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嫣暧昧地看着赵蔓蔓,说道:“到时候,表哥看到你的舞姿一定很惊喜。”
她看着赵蔓蔓害羞的脸庞,心里越发得意,她终于能正大光明在表哥面前跳舞,让他惊艳,让他看到赵蔓蔓和她比差的有多远。
她的舞,在姑苏享有盛誉,一骑绝尘。
长公主生辰宴,她们表演的双人舞,她满意地看到赵蔓蔓一闪而过的惊讶,她留了心眼,教她时并没有拿出真正实力,她眼波流转看到坐上的凤唯,他目光澄静,眼底只有赵蔓蔓。
柳若嫣嫉妒万分,提早实行了她的计划,舞曲还未过半,她便改了舞步和动作,翩若惊鸿,赵蔓蔓应对不及,想要跟上她的动作,本就没有信心的赵蔓蔓越发急切,不消两回,她就左脚绊右脚,摔得趴在了地上。
全场惊惶,柳若嫣急忙去扶她,一下子高位上的公主太子都急急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问她怎么样,喊着宣太医。
柳若嫣被挤了出去,冷眼看着被所有人关心的赵蔓蔓,埋着脸坐在地上,就是不吭一声,现场没人嘲笑她,应该说没人敢嘲笑她。
柳若嫣觉得不公平,她看着凤唯缓缓走来,他们纷纷让出,关心的话终于静了下来,凤唯蹲在赵蔓蔓身边,轻声问她:“摔疼了没有?”
柳若嫣咬紧了牙关,听到赵蔓蔓任性的话:“你不要管我,不要看我,丢死人了。”
这时,才有人偷偷笑了起来,却是浓浓的宠溺。
凤唯没有理会,当众抱起她,在她耳边轻轻低语:“当真不用我管?”
赵蔓蔓立刻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怀里,谁也不看。
凤唯抱着赵蔓蔓从柳若嫣身边走过,她听到凤唯似乎只有在和赵蔓蔓说话时用的软语:“不丢人,好看极了。”
他说的极低,大概只有柳若嫣听到了,像一根荆棘挥过她的心田,留下看不见的伤口和鲜血。
众人散去,徒留她一人,出丑的似乎也只有她……
从前在家时,她就听说过盛京的表哥,对他充满了无限的幻想,所以她练舞十分刻苦,为的就是在表哥面前一舞铭心
如今,舞蹈却成了她拒婚最后的救命稻草,真是可笑。
她呆坐了一天一夜,一开始还会放声哭泣,后来就无声流泪,直到蜡炬成灰,她的眼泪也没有停止,侍女看着她红肿的双眼,不忍道:“小姐,凤相来了。”
柳若嫣僵木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改变,只是反应还有些迟钝,她呆呆看着凤唯走进屋,端了一碗汤药放在桌上,燃起了她心底的希冀,表哥还是关心她的。
她走向凤唯,痴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怜惜她,可是没有,凤唯将她推向更深的黑暗。
“喝了这碗绝育汤。”
柳若嫣当场如遭雷击,冰冷的雪水从头淋到了脚。
盛启出过很多舞学大家,为保持体态轻盈,创作的灵感,为艺术奉献一生,她们不会嫁人生子,久而久之形成了默契的象征。
不仅不会受到歧视,还会被追捧学子满天下,但不是嫁人生子就会耽误跳舞,只是嫁人生子后鲜少有坚持下去得到最高荣誉的舞者。
所以,有些舞者为了坚定信念会饮下绝育汤,但这种决心,盛启建国百年,也只出现过两个罢了。
柳若嫣心如刀绞,她猩红的双目几近疯狂:“表哥,我对你一片真心啊,为什么要如此糟蹋我?”
凤唯神色平静,淡漠地看着她:“是你在糟蹋你自己,选个如意郎君,由皇上赐婚,你将会是盛京最尊贵的新娘,出嫁后,你仍旧是相府的表小姐,这些不过在你一念之间。”
他说的每句话似乎都在为她考虑,可每一个字都说的冷漠无比,只能让柳若嫣感到无尽的绝望,嫁给一个不爱的陌生男人,过着未知的日子,每天都在没有希望的日子里度过,她会疯的!
她不甘心!
“表哥,你恨我,这么多年,你到底还是不相信我,你从未相信过我。”
凤唯侧过了身,不想再多言。
柳若嫣端起那碗绝育汤,她看着凤唯的眼神第一次变的冰冷:“这碗绝育汤是你逼我喝的,我如你的意。”
她仰头一口饮尽,抹去了她所有的眼泪,瘫软地坐了下去。
凤唯看向院落,声音清冽:“我会送你去别院,派人照顾保护你,玉昭慈我也会派人看顾你。”
柳若嫣嗤笑了两声,看顾吗?怕不是监视吧。她已经没有力气做任何反抗,无声看着凤唯离开,她不会死,不会这么轻易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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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伯伯,皇帝伯伯。”未见赵蔓蔓,她欢快的声音已经从文昌宫外传到了内宫。
盛启帝繁琐的眉宇渐渐疏散开来,同一旁的总管太监高佣打趣道:“这丫头,都快嫁人了,还是这样没正行。”
高佣自小伺候盛启帝,抿嘴笑道:“还不是您老宠惯着。”
盛启帝嘴上说着,看见赵蔓蔓跑进来,还是叮嘱道:“慢点儿,仔细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