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的消息没掀起封肆丝毫波澜,他认真的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乔纳斯不知道封肆怎么想的,便只传达了消息,又道:“太太今早给我打了电话,她说请您务必查收她发给您的邮件。”
封肆微微扬眉,“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太太说她没您的手机号。”
封肆:“……”
“微,微信也没有。”
封肆:“……”
“所,所以她只能发邮件。”
啪的一声,封肆合上了厚厚的文件夹。
乔纳斯整个一哆嗦,不知道哪儿惹到他,赶紧转移话题道:“封,封总,十分钟有个会议,该下楼了。”说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封肆起身,抬手松了松脖颈处的领带,沉声道:“以后她的事,不用专门说给我。”
“好的封总,但是……”乔纳斯神经瞬间绷直,他忽然想起来还有一间很重要的事情没汇报,“太”
封肆冷漠的目光瞬间把乔纳斯喉咙里的字塞进了肚子里,他狠狠的咽了口唾沫,腹腔里的闷气在通过肺部净化后变成一团废气突出,伴随着官方微笑,乔纳斯道:“先生,您请。”你太太给你戴了绿帽子,你不想听,不要怪我哦。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乔纳斯摁了楼层。
几秒后,叮的一声,电梯再次打开。乔纳斯看着迎面而来的女人,下意识看封肆的表情,但是从冷漠的神情中封肆并没什么反应。
乔纳斯客套的扯出个笑容,微微颔首:“阮小姐,您好。”
穿着黑色贴身套裙的阮宁戴了顶同色的丝绒帽,高级的衣服剪裁露出她漂亮的锁骨,她踩了双平底鞋,轻轻一抬腿,仿佛一只天鹅真要飞走似的。
阮宁身后还跟着她大包小包提东西的助理简闺蜜罗瑜,一对比,阮宁简直美出天际。
乔纳斯倒吸了口气,阮宁每次出现都要惊艳他一次,身旁的老板不为所动,估计还在生气。
阮宁抬起小臂,温柔的招呼:“又见面了,乔纳斯。”
电梯虽宽敞,但乔纳斯还是下意识的往旁边站了站,正好腾出封肆旁边的位置。阮宁大方的站在封肆旁边,罗瑜也跟了进来。
“阮小姐,您去几层?”乔纳斯礼貌的问道。
“7楼。”
乔纳斯摁下电梯键,叮咚,电梯门又关上。密闭的空气里充满了沉默与女人浓烈的玫瑰香。
叮,七层到了。
阮宁带着罗瑜下了电梯,还同乔纳斯告别,直到电梯门关上封肆都没说一句话。
罗瑜眼巴巴的看着不锈钢的电梯门道:“你们小情侣好久不见,见面还不说话,害羞? ”
阮宁迈着步子往前走:“胡说什么,人家已经结婚了。”
“哼,结婚了他的花边新闻也没少,他肯定没忘记你。”
“罗瑜,你再说。”阮宁急了,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当初自己任性逃婚,在经历了几次恋爱后,阮宁开始怨自己自尊心太强,太傻,那么好的封肆就让给了别人,可是自己又有什么错呢。她付出比常人一百倍的努力练习芭蕾,就是为了能站在舞台中央,也能骄傲的站在他身边。只是阮宁没想到封肆会跟阮软结婚,而他们的婚姻也不幸福。
她现在回来,不知道会不会太晚。
罗瑜赶紧摆手:“别哭别哭,我不说了。”
她吐吐舌头,翻出刚刚手机里偷拍的合照,阮宁跟封肆郎才女貌的站在一起。
“哼,哪里需要那个妖怪来影响别人的姻缘。”
她点开微信里的一个人,直接把照片发了过去。
……
阮软发给封肆的离婚邮件依旧石沉大海,乔纳斯隐晦的告诉自己封肆很忙,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不要打扰。
原著中,封肆从来没把阮软当回事,大男子主义极强,他不理会自己也好,分居两年,两人自然离婚。
好巧不巧,这个时候管家打来电话,一是关心阮软的近况,二是告诉她一件事,封肆快回来了。
意图很明显,叫阮软回家。
周珊看着新闻上的八卦道:“封家可真有脸,儿子在外面拈花惹草,还要求你对他毕恭毕敬,喏,你看,他私会女人又被拍到了。”
阮软道:“他玩的越花越好,最好干点出格事我还能拿封口费。”
周珊点头如捣蒜:“最好狠狠咬他一口,让对方痛不欲生,,然后在恋综上勾搭个小鲜肉,想想简直爽翻了,那你计划什么时候回? ”
阮软耸肩:“等封肆回来自然有人跟我联系。”
周珊竖起大拇指,“姐妹干点漂亮。这么开心的时候,我们今天晚上就不直播了,喝酒,不醉不归。”说完,周珊提出一整箱啤酒,“走一个?”
阮软道:“还有更开心的,我投的股票大涨!”
“天。”周珊震惊的小跑到阮软面前,“你什么时候搞的股票?我都不知道。”
阮软有点小得意,眨眨眼睛道:“新闻我可不是白研究的,都是商机。”
“靠,姐妹,你就是我的骄傲。”
……
飞机上,不出意外,阮宁跟封肆搭乘了同一架飞机,还坐在了封肆旁边。
为此,阮宁愧疚连连:“抱歉,位置是罗瑜选的,我跟她换一下。”
封肆穿着一次性拖鞋,长腿闲适的搭在另一条上,翻看着飞机上的报纸,“换位置很麻烦,坐吧。”
阮宁咬咬唇,又道:“电梯里的照片被发出来,我很抱歉。”
“不用一直道歉,不是你的错。”
“不知道姐姐会不会误会,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帮忙解释。”
姐姐?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最近可是给自己找了不少事儿。
“封肆哥。”阮宁柔声道,“当初是我的问我,但是我也希望你们幸福。”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也没怪你。”
封肆虽然这么说,阮宁却无比自责起来,才说了没两句眼泪就吧嗒吧嗒流了下来,封肆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阮宁哭,她一哭起来梨花带雨,滴滴答答怎么都不停。
封肆慌忙把腿放下来,递了手帕过去道:“我说没怪你是真的没怪你,你哭什么?”
阮宁手背贴着鼻子摇头,“我是怪我自己,因为自己的任性,害你跟姐姐两个人都不幸福,封肆哥,我是真的希望你跟姐姐过的开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坐在后排的乔纳斯被阮宁的行为感动的一塌糊涂,美人落泪,他自己都心软了,恨不得拿出手帕陪哭。
但是前面人对话的画风怎么越来越……
“我的事,你不用担心。”
阮宁抽了一鼻子,“我怎么不担心,封肆哥,你那些花边新闻是在故意报复我对不对。”
“你先别哭。”封肆安抚道。
他不正面回答,阮宁只当是默认,继续道:“封肆哥,你这样伤害的不止是你我,还有姐姐,不然她也不会跟别”
长年的职业素养让乔纳斯对每个字都格外敏感,阮宁还没说出口,乔纳斯瞬间就反应过来,没想阮宁也看到了那个八卦,问题是她认出了太太。此事热度已经过去,本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过去,没想到阮宁旧事重提。
“阮小姐,您要不要喝点水。”乔纳斯及时打断了她。
阮宁摇摇头。
乔纳斯却趁机接入话题:“太太没什么事,只是去酒吧喝了些就,被不嫌事儿大的狗仔做文章。”
第九章
管家打来第四通电话时,阮软才接起。
她喝的七荤八素,迷迷瞪瞪道:“喂。”
“太太,您终于接通电话了,现在在哪儿,我去接您。”管家语气焦急。
“在哪儿?”
阮软费力的睁开眼睛扫视着周围,偌大的房间里堆满了货品,绿色的酒瓶七零八落,周珊躺在脚边的羊毛毯子上呼呼大睡,口水在身边汇成了小水洼。窗外是乌沉沉的天空,星光跟落水的颜料似的暗淡。墙上的钟表摆动,凌晨三点。
恍惚间,她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跟周珊喝酒喝断片了。
“周珊家。”
“您等着,我马上去接您。”
——
十分钟,门铃声响起。
阮软开门,扑面的酒气让老管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见着阮软走路摇摇晃晃,慌忙过去扶着:“太太您这是喝了多少?”
阮软挥开胳膊:“ 有事吗?”
“封先生回来了。”
“哦,那个渣男啊,唔,咯。”
一阵酒气飘出来,管家摸出方巾捂住口鼻,又道:“先生提前飞回来了,已经在机场了,我们回家,在先生到家之前赶到。”
“为什么要回去,我才不要回去,你怕他干嘛,啊?!他又不是秦始皇,为什么要听他的。”阮软唠唠叨叨,边说着边挥舞胳膊,整个人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
管家无奈,抬手冲门口的保镖示意将人带走。
阮软感觉自己像在梦游,一会儿在天上飞,一会儿在水里游,一会儿又掉进软绵绵的棉花田里,她挥舞着胳膊又被人狠狠抓住,自己像被绑在什么地方似的。阮软很不开心,狠狠的骂道:“王八蛋。”
刚躺在床边的封肆凝重的皱起了眉毛。
从前的阮软,不管自己几点回来,都毕恭毕敬的等在门口,今天竟然早早睡下了。
管家虽然解释她只是身体抱恙。
但是刚进卧室的封肆还是在浓烈的玫瑰香水中闻到了淡淡的酒精味,而床上的人更睡的跟死猪似的,自己不过是不小心碰到她,却被骂了国粹。
阮软费力的抽回了胳膊,终于摆脱了束缚,翻身,长腿一抬,粉色的真丝睡衣掀起,露出细长白嫩大腿。另一条胳膊不经意搭在了封肆腰上。
朦胧的灯光更衬得她皮肤光滑细嫩,浓密纤长的睫毛仿佛阳光下煽动的蝴蝶翅膀,挺翘的鼻梁弧度优美,嫣红的嘴唇仿佛刚出水的樱桃。她微微扭动身体,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唇角,轻轻哼了一声封肆目光沉了沉,喉结也跟着滚动。他抬手轻轻落在阮软的脸上。
“啪”的一声,细嫩的小手盖在自己手背上。
封肆的唇停在离阮软0.01cm的地方,反手捏住了她的手掌,微微俯身。
浓重的气息扑面而来,阮软感觉自己口腔里软乎乎的,奇怪的东西钻进了自己大脑,胸口,鼻腔,她无法呼吸 。
“喝酒了?”男人的声音性感而低沉。
说话的间隙,阮软才有机会喘气,她掀起沉重的眼皮子,眼前出现个模糊的影子。
短发?这浓烈的气息,是个男人?周珊呢?周珊怎么会变成男人?
阮软虚弱的开合着眼皮, “你是谁?”
封肆抬手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道:“你觉得我是谁?”
阮软记得自己好像见过管家,在哪里,什么时间,头好疼啊,她想不起来。但是面前这个人,她确定以及肯定没听过这个声音,阮软感觉到自己腰上缠了根非常粗的绳子,自己似乎又被绑起来了。她下意识的动了动腿,腿上也被狠狠压住。
是绑架吗?
如果自己给的答案不够满意,对方会不会撕票。
阮软努力的思考答案,但是大脑皮层跟被电熨斗烫平似的,她什么也想不到。
“嗯,我是谁?”男人用下巴蹭了蹭她滑嫩的脸颊,温热的鼻息喷在阮软耳朵上。
太痒了!!!
她条件反射的咧开了嘴,身体也最大限度的缩了起来。
封肆感觉到对方的反应,稍微松了松对她的禁锢。
他放松了警惕吗?阮软闭着眼睛思考。也许现在就是反击的机会。她努力将身体弯成一个c字,大腿尽量的往胸前靠。
男人对她的动作毫无防备,还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耳朵。
更痒了!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她不能让男人的骚扰继续下去,她还要睡个好觉,明天还要继续给封肆发离婚协议书,她还没离婚呢,怎么能早早没了。于是她在把腿抬到合适的位置时,铆足了线下身上所有的劲儿,狠狠一抬腿。
“吭!”耳边男人闷哼了一声。
身上的束缚瞬间消失,阮软感觉自己像一只断了绳的氢气球,自由自在,随风飘扬,她愉快的在空中翻腾,满意的陷入了梦境。
……
“唔。”阮软翻了个身,她闭着眼睛到处摸手机,半天没摸到,揉着眼睛道:“几点了?”
“帮我打开财经频道。”
“太太,七点半了。”管家谦和的声音春风似的钻进耳朵。
好困,她还想眯会儿,阮软翻了个身。
“太太。”
管家的声音再次钻进耳朵。
阮软想说别叫了,我再睡会儿,但是忽然觉得不对劲儿,管家?管家的声音为什么会在周珊家。她猛然睁开眼睛,噌的一下起身。
欧式装修的豪华房间里,低气压扑面而来。
阮软瞪大了眼珠,又眨了眨眼睛,不是幻象。
床前站着穿着紫色旗袍,黑发盘起,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她旁边是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梳着大背头,面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
沙发的旁边还坐着个同年龄段的中年男人,比起背头男人的阴沉,他脸上更多的是歉意。而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位中式打扮的贵妇。
除了这四个人,旁边还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背对着自己在桌上整理东西。
再看,左边是和蔼绅士的管家,顶着花白的头发站在一旁,脸上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侧脸,是穿着藏蓝色睡衣的男人,比人生规划还清晰的下颚线上透出浅浅的青色,他就坐在不足自己二十公分远的地方,还跟自己盖着同一条被子。
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终于醒了。”开口的是沙发上的赔笑男人,他起身走到阮软面前,也不管她现在穿着睡衣,劈头盖脸来了句:“阮软,昨天晚上是什么情况?”
阮软脑子长出一堆问号,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看着女儿一脸茫然的表情,阮晋鹏没好气,抬起手指朝着她脑门中间狠狠一戳,“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搞出这么大的乱子,万一阿肆出了什么问题,你这辈子就带着悔意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