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裴眠雪也走窗户出来,落于徒羡鱼面前。
“王二丫,难道你不知在出门前要穿好衣衫、梳好头发,否则会让人笑话。”他说话的语气在徒羡鱼听来一如既往欠扁。
徒羡鱼低头一看,她衣领大剌剌开着,不仅露出锁骨,还露了截肩。
原来客栈老板说那话不是开玩笑?徒羡鱼赶紧拉好衣襟,表情麻木凌乱:“他们真的以为我们在做什么?”
“我们难道没做什么?”裴眠雪往她身上丢了道法诀,将那衣上的褶皱抹平,垂着眼反问道。
“那他们肯定会觉得你好快。”徒羡鱼不愿在裴眠雪面前露怯,眨巴了一下眼,认真说道。
裴眠雪:“……”
“上楼试试?”裴眠雪气得笑了声,“当然,你想在这也行。”
徒羡鱼把自己的毛领披风拿了出来,帽子一戴,埋首往前走,:“我要开始修行了。”
“鞋也不穿,是打算让人抱着修行?”裴眠雪声音凉幽幽。
徒羡鱼脚步一顿,才发现自己的确没穿鞋。
“还不是怪你。”她小声说着,抬头望向客栈二楼唯一开了窗户的房间。
她不会飞,从上往下跳容易,想要从下往上,那就只能爬墙了。爬墙无所谓,但在裴眠雪的注视下爬……她还是打赤脚吧。
她又想捂脸了。
“抬脚。”裴眠雪没好气道。
他在徒羡鱼身前蹲下,一手拿着一只鞋。徒羡鱼“哦”了声,扶住裴眠雪肩膀,先抬左脚,再提右脚,由着他帮自己穿鞋。
这人表情淡得很,眼睛和唇角都往下垂,姿态比素日里更加懒散。
欲求不满。徒羡鱼心中蹦出这样一个词。
还有点儿可爱。她忍不住想笑。
等等,她怎么会觉得这个心黑欠扁的人可爱?
徒羡鱼觉得自己有点儿魔怔。
裴眠雪替徒羡鱼穿好鞋,又抬手给了客栈的墙一道洁净术,倚上去后垂眼理起自己的衣袖。
又可爱又可怜。徒羡鱼又魔怔了一下。
“柱柱。”徒羡鱼走过去,故意把他理整齐的衣袖拽皱,拖长语调轻唤。
“嗯?”裴眠雪抬了抬眼皮。
“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丢了主人的狗哦。”徒羡鱼朝他伸出双手,“来,让妈妈抱抱。”
裴眠雪微微偏头:“狗?妈妈?”
下一刹,他将这人主动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抓住、一带,把她抵到墙上,吻住那双胡言乱语的唇。
风牵起衣袂,裴眠雪将这人抓皱自己衣襟的手扣进手中。
几乎要透不过气时,徒羡鱼扭开脸小声问:“亲够了吗?”
“你亲了我三次,我才亲你一次。”裴眠雪冷冷说道。
我亲你是这样亲的吗?徒羡鱼觉得自己好像亏了,但好像又没亏。她往后缩了缩,道:“剩下的以后再补,好不好?”
*
徒羡鱼开始了在魔渊外的修行,裴眠雪依然是她的陪练,有时候客栈老板也会生出兴致,过来同徒羡鱼对上数回合。
她没再做那个站在城楼上、被飞来的一箭刺穿胸膛的梦。
夜晚变得平静无波澜,但白日空闲时分,她总忍不住回想。
那难道是前世?
一开始徒羡鱼有所怀疑,但渐渐的徒羡鱼觉得不是,那更像是因为听了某些话,所做出的对应的梦,或者疯掉的半神留在她心中的种子。
魔渊所在之处,不会有寻常人来往,故而客栈老板不曾准备食物,好在附近有条河,河中有鱼有虾。
而自打有过不慎被拉入游走秘境的经验,徒羡鱼便在乾坤壶中备下了各类调料,凭借这些瓶瓶罐罐,吃得还算开心。
西河派的信号出现在三日后,是一束橙红的光芒,突然从西北方向升起,像是这灰蒙蒙的天空烧起了一角。
彼时徒羡鱼正在河岸上烤鱼,反应过来那光芒是什么后问:“这是什么危险等级?”
裴眠雪坐在徒羡鱼对面的石头上,手支着下颌,不太在意地说道:“打不过那半神,但也还能撑一会儿,可如果我不过去就必死无疑的危险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