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几句极为烦躁的咒骂房门被嘎吱打开,热烈过头的暖气扑在她丑陋发寒的脸上,晃得戚锍差点睁不开眼。
“嘿嘿,老二。”
掀了掀香到刺鼻的气味,戚锍抄着手凑上前去,涎着脸伸长脖子想看看里面的风光,却被关荇高大的身躯挡得严严实实,小气得连个缝儿都没露出来。
关荇面色不虞地觑着强行凑到她跟前来的戚锍,带着事到中途被打断的不快,慵懒又急躁。
大概是门响得太过突然,关荇只简单披了件外袍走出来,也仔细没整理形容,就这么敞着怀,露着大量肌肤上面还搀了几丝被挠破的痕迹,宣示着刚才的热烈,并且随时准备回去继续好事。
“哎哟,我来的不是时候。干着呐?”戚锍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当搅了关荇的快活,正得意着,又不得不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关荇回复的语气里满是不耐:“有话快说,切莫扰人良宵啊老三。”
众人都道青峰寨二当家生气杀人的时候惯会笑,那场面骇人。正如她此时弯起的锐利唇线,宛若隐在暗夜中的一把弯刀,危险锋利;又像潜伏在丛林深处捕猎的毒蛇,阴冷悍戾。
戚锍见她如此表情也怂了不敢再多废话,赶忙从怀里掏出两个劣质的青瓷瓶递过去,露出发黑的牙花子拍拍关荇的肩:“这不是急着给你送药来了吗。万一等会儿做到一半药效没了多扫兴啊!那林洛离可是当年天下第一刀林宿元的独子,颇得真传,真打起来怕是连老二你也不好对付。”
“那二姐就先行谢过三妹特地沾霜冒露前来送药了。”耳边的笑声刺耳又下流,关荇眼底闪过几丝厌恶,接过那两个装满淫|邪之物的瓶子在手上把玩片刻,语带不屑地阴笑着,“有了你这东西,管他什么林四元还是林九元的儿子今天也得沦为我胯|下的娇花,多亏了三妹你!”
戚锍的脸色瞬间不太好,躬着腰哂笑道:“也没什么,咱们姐妹谁跟谁,二姐你玩得开心就好。到时候也给我留点肉吃就行...”
关荇冷笑了两声,也不愿意再跟她废话。
她先是抬头假意看看天,然后握着门框着急道:“我看天色不早,老三你啊,还是尽早回吧!”
砰——
木门再次被关紧,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戚锍肉瘤一样的紫红鼻头上,打得她措手不及,捂着鼻子哎呦大叫一声,疼煞了心。
这下她也算是明白了关荇跟她这儿做戏呢,气得朝门上吐了几口唾沫星子,袖子狠狠一甩离开了骆驼峰,赶着回房找人泄火。
至此,这一夜的不安稳也暂时告一段落。
关荇对付完戚锍顿时神清气爽,悠闲地栓了门。
屋子里燃了灯重新亮起来,她隔着几叠纱帘看到被留在床上的那道身影待在原位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冷寂。
不识时务也不会看人脸色,果真是个臭脾气,和他那个早死的母亲如出一辙。
林洛离,林宿元的儿子,十四年前枯木崖一战后便嫁到晋阳山庄的那个。
晋阳山庄。
还挺有趣,她原本只是想卖凌秋个面子,救她夫郎一命讨个人情,没成想竟多了这么个意外之喜。
近几年被这块儿绊住了手脚,正愁没机会探寻消息,这人倒是自己先找上门来了。
罢,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葛逸这次把卫朔劫下来倒还算不错,受了她的惠,看凌秋这根墙头草还如何摇摆不定。
关荇嫌弃地打开戚锍刚送来的俩瓷瓶,置于鼻尖嗅了嗅。
这两个瓶子里装的丸状物药性不同,一瓶制约内力,一瓶酥软筋骨。
最终关荇还是舍弃了后一瓶,顺带取了杯水一同带进了内室。
床上那一道微弱呼吸多少还是让她有些愉悦,至少不算傻,知道惜命。
她掀开帘子,捏着林洛离的嘴,直接把药丸塞进了那张不抵抗也不肯配合的红唇里。
而被迫吞下异物的林洛离并不管吃的是何物,药丸进了口腔没用水就直接顺着食道咽了下去。
进入得似乎并不太顺畅,他捂着胸口,喉结起伏拼命哽咽了几下,咳呛出来,看着难受得紧。
关荇气定神闲地抱臂倚着床架,瞧他这倔模样,嘴角扯了下,淡淡问道:“你也不问问吃的是什么,就不怕死?”
也没想着能得到回应,林洛离却蓦地开了口:“我已沦落至此,什么东西于我还有何差别。若是一丸毒药反倒解脱。”
言辞利落洒脱,也没了刚才沙沙哑哑的可怜样儿,清冽低沉间透着凌霜傲骨。
关荇嗤了声,给他喂了口水,接着道:“若是春|药你又待如何?”
“你!”
面如死灰的男人终于有了点人模样,知道愤怒,挑眼斜瞪了关荇一记,发红的眼尾还带着刚才哭惨了的印记。
关荇低笑着摇了摇头,跟着他折腾了一晚上,累得慌。
床侧没了人,林洛离转过头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不自觉松懈下来,少了几分防备。
虽然从这个女人嘴里听不到一句好话,但从始至终她并不曾真正伤害到他。明明她可以对他做很多事情,逼迫他就范,他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