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雩略微抬起了眉头，“那么，你有什么想法。”
冷静的仿佛看穿一切的声音，他的目光只剩下冷淡。
程茹放在胸前的右手捏了捏，她鼓起气说道：“这关系到我们整个队的胜败，如果我和高楼继续组合下去，我们一定打不过对手。”
任雩轻冷地一笑，“你难道还想换成国风？”
心思被戳穿，程茹无所适从了那么一瞬，而后又抬高声音一脸正气地说道：“我是为整个组着想，以歌诉的实力，她在哪个主题都不会败，但如果我在国风，胜率绝对比在组合大。”
——不就是想独唱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都这个时候了还想改变规则，有没有把任雩歌诉放在眼里——心疼高楼——雩宝都要发作了任雩刚动了动唇还没出声，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我和她换。”
镜头转向另一侧，歌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儿。
——歌诉快跑！！
程茹面露震惊，没想到自己的话都被当事人听见了，更没想到歌诉居然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她的诉求。
任雩脸上拂过一丝诧异，他拧起了眉头，说：“歌诉，你确定？”
“嗯，我也得找点有挑战性的事做。”歌诉淡然道，丝毫没被他人的言语激怒。
弹幕上刷过了一片的“大气”。
——真正的大佬不惧任何挑衅！
任雩双臂环胸若有所思地沉吟一声，蓦地扬起嘴角，道：“那就这么定了。”
程茹双目一亮，还没来得及惊喜，却又见任雩狡黠地看向她，俯视的目光颇具压迫性。
“既然歌诉都选择了挑战，你也不能白白捡一件舒心事做，我给你定个任务怎么样？”
“……什么任务？”程茹心里又一虚，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无论任雩提出什么要求，她都没有办法拒绝。
“前天你们俩竞选时，歌诉唱的那首《山河在》，你还记得么？”
“记得。”
“她这两天可一直在练着呢，你也必须唱那首，这样才公平。”
“啊？可是……！”
程茹的反抗还没说出来，就被任雩的眼神压了回去。
“你可别让我失望。”
任雩微笑着，程茹却看到了那笑眼里的危险。
——好家伙，这么大气的歌任雩也敢交给程茹唱——程茹现在后悔死了吧哈哈——这么看来雩仙压根不把胜负当回事，不然就要程茹选她擅长的就好了——导演我劝你把歌诉的《山河在》练习室版完整发出来，不然我跪下来求你！
——雩仙也是个颜狗，就向着歌诉歌诉打量起任雩，他一副漫不关心只待看戏的模样，真是个自我的人。
高楼在练习室独自琢磨编曲琢磨了半小时，结果却看到任雩带着歌诉走了进来，不见程茹的人影。
“高楼，现在开始歌诉和你搭档。”任雩说道。
高楼愣住，“这是怎么回事？”
“为了演出能够更好地进行，她们两个做出了这个选择。”
高楼反应了好一会儿，拿两个指头推了推眼镜。“这样也好，歌诉唱这首肯定没问题，小茹也能尽情发挥了。”
歌诉既能驾驭好《月雾海》那种极尽空灵缥缈的歌曲，又能唱出《山河在》那样的大气磅礴，演绎好这种哥特暗黑歌曲肯定也不在话下。
只是他不知道，程茹现在戴上了痛苦面具。
歌诉抓紧时间和高楼熟悉歌曲，很快划分出歌词进入排练状态。
歌诉不会正统的美声，但她偏传统的发声方式也能很好地诠释这首《时钟》的吟唱部分，和声编写交给0了高楼，歌诉只需要记住旋律并演唱就行了。
——这俩和谐多了！
——高楼：感谢大自然的恩赐结束了一天的排练，歌诉跑去夜市买了一堆小吃，不知不觉到了半夜。
吃了个饱，她还提了两大袋才走。
回酒店的路上灯少人稀，歌诉听到窸窣的声音，立马抬头道：“谁在那？”
一个影子从树上跳了下来，他潇洒地一甩长发，泄露出丝缕浅金色。
“诶嘿，你注意到我了。”
“哪有正常人大半夜上树的。”刚说完歌诉就愣了愣，这话怎么似曾相识。
任雩凑到了歌诉面前，眸子泛着异彩。“好香啊。”
“鱿鱼串，你要不来点儿？”歌诉拎起了手里的塑料袋。
任雩眯起眼睛，嘴角高高抬起。“我说的是你。”
歌诉眼角抽了抽，“噫惹，好恶心。”
任雩不以为意，直起了身子微笑着看着歌诉。“我很中意你，要不要当我女朋友？”
第25章
“不要。”
“怎么这么斩钉截铁。”任雩讶异地眨眨眼，“从来没人能拒绝我的。”
“所以你邀请过多少人做你女朋友？”歌诉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整笑了。
“女朋友这个称呼可只对你说过。”任雩抬高了眉毛，显得很单纯，跟白天面对程茹时判若两人。
“我想知道原因。”
任雩双眸晶亮，“这世上，很难遇到第二个美貌与歌声与我一般出众的人。”
“而且，你看上去命很硬的样子。”
“……？”
任雩的眼睛如同宝石一样充满了魅惑。“你精神状态很好，胃口也很足。”
歌诉满脸迷惑地看着任雩，“你这不像在挑女朋友，像在挑牲口。”
“你可别这么说。”任雩捏着下巴仔细端详着歌诉，“而且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有种亲切……又烦躁的复杂感觉。为什么呢……？”
“我哪知道为什么！”歌诉突然觉得任雩脑子有问题。
看到歌诉无比清醒，甚至还对他有些鄙视，任雩的表情更加兴奋。
“对我的魅惑视若无睹，简直像那家伙一样……你就是我的命定之人！”
哪家伙？
歌诉蹙起了眉头，“有人告诫过我，别和你走得太近。”
任雩的表情耷了下来，“谁，是程茹？”
“人不在这儿，你不用瞎猜。我烤串都冷了，你还不走？”
任雩思索片刻，说：“我们一块回去。”
“别拿你是个歌手说事儿，被粉丝追究起来，你不嫌麻烦我还嫌呢。”
歌诉绕开任雩径直向前走去。
任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背影许久，直到她离开视线，他倏地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章
主题对抗赛上半场便是任雩队pk王灏队。
两队抽签决定率先出战选择权，由王灏队抽中。
“任雩导师，你想让谁先出场？”王灏试探着任雩。
任雩好整以暇地坐在导师席，说：“第一轮我也没有选择权，你出哪一位，我们迎战就是。”
王灏呵呵笑了两声，“那就……先让国风组出场？”
任雩抬抬手，示意他确认。
队与队之间，偶尔会互探消息，任雩队国风主题排练不畅的情况就传到了王灏队里。
第一场要是拿下，那就是个开门红。
“第一轮对战，国风主题。有请两队队员出场！”
主持人宣布后，程茹深呼吸走到了台上。
在对手做介绍的时候，程茹双目空视前方，紧张得眼神都有些涣散。
两人决定谁先出战，程茹懵懵地应付了几声，于是对手先进行表演。
程茹到台下平复着心情，努力想让自己放松下来。
如果将演的是那场她拿手的曲子的话，她绝对不会紧张。
可是这首……是她完全驾驭不了的歌。
对手表演结束后，程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台上的。
音乐响起，程茹凭着本能拿起话筒切进了歌。
——声音好抖——天呐她怎么紧张成这样主歌还只是些许的不稳，到了副歌部分，第一个高音就猝不及防地破了，程茹内心一颤，干脆破罐破摔，凭着信念感硬是完整地唱下去，结束时累得忍不住喘气。
——这小嗓完全撑不起这首歌啊——车祸成这样也是绝了——感觉她好努力，有点心疼——心疼个屁，都是她耍心机作的，可惜了任雩队一个名额音乐结束好几秒后，场内才稀稀拉拉响起掌声。
唱成这幅惨样，实属超出了王灏预料，他略有些不自然地看向任雩，怕他尴尬，然而任雩却十分淡定，眉头都没皱一下。
“呃……任雩，说点什么。”
安静了太久，王灏不禁提醒道。
任雩双手交握在桌上，望着舞台说道：“程茹，国风的这个舞台，是队友让给你的。”
“是……”程茹虚弱地应了一声，已经没有什么胜负心了。
“队友为了成全你，选择了她并不擅长的主题，但是你没有把握好机会，也很让我失望。”
程茹不忍心再看任雩，她双手紧握着话筒，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歌诉在后台看着电视上的这一幕，默默叹了口气。
任雩其人，确善迷惑人心，如果没有唱《山河在》这个要求的话，这场车祸明明可以避免。然而他却三言两语让程茹把责任都归在了自己身上。
即便程茹说出选曲的原因，那也只是她无力的辩护，最终都会被网络骂声所淹没。
亏程茹还是他的小粉丝。
第一场对决的惨烈似乎给任雩队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一连几场都落败于王灏队。前六个主题对决完毕，任雩队四败两胜，已经注定没有了获胜的可能。
王灏放下了压力，闲适地坐在座位上，任雩撑着脑袋淡定地听完每场结果，看不出来半点沮丧的模样。
休息间隙，王灏悄声对任雩说道：“任雩导师年纪轻，心态还是可以的。”
任雩不以为意地笑笑，“优胜劣汰，自然规律不是么。”
高楼和歌诉上台的时候，其他导师都在给他俩打气。
——空降成功——高歌一曲冲啊！
任雩随性地靠在座椅背上，低声道：“不管前面如何，这一场定会赢得漂亮。”
王灏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刚想反驳他信心过剩，台上的女声就冲了出来。
没有伴奏，只是一声呜鸣，就将所有观众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像是深夜里的古堡在兀自浅唱，诡异的让人寒毛直竖，却又优美之至，引诱着人迈入陷阱。
几声过后，歌曲的前奏才随着呜鸣渐渐变强，古堡剥开荆棘，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男声的低沉与女声形成鲜明对比，二者和声时却又相得益彰，不断把气氛烘托到最高处，高潮的吟唱炸裂感官，到最后风雷平息，如同时间被埋没在尘沙里。
歌曲结束后，四名导师都忍不住站了起来为他们鼓掌。
“你真的是藏了一手王牌。”王灏佩服又不解，这么好的组合，要是任雩在第二场比赛就选择放他们出来，他们队伍的士气也不至于这么低迷。
——这两人的反差也太大了吧！跟海选相比完全变了风格了！
——怎么把决赛曲目搬出来了——可以直接出道吗他们？
虽然任雩队三比四输给王灏队，但“高歌一曲”的合作表演太过惊艳，纯享版很快就有了千万播放量，任雩队的人气愈发高涨。
落败的队伍将从十一名队员中淘汰两名，程茹便成了第一个离开比赛的人。
告别队友后，歌诉收到了程茹发来的消息，是一条“对不起”。
歌诉并不觉得程茹对不起她，位置的调换对她而言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这可能会是程茹永久的阴影。
不过就是个不太成熟的小姑娘而已。
歌诉思考了片刻，认真回复道：“要不我把任雩打一顿？”
章
主题对抗赛落败后，任雩队剩余队员都像打了鸡血一般，日夜拼命训练，导师忙不来时，他们便去找歌诉指教，在旁人看来，歌诉就像是不会累的人偶一般，永远保持着自己的高水平，并且能将所有的额外时间都分给队友。
任雩队和睦互助，他们的幕后记录播放量一直保持着四队第一，弹幕也出奇和谐。
在第二场淘汰赛——组间单挑赛中，任雩队六比三力挫梅露队，保下了六名队员。
而梅露队只获胜了三轮，加上被复活的队员，一共只留下四人，在四队中排名末尾。
任雩队气氛愈发高涨，而梅露队则陷入了低迷。
歌诉路过梅露队队员的练习室时，里面的人正在联系下一场比赛的曲目，可她精神有些颓败，始终唱不好一整首。
歌诉只悄悄在门外听了两分钟，那女生就已经崩溃地蹲在墙边，埋着脑袋低低抽泣。
“你没事吧。”歌诉轻敲了敲门。
女生忽然抬头看向门口的歌诉，表情呆滞，有些受到惊吓。
歌诉走了进去，蹲到女生面前。“要不我帮你听听，怎么去改善。”
女生没有想到进来安慰她的居然是其他队的选手，还是传闻中比导师还忙碌的那位。
“我只是想到我们队的情况，心情有点压抑。你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做吧？”
女生声音沙哑，眼眶发红，歌诉就看不得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模样，便说道：“我们那边都很顺利，我时间很多。”
“……”
——凡死了——诉诉人也太好了吧——新的CP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节目组什么时候把歌诉导师费结一下？
就这样，气质看上去最不好接近的歌诉，居然成了参赛选手中关系最广的人，其人气也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赛程才过了一半，在视频网站上就已经有了民间自发的歌诉资讯账号，订阅人数达到四十多万。
最后一场淘汰赛结束，各队成员都只剩下了两到三名。
歌诉由于获得了现场超过90%的高票，成为了唯一一个直通决赛第二轮的选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