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妇后的种田日常——闲人不闲
时间:2022-04-19 07:50:02

  冻好的豆包可以装到袋子里再放缸里,也可以直接放到缸里。想吃的时候,直接上缸里拿几个,放锅里蒸一蒸就得了。赶上天儿不好,家里菜也不够的时候,捡一盘子豆包放锅里,再在旁边蒸一碗酱,切点萝卜片,就凑活着能吃一顿饭了。

  关外的冬天漫长而寒冷,家家户户都指着存粮过日子,所以吃食上都是精打细算。这几大锅豆包就伴着他们从冬月里走到了出正月,甚至是二月。

  除了豆包,这里的人们还吃冻豆腐。一块大豆腐切两刀,变成四块,放到盖帘上,搁外头放上一天,就能冻得结结实实。冻过的豆腐会冒出许多小孔,用手一按,还会弹起来。用冻豆腐炖菜,那汤汁都能浸到小孔里,比那新鲜的豆腐好入味得多。

  这一日的晚饭自然是豆包。金黄的豆包冒着热气,夹起来软软的,放到嘴里咬一口,豆香混着苏子叶的香气,软糯可口,真是又好吃又好看。

  秦雅咬上一口,眼泪差点掉下来。耳边似乎响起她奶的声音:“雅儿,你吃豆包得蘸白糖,奶给你拿糖去。不蘸糖不甜,蘸糖才好吃。那苏子叶你要不爱吃,就撕下来给奶吃。”

  她使劲眨眨眼睛,压下那股子热意,低头装作吃东西。等再抬起头时,她眼睛亮亮的,对天冬说:“要吃糖不?姐给你拿糖去。”

  “我吃我吃。这豆馅一点都不甜。”天冬还没开口,秦大川先说了。

  引得陈氏瞪了他几眼:“吃啥吃?你又不是小孩。这把你狂的,还要吃甜的。才过上几天好日子,就找不着北了。撒楞吃得了。吃完把豆腐放缸里去。”

  “我在你俩跟前不也是孩子嘛。我也跟着吃点呗。”秦大川笑嘻嘻,他娘就是嘴硬心软,他这段卖货也挣了不老少,吃口糖也吃不穷。

  等糖罐子拿来,秦雅先给天冬舀了点,也没理秦大川。秦大川俏没声儿地看了他姐一眼,见人没注意他,往自己碗里放了半勺糖。吃了几口,又看秦雅一眼,见人还是没看他,就连他娘也在低头吃饭,根本就没看他。他就在那儿嘿嘿偷着乐上了,他就说嘛,他娘和他姐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咋舍得不给他吃呢。

  秦大川在那儿傻乐,陈氏和秦雅自然是看见了的,可她们能说啥呢?这傻小子也不是别人家的,就是自己家的,还能扔出去咋的?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当看不见,赶紧吃完得了。

  可她们这心愿却眼见得要落空了,肚子都还只有半饱,那大门外就传来一阵尖利的哭声。

  包了一天豆包,好不容易坐上炕头吃点热乎饭,门口就有来哭丧的,任谁听了这心里都有气。刚打开房门,就听那门外的人边哭边喊:“我那苦命的儿啊,你咋就这么走了?扔下娘咋整啊?你说咋有这么烂肠子烂肚子的人家,干出这种事?”

  秦家几人面面相觑,这话说的咋好像他们家干下啥害人命的事了?等打开大门一瞧,门外地上坐着个婆子,正在那儿边拍大腿边哭喊,这大冬天的,也不嫌冻屁股。

  见秦家出来人了,那婆子哭得更大声了,大有把这门都给哭塌的架势。秦雅一看,自己不认识这人,又悄悄问陈氏,也不认识。

  “这位大娘……”秦雅刚说了几个字,那婆子当下就往地上一滚,又哭嚎起来:“这都是什么人家?把人下大牢了,又装不认人了。儿啊,你娘的命可真苦啊。”

  若这婆子不提大牢,秦家人都还一头雾水,一听这“大牢”俩字,几人总算是弄明白了,这还是昨儿撬门那仨人的家里人。这婆子也是糊涂,自己家孩子干了坏事,上苦主家撒泼有啥用?还当闹一闹人家就能不告了?

  “这位大娘,你可不能吃了木炭黑了良心,你儿子干了啥你自己不知道吗?再说了,我凭啥认识你?要是你是这东沟村的,我不认识还说得过去。可据我所知,你好像不是这儿的人吧?怕不是觉得我家人少,就欺负我来了吧?”

  婆子正是张五他娘,人称刘婆子。刘婆子被怼得一愣,儿子做了啥她自然是知道的,可她觉着,儿子也就给带个路,连门都没进去,咋也能给带走了呢?昨晚二儿子回来把事一说,她还想着早起上县上去找老大,让老大拖个人就把人给放了。

  可没想到,人家直接给撅回来了。以往老五不是没干过那偷鸡摸狗的事,每回不是她闹上一回就算了的。再有这回,那还是给带到县衙了,若是没带走,她也还是打算闹上一回。

  张老大不是头回给他弟收拾烂摊子,可这回却不好办了。这是被人当场抓住了,那么些人看着呢,想想就不可能轻易给放出来。且听那捕快的意思,这回必得蹲上一阵,给个教训才成。他就想让她娘去找苦主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给说说情。

  刘婆子按着以往的经验,直接就上秦家门口闹,却不想被怼了回来。还别说,她来之前就打听过了,这秦家人少,她就想着大闹一场,把人给吓住,那事也就算了。却没想碰上个不怕硬的。

  她抹抹眼泪,从地上站起来。这眼泪倒不是装假,儿子进了大牢,她能不哭吗?只见她捂着脸,哭天抹泪地说:“大娘当然知道我家老五干的那事,可我想着该赔钱赔钱就完了,这咋还给下大牢了?你没当娘,自是不知道那当娘的心,这孩子遇着事了,哪个当娘的能不心焦?你问问你娘,是不是这个理?”

  她哭着哭着,还透过手指缝往那门口看。她可听说了,秦大丫她娘陈氏是个心软的,既然撒泼不行,那她就来软的,若陈氏一心软松口,那秦大丫再硬也没用,她总归要听她娘的。

  可陈氏往那儿一站,别说动容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刘婆子心里就有点打鼓,莫非这陈氏和人家说的不一样?也不是个好惹的?她打定主意,若秦家人不松口,那她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刘婆子在这儿搜肠刮肚地想辙,那头村口又来了两个妇人。一个边走边哭,另一个面上虽有急色神情倒还镇定。

  走到秦家门前,瞧见刘婆子在这儿,二人心知没找错地方,遂上前打听:“你这是老秦家吗?”

  秦雅一瞧,又来俩人,昨儿正好仨人,这也来了仨,都不用猜了,肯定是那两家的。她点点头,语带讥诮:“是为昨天那事来的吧?这还有一个,你们肯定也认识。她都哭半天了,你们又想干啥?”

  那二人均是一愣,心里都有些埋怨刘婆子。不看清形势就在这儿瞎闹,现下把人得罪了待会还咋求情?

  那哭哭啼啼的妇人用衣袖轻轻拭了下眼角,哀哀怨怨道:“妹子,嫂子知道我家男人干了坏事,也不求你能饶过这一遭。我都想好了,妹子家的损失我们来赔,该多少给多少,绝不还口。就盼着妹子能帮着说说情,把那判罚减轻点。”

  这话一出,那围观的人里就有不忍的了,在那儿小声议论起来:“人说的也是,都给了钱,那案子可不得消了?再说了,人也没进去门不是?秦家也没啥损失。”

  俗话说,谁身上的肉谁疼,撬门的没进自家门,就可以顺人情说好话了?秦雅恼在心里,笑在面上,正想开口怼回去。

  “人都说臭嘴不臭心,我看你那心也和嘴似的刚搁粪坑里捞出来。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这事要是轮你头上,你能就这么算了?”春花娘是个暴脾气,这段时日,她在秦家干活可挣了不好钱。现在不帮着出头,还等啥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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