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夜一直在讨好你,现在不该讨点酬劳?”裴眠雪道。他也刚醒,嗓音懒得不成样子,尾调拖长,向上勾起,带了点儿哼笑。
徒羡鱼受不住他这样说话,往他腰腹上捏了两把,瞪起眼装出凶恶模样:“什么讨好我?是我在纵容你。”
“那现在换我讨好你?”裴眠雪哄道。
光线昏暗,屋室里像蒙着一层雾,目之所及皆朦胧,唯独裴眠雪眸底淌着光。
他很懂用目光如何让徒羡鱼害羞,如何用吻让她满意,如何用手指让她颤抖,如何用别的地方让她恐惧。
这是徒羡鱼昨夜里教会他的,现在学以致用。
酸软代替了酸软,酥痒之下燃起暗火,徒羡鱼把他眼睛捂住,哀求道:“只许一次。”
“只一次?”裴眠雪轻哼问道。
“就一次。”徒羡鱼断然回答。
……
汗珠一颗连着一颗滚落,他把她的腿挂到臂弯,听着她闷闷的哼叫,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低声说了一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话里带着叹息。
“嗯?”徒羡鱼睁开盛放春情的眼眸,没怎么听明白。
“王二丫不是你的名字,就如同我不叫赵铁柱,但沈惊枝也不是你的名字。”裴眠雪道,“还有我给你买的那只猫,它是被你用来当别的东西寄生的躯壳了吧?”
“你……”徒羡鱼一下子清醒了,瞳孔紧缩。
原来这人知道她不是沈惊枝,知道她身边还有个系统?
他怎么知道的?他还知道些什么?他在这时候说出来,是有什么打算?徒羡鱼忽然觉得自己完全没弄明白这个人。
但无论如何,她还有一条退路——
“你杀了我吧。”她声音本就带着哭腔,眼下更浓,听起来竟有点儿委屈,也顾不得现在的姿势,两条手臂往裴眠雪身上一扒,紧紧抱住他。
“怎么杀?这样?”裴眠雪被她的模样逗笑,笑声里透着懒,同时还挺了下腰。
呼喊脱口而出,徒羡鱼整个人向上一弹,旋即受不住地软回去。
她眼睫上盈满泪珠,是桃花带露,煞是动人。裴眠雪偏头替她吻去:“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嗯,还有你的年岁生辰。
“小师妹,告诉我?”
他捏住她的手指,声音愈发轻柔。
“你都没告诉我你的年岁和生辰。”徒羡鱼察觉是自己反应过度,有点儿羞恼,声音低低的,轻如窗外松针被吹落地。
“原来你还没打听到?”裴眠雪轻哼。
“年岁我知晓了,但不知道生辰。”徒羡鱼如实道。
“三月廿三。”
“正好是海棠花开的时候啊。”徒羡鱼想起这人衣裳的棠花,轻声感慨。
裴眠雪在她腰上捏了捏,催促道:“轮到你了。”
“嗯……你慢点儿。”她轻轻推了他一把,“我叫徒羡鱼。”
在这样的场合里介绍自己的姓名,感觉不免奇妙。好像第一次见面看对了眼就上床的炮友,不,那样的炮友才不会问名字。
而裴眠雪不知她想法,吻咬着她的下颌,继续问:“哪几个字?”
“徒有羡鱼情的徒羡鱼——这句诗你听过吗?”
“不是我们这儿的诗。”
徒羡鱼便将那首诗讲了一遍,说完这首,又讲了“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那首。
裴眠雪听得认真,玩着她手指问:“花间集会上,你那几句诗就是这般做出来的?”
徒羡鱼哪会品不出这人话里的深意,绷起脸道:“是经过智慧的剪裁创造出的。”
“你这裁缝当的不错。”裴眠雪转开脸笑出声,笑完拥住她,在她耳边一声又一声唤她真正的名字。
“嗯,你别这样叫我。”徒羡鱼稍微躲了躲。
“该说年岁和生辰了。”裴眠雪听从她的话,但不敛笑意。
“生日在四月初八,今年二十一岁。”徒羡鱼道。
“二十一。”裴眠雪神情有细微的变化,低低重复着,敛下眼眸,“在那边可有过什么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