:“祖母老啦,看来是管不了你的事了。”
唐咏梅眼见着自己朝思暮想的愿望即将实现,却又被曲玲珑无情地打回。她心中的激愤简直无可言喻。
她见着老夫人无可奈何离去的身影,没有立刻跟上去,反而迅速跑向罗玄。
她急切地拉住罗玄的衣袖,脸上现出深深地渴求:“二公子,你还记得咏梅吗?你还记得小时候吗?记得我们之间曾有过约定吗?”
罗玄面无表情地看着唐咏梅,毫不留情地挥下她缠在自己衣袖的手:“不记得,不要碰我。”
唐咏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中仅剩的一点点星光也彻底熄灭了。
她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向门外走去。
曲玲珑冷眼旁观,眼见着唐咏梅出了房门,才调转身子,对罗玄说道:“夫君,你究竟和她有过什么样的约定,让她对你起了这般执念。”
想了一瞬,又继续补充:“夫君不会是始乱终弃的薄情郎吧?”
罗玄见她斜睨着眼,嘟着嘴,一副不信任自己的模样。
他轻笑一声,上前将她搂入怀中:“我也就五六岁时和她玩过几日,等开蒙后,我便从不与丫鬟单独接触。”
“哎哟,感情我夫君还是个多情种,才五六岁就能将人家女郎的心摘了去。”
罗玄见她阴阳怪气,简直拿她没办法,用手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夫人连儿时的醋都要吃,我到底相信了你之前说过的话。”
曲玲珑疑惑:“什么话?”
“你那日晕倒在风雪中后醒来,便说思慕我已久,我到现在才知,原来你说的是真话。”
曲玲珑脸一红,想起当时自己为求苟活,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弥天大谎。
当时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她会真的找到想要相依一生的人。
于是,她不再作声,将身子依的更紧了些。这暖意融融的房中,一对有情人相依相偎,琴瑟和谐。
萧景明自下了山,便静坐在房中,细细的思量着曲锦绣的话。
梦中提示?看似荒诞不经,但正如她所说,她深藏于闺阁之中,怎可能会知道那些深埋地下的陈年旧事?
她又是如何说动了铁了心要将她嫁入太子府的曲风恒,以及他背后的孙知儒。
她言之凿凿,料定了圣上将会在不久之后病倒,太子监国。
萧景明半眯起眼,眼中的光亮明明灭灭。如果真如曲锦绣所言,这确实对他来说是个大好机会。
因为,他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好好部署,一击即中,将萧景堂除去。
当年,他未能毁了他,那是他命大。如今,他怕是再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至于曲锦绣……
他缓缓地晃了晃他手中的酒杯,这女人也算是个豁得出去的狠角色。她和林文轩两人,都各自有所求,那么说不定都能为他所用。
“二皇子,林公子求见。”
萧景明眉头一蹙:“请他进来。”
林文轩一袭白衣,清俊挺拔,如同遗世独立的翩翩公子。
他拱手行礼:“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