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唯看向赵蔓蔓的目光,不似方才的冷漠平静,隐了一丝笑意:“一会让沐歌煮点山楂水喝。”
很自然得到沐歌一记白眼,借着这种他都不信的鬼话,都能跟赵蔓蔓示好,不愧是凤唯。
赵蔓蔓干笑了两声。
“你怎么不答应玉儿,带她私奔。”沐歌挑了他一眼,“多好的机会啊!正好我们可以借机离开啊!”
“然后呢?”凤唯反问。
被他这么一问,沐歌和赵蔓蔓都愣了,面面相觑。
“给了她希望,让她情根深种,利用她离开后,再弃之不理?”凤唯语气平淡,像是在阐述一件与他不相关的事。
沐歌迟疑着给自己找了一丝安慰:“呃,你是内阁首辅,权可通天,负责给她找个如意郎君又不是难事,也不会亏待她的。”
赵蔓蔓没有深想,觉得沐歌说的也有道理,点了点头。
凤唯叹息:“她不是我的责任。”他看着赵蔓蔓又跟着赞同地点点头,并没有懂他深意的模样,不禁生了一股烦躁,“况且她自小在新月村长大,这里都是她的亲人,出去后未必能适应。”
这次赵蔓蔓的头点得很快:“受人欺骗又背井离乡很惨的,那我们就等她婚礼后再走吧!”
刚刚躲草丛时,赵蔓蔓还有些抑郁,现在忽然豁然开朗了起来,期待起玉儿的婚礼,她是最爱热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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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蔓蔓期待的热闹婚礼泡汤了,新月村的风俗奇怪,婚礼既不张灯结彩,也不吹吹打打,只是把玉儿打扮成新娘子,然后送去天王寨,连迎亲这种习俗都省了。
实在令人费解,倒不像是婚礼,像是赶着要把玉儿送走一般。
“这是什么奇怪的婚礼?”赵蔓蔓托着腮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面无表情的玉儿。
“无所谓了。”玉儿捏着齿梳,意兴阑珊。
“这桩婚期定的急,流程又省略,你到底是新月村的大小姐,一生只一次的大事,也该好好操办才是,你姑姑有说为何吗?”赵蔓蔓实在好奇。
玉儿悻悻看向赵蔓蔓,语气低落:“反正姑姑他们行事也不会和我说的,他们从来也都是神神秘秘的,我也不足为怪了。”
赵蔓蔓还在沉声,玉儿握住了她的手,不禁哽咽:“阿照,若是你,这桩婚事你会同意吗?你会想要嫁给天王哥哥吗?”
都到这个时候了,玉儿不会还在想着凤唯,想要后悔吧?
她忙是点点头:“会啊!当然会,之前也跟你分析过了,天王哥哥是个值得嫁的人,他会对你好的,你安心吧。”
玉儿看着她,久久叹了口气:“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觉得这桩婚事奇怪的还有凤唯和沐歌,令羽领着几个姑娘从玉儿房里走出来,正与他们二人对面,令羽的神情闪过一丝不自然,朝他们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沐歌瞧着她离开的背影,沉思了起来:“嘶……我觉得她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凤唯只当他是见着漂亮姑娘都这样说,也不理会。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可赵蔓蔓一直觉得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如此自信的来源自然是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室血统,还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美貌,讨喜的性格啦!
可刚进新月村就被玉儿看中成了姐妹,没有身份地位的加持,赵蔓蔓觉得全凭自己的美貌和性格打动了玉儿,现在她十分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交叠在膝上的手掌因僵硬而无法蜷缩,她不能动弹,不能言语,唯一能动的眼皮子抬了抬,就是头顶这大红盖头,还有透过红盖头上的龙凤呈祥映照进来的灯光,外头是敲敲打打的喜乐声,还有粗声粗气一群男人的打闹声,赵蔓蔓心里已经把玉儿骂了十八遍!
怪不得一直问她满不满意盛天王,原来一早就打了替嫁这个主意!她是不是还该谢谢玉儿,至少一直在询问她的想法?
此时赵蔓蔓只觉得比塞了一嘴黄连都还要苦,一片真心喂了狗啊!
她假意抹泪,却惊觉自己能动了!她赫然欣喜,看来药效是过去了。她扯了扯繁琐的嫁衣,正要揭开盖头,就听到了开门声,她心下一凛,低头掠过红盖头的边缘朝门口望去。
原本脚步还有些虚浮的盛天王,关上门后沉稳朝她走来,在她几尺远处停住,似乎在作揖:“娘子,为夫有礼了。”
赵蔓蔓打了个激灵,在他伸手大概是要掀开她的盖头前,抢先一把扯下了红盖头。
劈头盖脸的美颜冲击,让盛天王猝不及防,惊心动魄,愣怔当场,久久难以回神。
“寨王大人今日大婚,小女子恭贺了,恭贺了,这就告辞了。”赵蔓蔓胡乱抱了抱拳,丢下红盖头拎起裙摆就打算开溜。
“站住!”
赵蔓蔓的肩膀突然被钳住,赫然被压在床栏上,盛天王横呈的手臂箍住了她的脖颈,她抬头撞进了盛天王满载怒意的黝黑眼眸,赵蔓蔓花容失色。
之前温柔如春风的盛天王荡然无存,此时的他周身都是愤怒和杀意:“玉儿呢?”
赵蔓蔓吓得不敢动弹,只得软语宽慰:“有话好好说,冲动不能解决任何事,我的药效也才刚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