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 四哥也不想着同弟弟叙叙旧,这么着急走做什么,小弟那有珍藏的美酒,我们兄弟共饮, 郡主也一起来,也好与我说说你们盛京的风土人情。”他说着一大摞话,最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赵蔓蔓瞧。
赵蔓蔓嫣然一笑, 娇娇瞧着他, 瞧得元诩心都化了,又是一喜, 他自诩风度翩翩, 高贵的郡主又如何,还不是个小姑娘。
“我们盛京也没什么,只一点,从不强人所难, 这一点虽是简单,可对五公子来说,可有的学了,难道公子瞧不出本郡主并不想同你一叙吗?啊, 公子自命风流,想来是瞧不出的。”她语笑嫣然,说出的话却冷冷冰冰,形成了极致的反差,元诩真是想发火也好像被闷住了。
赵蔓蔓从小被娇养,喜怒形于色,对于讨厌的人就是非要说的人家自惭形秽她才高兴,本来一句“我不去”就能解决的事,她非要讽刺一番。不过是仗着宠爱从小养起来的脾气。
沐歌已经明晃晃地笑了起来,元起却是干咳了一声掩去了笑意,道:“五弟,我和郡主赶了十多天的路,也累了,先回去休整一番,晚上夜宴,再与五弟痛饮几杯。”
元起早已冷了脸,也不装出什么兄友弟恭的样子,击了几下掌唤来了几个内侍,梗着脖子高调道:“你们送四公子回府,他经年不在燕都,早已陌生,你们安排下去,好生伺候着,不可怠慢了贵客。”
内侍们低头应了,赵蔓蔓不悦地皱了皱眉,抬眼看到元起的脸色僵了僵。
赵蔓蔓拉起元起的手,俏皮道:“我们走吧,晚上还有夜宴呢,回去打扮打扮。”
元起神色微怔,心里流过一股暖意。
元诩看着对他轻蔑不屑一顾的赵蔓蔓,对元起却是体贴,不禁脸色变的阴森可怖。
走出一段路,回头已经看不见元诩的人了,沐歌急忙拉开了他二人:“人看不见了,别演了。”
赵蔓蔓朝元起眨眨眼:“你弟弟对你有敌意哦。”
元起莞尔,在宫门口的彩音远远看见他们三人,忙是跑了进来,气喘吁吁跟赵蔓蔓说道:“郡主郡主,我刚刚好像看到凤相了。”
赵蔓蔓撇撇嘴绷着脸道:“不是好像。”
彩音忽然眼放精光:“真的吗?凤相也来了?他是特意为了郡主来的吗?”
在她灼灼发光的注视下,她的话尤其意味深长,赵蔓蔓脸有点点红,依旧绷着脸不言语。
沐歌打了个响指:“彩音你平时笨笨的,关键时刻还挺聪明的啊!”
“嘻嘻嘻。”彩音傻笑着扶赵蔓蔓上车。
沐歌拉了一回元起,正儿八经叮嘱道:“我家蔓蔓心软心善,对你好没有其他意思,你别多想。”
元起轻轻一笑:“多谢沐小公子提醒,不过,我的心,沐小公子怕是管不住。”
沐歌顿时竖了眉毛,咬着牙被赵蔓蔓的催促声打断了接下来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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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位于城南,要走过一条全幅街,燕都虽不如盛京富贵繁华,却也是热闹非凡的,街上由其卖织锦口袋的小摊特别多,赵蔓蔓掀着窗帘奇怪地“咦”了一声,沐歌立刻探了头过来:“发现什么有趣的了?”
赵蔓蔓回头看向元起:“为何你们这里这么多卖织锦口袋的?”
元起道:“那是福袋,国主寿诞将近,百姓们都会做了福袋为自己关心爱护的人祈福,福袋里都是放些香料和平安云豆。”
彩音兴奋道:“郡主,我们也买几个吧?”
赵蔓蔓点头:“买个十来个吧。”
“这么多?”元起颇为讶异。
“当然,我关心的人可多了。”
他们到达行宫时,沐歌还在挑彩音手里的福袋花色,行宫的宫女侍卫早已罗列等待,见到他们齐齐下跪行礼。
赵蔓蔓让他们免礼,他们才退开让出一条路来,这时站在一旁的小内侍笑容满面上前来:“郡主,奴才是行宫的管事内侍葛小,已经将您的寝室安顿好了,请郡主随奴才来。”
沐歌呵呵一笑:“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已经坐上总管之位了,有前途。”
一听主子夸他有前途,他立马笑开了花:“沐小公子有所不知,奴才已经二十又三了,只是个头长得小。”怪不得名字也叫“小”。
说话间,葛小已经带着他们穿过长廊,游过花园,才在一处栽了一方竹林的屋前停下:“虽以致夏末,但燕都还是炎热的很,凤相吩咐过,郡主怕热,这一处既幽静又凉爽。”
赵蔓蔓愣怔一瞬,耳边是彩音笑嘻嘻的声音:“凤相对郡主总是这样细心。”又听她问,“那凤相的寝室在哪?”
葛小指了指旁边的院子,彩音看了眼,又笑了一声。
她却冷哼一声:“今日我却不喜欢,换一处吧。”
葛小哑然,却也立刻道:“不知郡主想住哪里?凤相吩咐了,郡主选好了,也将他的寝室换一换。”
沐歌暗笑道:“他真了解你,知道你在气头上必会使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