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盛启帝抬了下眼角,示意书案上的书册:“那是给你的。”
凤唯上前不慌不忙拿在手中翻看,他清冷的眉眼微拧,缓缓合上。
盛启帝拿着书籍朝他走来,问道:“可有看中意的?给你做妹夫又如何?”
这一本盛京的青年才俊的画像原来是……
凤唯微拧的眉眼才舒展开,盛启帝目光锐利,又如何看不出方才凤唯的一丝紧张,向来不轻易外露情绪的凤唯,让盛启帝很满意,他微微而笑,依旧是不可侵犯的威严。
“坐吧。”
凤唯谢坐,盛启帝才叹息道:“当年朕是看在你父亲镇国侯和你的面子上,才让你的什么表妹寄宿在相府,如今她也到了适婚年龄,由朕赐婚,只要这画像中有她看中的,朕必定让她嫁得风光体面。”
凤唯略有思忖,半晌才起身作揖,沉声道:“臣替若嫣谢皇上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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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柳若嫣受伤后,相府上下皆是细心照顾着,大夫一日三诊,流水一样的补药往柳若嫣的阁楼送,侍女很欢喜,柳若嫣却心情阴沉,尤其看着那些补品,她明明气得很,却还得保持着淑女的优雅,抹一把凄然的眼泪。
“小姐,凤相来看您了。”
柳若嫣欣喜望去,眼角还挂着泪珠,凤唯自院里走来,在烈日下,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厌烦,冷淡的模样似乎将这炎热都降了温。
柳若嫣额头还缠着绷带,尚不能打扮,人却素净,更添了一份柔弱。
三天了,他终究还是来看她了。
“表哥。”柳若嫣盈盈而立,戚戚唤了声。
凤唯屏退了侍女,看了眼柳若嫣,将那本画册放在课桌上:“皇上要为你择婿,这是盛京有名望的公子名册。”
他直截了当说明来意,不曾多看她一眼,柳若嫣原本养得红润的脸色,瞬间殆尽,她目光闪烁着难以置信,伸手拿着那本画册的手似乎十分用力,发出摩擦的声响,她没有翻开,只是问了个不重要的问题:“这是皇上何时给你的?”
“三天前。”
柳若嫣喃喃重复着“三天前”,忽然笑了,心底而起的悲怆,使她笑得有些发抖:“难为表哥现在才来找我,是舍不得我嫁人,还是怕我承受不住,伤势更加严重?”
柳若嫣受不住他永远一副冷淡的样子:“大概是怕我受不住死了吧。”她笑得阴冷,声音飘忽,“我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凤唯像是被触动般,神色微变,柳若嫣哀伤地走向他,终究是忍不住哭了出来:“表哥,你明知我,明知我……”她哽咽着终究没有说下去,只是道,“只要你替我求情,皇上会收回成命的。”
凤唯冷眼看着她:“由皇上赐婚,是你最好的归宿。”
柳若嫣绝望地闭上眼,眼泪止不住地流,再睁眼时,已是恨意决绝:“不,我不嫁,我宁死不嫁!”
周遭的氛围急速冷凝,凤唯眸底犹如淬了冰冷至她的四肢百骸:“你在威胁我?”
柳若嫣微颤,她连忙摇头:“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嫁人,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表哥,我求你,帮帮我。”
凤唯冷冷瞥过她:“这是皇上的旨意,我爱莫能助。”
柳若嫣脚下一软,险些站立不稳:“你当真如此狠心?为了赵蔓蔓,你们便要牺牲我是吗?”
她低低笑了,眼底泛了冷意:“皇上要我嫁是吗?若是皇上知道了真相,他还会让我嫁吗?还敢让我嫁吗?”
“你敢!”凤唯震怒地看向柳若嫣。
柳若嫣似乎很满意凤唯怒了,可眼底却越发凄凉:“你怕我伤害赵蔓蔓?可明明一直是她在伤害我!从我刚进府她就视我为敌,不许我接近你,用郡主的身份打压我,为何表哥你如此偏心呢!”她哭喊着,这几年受的满腔委屈都在她的哭声中释放,“难道你一点都不曾怜惜过我吗?”
凤唯无情地拂开了她的手:“玉昭慈在竞选国宴舞姬,以你的资质,若是你能选上,我可以向皇上求情。”
第18章 绝育 不丢人,好看极了。……
盛启史记,太宗皇帝当年御驾亲征以寡敌众,士气低落,眼见就要败下阵来,城墙下赫然出现一群红衣女子,击鼓踏浪,一记入魂曲,振奋人心,扭转了败局,自此舞蹈被推向崇高的意义,不再单单是花楼教坊的娱乐,随着盛启进入繁荣鼎盛时期,舞蹈也步入了巅峰时期。
生在盛启的儿女,鲜有不会舞两下的,柳若嫣刚进相府的第一年,见到赵蔓蔓的次数比凤唯还要多,赵蔓蔓大概想要讨好凤唯身边所有的人,每每在宫里得到什么稀罕宝贝总是会分她一半,她并不稀罕,不就是身份高贵嘛,用不着时刻提醒她。
那日,赵蔓蔓皱着小脸同她诉苦,说大长公主的生辰宴会,中书令家的小姐要一展舞姿风华,听闻中书令家的小姐仰慕凤唯已久,赵蔓蔓气愤愤地,愁眉苦脸问她怎么办,原来赵蔓蔓不会跳舞,意识到这一点,柳若嫣几乎有点激动,终于有一样,是她拥有而赵蔓蔓望尘莫及的,她迫不及待想要打压赵蔓蔓,心下立即有了计较。
她说她曾在姑苏家中时,也学过舞蹈,她可以教赵蔓蔓跳舞,长公主生日宴那天,一定会惊讶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