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哥儿听到娘亲问起关于自家小舅补给的大事,他立马收了嬉皮笑脸,不带一点含糊的把自己个小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娘亲您只管安心,事关我小舅,儿便是忘了穿衣吃饭,也不敢忘了我给我小舅送东西呀!”
开玩笑的,要是连给将士的犒劳都能忘,他还当的什么劳什子的大将军?
“大舅带着表哥离开的次日,娘亲您不是去棉纺厂巡视去了么?那日我就跟杨叔还有杜叔他们一道,亲自把东西给我小舅送去了,儿办事,您安心呀。”
见儿子神色严肃,于梵梵点头,“哦,那成。”,那她便安心了,不过……随即于梵梵又想到什么,忙又看向儿子,“也不对啊,你亲自送去的?以你小舅的为人,他难道没有让你带什么话回来给我?怎么没听你提?”,这可不像这舅甥俩的为人。
别看弟弟忙,儿子吊儿郎当,可这俩再忙,看着再吊儿郎当耍活宝,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不是自己吹牛逼,那绝对是举足轻重的,结果此去,弟弟居然没话带给自己?
见亲娘的疑惑,知道亲娘想什么的烨哥儿忙正经严肃起来,也不摇椅子了,半个身子都趴桌上朝着亲娘探头过来认真道:“娘您真想多了,不是儿不带话,实在是儿去的时候不巧,我小舅人根本不在隘口,后来我听小舅的兄弟金校尉说,我小舅领人出隘口巡边去了,所以……”
“是这样呀。”,于梵梵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即在本本上画了个钩子,而后抓了边上一个账本翻开,笔头沾了沾墨,点到上面标注的库存上写出货,一边做账一边呢喃,“今年也不知怎么搞的,我就是觉得比去年冷很多,崽啊,你小舅巡边辛苦,这样,娘再拨出些你大舅带来的肉罐头并辣酱出来,劳烦你再辛苦跑一趟隘口,给你小舅送去,顺便再看看你小舅回来了没?”
听到是这个要求,自来跟小舅感情好的烨哥儿想也不想的点头应了,而且吧,有了这个借口,额不,是这个重大任务,自己正好可以从这繁重的年底清账中解脱抽出来了呀。
于是乎,烨哥儿眼神瞬间变的晶亮,小鸡嘬米般连连点头应承,“行啊,娘亲,您写个条子,儿现在就去库房点货,好快马加鞭的给我小舅送去。”
她算是看出来自家崽儿想甩锅的利索劲了,“倒也不用这么积极,我还得准备点炭火。”
弟弟在隘口条件苦着呢,而且还偏要跟下头的将士有难同当,有苦同吃,为了弟弟日子好过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给私下填补些。
见亲娘这般说,生怕亲娘改主意的烨哥儿急了,连忙道:“别介啊,娘,亲娘!兵贵神速,炭火神马的,儿去买啊!儿都是大人啦!”
得,瞧他猴急的小模样,会这么说,可见依旧是小孩啊。
于梵梵明知道儿子这是生怕自己再拉着他算账,想赶紧找机会溜吧?
算了算了,平日里他身边跟着不少人,杜大虎跟杨瑾人又可靠,小家伙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最重要的是账目都理的差不多了,便随他去吧,于梵梵便欣然应允。
“行吧,你去账上取一百两银子,既然要买就多买点,给你小舅送两车,咱们自家也多留点,今年这天瞧着不对呢……”
烨哥儿得了亲娘批准,如蒙大赦,哎哎的应了,乐颠颠的蹦起来就要跑,哪里还注意亲娘口中最后似呢喃般的感慨?
只匆匆丢下句,“娘亲放心,这回去儿一定给小舅多多藏些罐头肉,辣椒酱,保管不让我小舅虐到自己……”
声音远远传来,望着自家崽儿那抽条的小身板迅速远去,于梵梵不由好笑。
就这猴精模样还想当大将军,且远着呢!
感慨的摇头失笑,视线落回到眼前的账本上,于梵梵抬手执笔,感受着笔杆传来的冰冷冷温度,让她不由叹了声气。
“这才入冬多久,天就冷成这般样啦?瞧着真有些不对啊……不成,烨儿性子跳脱,还是让小妮儿也多多准备些木炭、柴火等物去,粮食也得多准备点……”
于梵梵不由低喃,见到账本上酒坊一列,于梵梵皱了皱眉,开口招呼道:“来人。”
外间厅堂忙活的大妹闻言,赶紧掀了帘子进来,“东家有事?”
于梵梵点头,吩咐道:“大妹你快去,叫林管事来,我有话问他。”
大妹领命匆匆离去,不多会林平就到了,林平一来,于梵梵开门见山的就问他有关于酒坊的事情。
身为得利大管事的林平忙一五一十的回禀进度。
“回东家的话,酒坊是今年夏天才新建的,秋下的时候,小的尊东家您的吩咐,趁着粮价低,囤积了一大批的粮食,各色都有,只可惜烧出来的酒水度数都不太高,根本没达到您的说高度酒要求,且您让小的去定做的蒸馏器皿,小的问遍了金城都无工匠能做,小的没法,便想着让可靠的兄弟带着图纸去了神都,那边工匠技艺比金城高超,兴许能做……”
因着于梵梵的活命、治腿、拉拔、提携之恩,林平对于梵梵忠诚的不行,加上本身武功不弱,后来还来在夜校沉下心读书认字,能力大大提升,自然而然的,于梵梵就对他接连委以了重任。
比如眼下在大齐最能挣钱的酒坊,乃至自己想要提取酒精的机密事宜,于梵梵都交予了他来办。
今年的西北冷的异常,估计是个寒冬,而一旦寒冬,西北这地怕是就不安宁了啊……
心里莫名有些不好的于梵梵,心里迫在眉睫的想要把酒精搞出来,得了林平禀报的进度,于梵梵想了想,干脆大手一挥做下决定。
“林平,事关机密,这样,我给你两千两银子,你带上人马亲自去神都,除了尽快定制一批合格的器皿回来外,你再购买一批粮食与食盐回来,多多益善。”
“东家,您这是?”
于梵梵瞧着窗外,指着已然光秃秃一片的院中树木,“林平,今年年景怕是要不好了啊,天冷,大雪封门,而这里是西北,是边关,我们还是要居安思危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