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举杯,歌舞袅袅,全场尽欢。
元起坐在对面,朝赵蔓蔓举了举杯,,笑意浅浅,赵蔓蔓举杯回应,二人隔空对饮,旁人看来十分有意趣。
这种意趣看到凤唯眼里,就十分碍眼,他执杯靠在扶手上,坐姿有几分慵懒,可气场依旧强大,冷若冰霜的脸色,缓缓睨向元起,眼睑微敛,具是冷意刺骨的冰刀,他捏着酒杯,若有所思。
赵蔓蔓觉得这燕国的酒甚是香甜,越喝越甜,越喝越上瘾,连带着看着眼前曼妙多姿的舞姬都染了一层朦胧之感,光圈也晕染了,如置仙境,此时她还不知已经自己已经醉了,这酒虽香,却是后劲足。
直到她正要往嘴里再送一杯时,莫名手里一空,她呆了一瞬,抬眼时稍显迷离的眼神迸出怒意,气势汹汹瞪着敢从她手里抢东西的人。
“你醉了,我送你回宫。”凤唯无波无澜的目光看着她。
赵蔓蔓霍然起身,那句气恼的“你才醉了”还没说出口,就一个头晕栽进了凤唯怀里,凤唯顺势搂住她,周围热闹的环境顿时寂静下来。
沐歌端着的酒杯顿了顿,一眼不错地盯着他们瞧,然后缓缓饮尽了杯中酒。
周围人的动作也仿佛静止一般,直到凤唯懒懒抬眼,扫了一周,他们才又恢复了热络的觥筹交错。
这么一栽,赵蔓蔓也清醒了几分,也算知道自己真有了几分醉意,慌忙推开他,端的一本正经,努力让自己不摇晃身体地朝高位福了福身,语气放的缓慢:“国主,燕国的酒香醇清甜,蔓蔓一时多饮了几杯,此时有些不胜酒力,便先行回宫了,还望国主见谅。”
此时身处燕国,可不能丢了盛启的脸。
燕国主笑了几声:“好,郡主且回去好生休息,朕命人送郡主回去。”
“国主,我送郡主回去即可。”凤唯微微颔首,依旧是淡淡的模样。
赵蔓蔓那句“谁要你送”在喉间滚了滚,捏着一丝理智压了下去。
装模作样坐上马车,她立刻冷了脸质问凤唯:“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凤唯拿着靠垫给她垫腰:“若是没意思,我为何这样做?”
赵蔓蔓气呼呼地瞪着他,酒后的她脸颊酡红,嘴唇也红润润的,瞪着他的眼眸也水汪汪的,反正没什么震慑力。
果然,凤唯凑近她,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的嘴唇,手指的冰冷触及她的温热,让赵蔓蔓一怔,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结果贴上了马车壁,退无可退,她只得推了他一把,手却被他捉在掌心里,她挣脱不开,气恼地低头去咬他,她带着点醉意,下意识咬得就失了轻重,感受到嘴里一丝血腥味,她震惊地松了口,凤唯的手背上赫然印下的齿印渗着鲜艳的红。
凤唯始终静静看着她,眼底闪着摄人的光芒,没有因为痛感而皱一下眉头。
“你......”赵蔓蔓忽然就有些心慌,这一阵心慌似乎又激发了她方才稍稍褪去的醉意,让她又有些晕晕乎乎,她垂眸低了头,用力眨了眨眼,想要摒弃那抹醉意。
突然间,下颚被抬起,马车外沿因车轱辘的滚动而晃动的琉璃盏,晕染的烛光趁着窗帘的缝隙偷偷泻进来一抹,闪过赵蔓蔓精致白嫩的脸庞,立刻被阴影遮住,凤唯冰冷的唇附住她微微颤抖的唇畔。
凤唯揽住了她的要,不让她逃离,吻吮过后,轻轻咬住了她的唇畔,红润褪尽染了白,然后他放开了她。
赵蔓蔓捂着嘴,眼眶不知是因为醉意还是被欺负了,有些湿润,这个记仇的男人,她咬了他的手,他就报复她,卑鄙无耻下流!
她镇定心神,严肃地看着他,一个字一个掷地有声:“凤唯,你以后别来烦我了,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若是还听不明白,我再说一次。”
......
“我不想听。”
“蔓蔓,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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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蔓蔓是被凤唯抱着回到行宫的,其实后两句凤唯说的话,她压根没听见,她自顾说完那句话,忽然马车一阵动荡,她没有支撑撞进了凤唯的怀里,结果被撞晕了......
但也不完全是撞晕的,也算是酒后又一波后劲上来了。反正她晕了,自然没有注意到凤唯收回了拍在马车壁上的手掌。
他说“不想听”是真的。
他将赵蔓蔓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彩音正拧干了巾帕过来,被他拦住了,他自彩音手里结果巾帕,淡然说了句:“你下去吧。”
彩音压不住嘴角的笑意,连忙点点头,很识相地退下了,顺便关上了门。
她在睡梦中还不时皱皱眉,凤唯轻轻替她抚平紧皱的眉,像是看着世间最珍贵的珍宝,那样小心翼翼,他想起起初的时候,他只觉得她是个黏人却又不讨人厌甚至有点可爱的小郡主,即便她有时会有几分刁蛮任性惹他气恼,但他多数时候也是假意气恼,看着她乖乖站在他身边惹他怜爱的样子。后来皇上给他们赐婚,他没觉得好,也没觉得不好,左右娶谁都是娶,更何况,他对她还是存了几分喜欢。
直到柳若嫣和他争执,一气之下说出了给她喂了子母生死劫,他一瞬间宛如被人扼制住了喉,他一怒之下想一掌拍死柳若嫣,可那高举的掌却是怎么也下不来,他看着柳若嫣,就好像看到了赵蔓蔓挽着他的手在同他撒娇,笑容甜蜜,让他触目惊心,害怕的瞬间立刻收回了手,可那手却止不住颤抖,他怒吼着让柳若嫣滚,柳若嫣却哭着说,情愿他一掌打死她。
那时,他当觉得她的存在从来是与众不同的,是独一无二的,若失去了,会抽走他所有的希望与光明,他以前没有发觉,等发觉时,已经这般刻骨铭心了。
可他却总是惹她伤心。
凤唯倾下身子,抵着她的额头。赵蔓蔓的脸因为酒后而发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