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胶着在一起,来回对战了几个回合,从愕然到心凉不过一霎,给彼此留够了读懂那份情绪变化的时间,在其他人眼中只当是黏糊调情。
“哈哈哈,我只道二妹你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想不到还有这样优柔寡断的时候!”聂游笑看着关荇,这人啊没有弱点才是最可怕的。
关荇抬头,也没觉得什么不好意思的,直道:“让大姐见笑了。”
话音刚落,林洛离便挪了几分|身子,离挨着的那腿远了些,面朝外坐着。清冽的喉音,不悲不喜:“这事哪由得了我做主。二当家便是今日送我到大当家屋,明日再去服侍三当家,接着四当家,五当家...”
腰间蓦然收紧的手臂平白让林洛离心生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不理会她,自虐一般继续面无表情道:“如此一遍一遍的轮番来过,我不过是晚上换了间屋子睡觉。与现下也无甚差异,全凭二当家的安排。”
“好!好!”聂游率先抚掌大笑,“林公子爽快人,聂某喜欢。之前还当你同陌家人一般迂腐古板。是我看走了眼,来聂某敬你一杯!”
林洛离没有杯子,索性拿了关荇喝了一半置在一边的酒。唇对唇印了上去,苦酒入喉,竟辣得他眼角微湿,又悄无声息地逼了回去。
对面的戚锍更是喜不自胜,连忙倒下一杯也来敬酒,无意间摸到林洛离的指尖,魂儿都颤了。
林洛离今日倒是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下,也无人阻拦他的痛快。
葛逸看了也不禁乍舌,这姓林的跟了二姐倒像是转了性,连忙拿着酒缸往嘴里大灌了一口以防是在做梦。
一壶酒饮完,关荇抢过林洛离手中的酒杯,远远扔开。
“好了。”
戚锍见状急了,站起来嚷道:“老二,人家林公子喝得正开心,你这是做什么?”
“他醉了。”
“嘿嘿,醉了才好,醉了...”
关荇忽然笑得隐秘:“醉得像条死狗一样,晚上到了五妹的床岂不败了兴致。”
“五妹...五妹?!”
不仅是戚锍,连旁边看热闹的葛逸都没反应过来,刚含进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五妹,对,五妹。”关荇也像是喝醉了,口齿有些含糊,对着聂游托起底来,“大姐,我知道你的心思,这不是合计着你生辰给你送件大礼吗!就是委屈了五妹。哎,想来还是我忍痛割爱,让姐妹舒服几天!三妹啊,还要再劳你等些日子!”
“老二,你也忒不厚道了!”戚锍酒杯一摔,大声吵嚷起来,求着聂游做主。
这寨子里发生的事儿,聂游都有数,心里暗道怕是关荇真对林洛离上了心。
她这个当老大的别的本事可以没有,参人心懂权衡制约才是第一要义,万不可让人爬到她头上去。
于是她眼底精光一现对着戚锍打起哈哈来:“三妹,刚林公子说得也没错,来回这么一轮总能轮到的,好东西又何必急于一时。”
“这...我...”
戚锍两头不是人,全都针对着她攻击,真是倒了大霉,气到喉头泛甜,双目喷血。
而林洛离也不愿再听对于他归属的最后判决,推开关荇站了起来。
“几位当家决定之后,告知我一声就好。至于到哪个屋子领我去就行,也希望能容我先回二当家的住处收拾一番行囊。”
“林公子请便。”聂游呵呵一笑,挥手放行。
林洛离离开之后,聂游也看出了关荇的心不在焉,笑道:“做了几夜夫妻,二妹不去送送林公子?”
关荇如同醉到一半恍然醒悟,砰地站起来踢倒凳子,出门追人的脚步也有些急切,还在门槛处差点绊了一跤。
没多久,葛逸和刘荃一个没心,一个无意也都各自散了。
只有戚锍留厅里陪着聂游:“大姐,关荇那套说辞您真信?”
“我信不信有何干系?”
“哎呀,那林洛离...!”
“哈哈,林洛离,老二这次要真陷进去了也正好给了我们敲打她的机会。到时候她的男人还不是由着你挑?”
戚锍两手往袖口一揣,眼里布满了心思,却只瘪着嘴:“呵...”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以前我还当她关荇是个人物,没想到也在男人身上栽了。哼,老三,你可记着点儿,男人再好,可也比不上咱们女人的大业。切不可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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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荇奔出去的脚步三分假,七分真。
掠过几个山头就追上了林洛离。
王麻子原还跟着护送,见到关荇来了便悄然遁走了,只让她们两人一道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