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野连上蓝牙给他传输APP的安装包，秦泽忽然想道：“我用应用商店下就行了，这是什么年代的古老传法……”
“嘁，我这APP想上架国家还不让呢。”
秦泽看到安装完成的“啾啾打人”字样，情不自禁抽了抽眼角。
难怪不让上架，敢情是道上的。
秦泽一边填写着注册信息，一边试探道：“你既然理我了，说明你要找的确实是那个人吧？”
“下单就下单，费那么多话干什么。”
秦泽抿了抿唇，继续填单。
沙野给他发送了一条付款申请。
“定金五千。”
秦泽立马抬起头来，皱眉道：“你抢钱呢？”
沙野啧了一声，没好气道：“你找的又不是一般人，我能给你一般价么。”
“所以你也知道她不是普通人类。”秦泽倏地抬起头，眼睛认真观察了他片刻，“你是那只鸟吗？”
沙野一脸不耐烦地龇了龇牙，囫囵地说道：“你这小子说什么呢。”
秦泽眉头微不可见地动了动，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动作。
“没事。五千定金，付你了。”
他是不是鸟已经没什么关系，他只想找到那个少女。
“得嘞，擎好吧您。”
沙野不自觉露出一分得意，阔少爷的钱，就是好挣。
“那个……你和她接触过，知道她有什么特点吗？”秦泽又问道。
收了钱，沙野便不再那么有攻击性，他轻飘说道：“像十五六岁，脸蛋挺漂亮，性格不行不行。”
“还有呢？”秦泽抬眉，迫不及待想要掌握更多消息。
“是个修仙人，左眼双眼皮褶子里藏了颗红色小痣。”
“……”这形象描述，要么粗的没边，要么太过细致，根本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样。
秦泽稍加思索，从明夙久远的朋友圈里翻出了多日前的乐团演出照片，将手机亮给沙野。
“你看这其中，有你要找的人吗。”
沙野随口一问：“这都谁。”
“我高中校友。”
“噢……”沙野放大照片在明夙的脸上停留了半秒，就仿若无事地划开。
有模有样地识别完后，他将手机还给秦泽。“都没有，你难道怀疑那个修仙人是你同学？”
“只是她们之前恰好在山上住了几天而已，没什么。”
沙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要是当场指认，就没法继续从这小子身上抠油水了。
天助他也。
手上的镇恶环忽然如电击一般，噼里啪啦地麻痹了他的手臂。
沙野倒吸一口冷气，龇牙咧嘴地捏住胳膊。
秦泽奇怪：“你怎么了？”
“没事，手麻了。”
妈的破镯子。好在他功力深厚。
“你还是高中生呢？我看你发育的也不错，还以为你上大学了。”沙野爽朗一笑。
秦泽眼神古怪地瞟着他，沙野这常人难及的健美身材，还敢评价他发育得好。
“我刚毕业，的确要上大学。”
“哦吼，哪所高中？”
这下反倒是秦泽觉得他过于多话，他反问道：“这和交易有关系么？”
沙野顺理成章地说道：“当然有关系，我知道你在哪，才好找你交差嘛。”
秦泽琢磨着他找那位仙人，并不想让家长知道，如果告诉他家庭住址反倒会给他自己添麻烦。
“到时候再约地点吧，你这APP里不是可以留言么。”
沙野点头，“也行。”
从这小子身上是套不到线索了。
但他自有办法。
沙野化作原形，悄悄在空中跟随秦泽的动向，来到了白城。
他搜索着白城所有高中校服的样式，与他脑海中所看到那张照片的观众校服对比，最终锁定光耀高中。
一到学校，却发现校内空无一人，连保安都寻不到。
他都忘了这是暑假期间，学生当然不在这儿。
“那只秃鹫跟到白城了。”明夙边收拾着卧室边说道。
小黑讶异：“你怎么知道？”
明夙顿了一会儿，“噢，你还不知道镇恶环有定位功能吧。”
“我不知道！”小黑瞬间暴躁，愕然道：“原来我我以为自己只是没了自由，没想到连隐私都没有了！”
“我只是限制你有坏心思而已，可没强迫你留在这儿。”
“哼。”小黑别扭地背过头。
谁让她是第一个能和它搭话的人。
明夙拿出实践本开始写报告，小黑嘟囔着她不嫌累，趁机解锁她的手机玩消消乐。
“你的二号机正好开播了呐。”小黑看着屏幕上方的通知弹窗说道。
“嗯。”
小黑啪地点了进去，正好看见那个“夜的赞颂”的ID又送出了十个满汉全席。
——夜哥好准时！
——论每天一开播就收到十个满汉全席是什么体验下面就是清一色的跟楼“夜佬好”。
画素的直播间榜一自始至终都是那个账号，且第二名的贡献都与他相差甚远。
“这个夜的赞颂到底是什么人啊，有钱人的世界真可怕。”小黑感叹道。
明夙：“谁知道呢。”
小黑戳进了“夜的赞颂”的主页，关注列表仍旧只有画素一个，反而有不少画素的粉丝也关注了他，想要知道这位出手阔绰却从来不发一言的大佬究竟是何方神圣。
沙野在光耀高中蹲守了好几天，得不到什么消息便在白城内到处转悠，百般调查后，终于锁定了明夙的住处。
“他来了。”
小黑：“谁？”
明夙感应到镇恶环越来越近，明夙微微一笑，抓住小□□：“正好，给你锻炼锻炼吧。”
小黑一脸疑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明夙用瞬位阵眼带到了空间隧道中，几秒后便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都不用看周围的景象，小黑便知道这是哪儿，它嗖的一声躲到了明夙身后，双手扒着她的肩膀偷偷一双眼。
“你干嘛带我过来！”它压低声音抱怨道。
萨亚修捏了捏掌心刚刚熄灭亮光的瞬位阵眼，礼貌地微笑道：“明小姐亲自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这不是看今天只有你一人在家，怕你突然犯病没人照顾。”明夙胡扯道，两眼看着倒是真诚。
萨亚修略一弯眼，“我便相信你了。”
第33章
浑身散发着不羁气质的男子在明夙家门口从日上三竿蹲到了繁星满天。
林巧刚回来，看到门口的人影慎了一慎。
这男子的模样，不像是个善茬。
“你好，请问你是？”林巧试探着开口问道。
沙野拿出一张从光耀高中校报上拍下来的二手照片，说：“我找她。”
林巧见那照片上模糊的人像赫然就是自己女儿，她心里一咯噔，难道是明夙犯了什么事，得罪了这人。
“噢……不认识。”林巧强作镇定，问：“你找她做什么？”
沙野瞟向她，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都不认识，还问这做什么？”
“我……刚搬到这，想着要和邻居熟悉熟悉。要不您留个电话，等这家人回来，我给您打过去？”
“不用，我就喜欢亲力亲为。”沙野一副铁了心要将这地底坐穿的模样。
林巧思忖片刻，先离开了原地，到视线可及的远处躲在墙后，拨通了明夙电话。
“夙夙，你在哪？”
“和同学逛街呢，怎么了妈。”
“有个大块头蹲在咱家门口要找你，你认不认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明夙没想到那个看似粗犷的男人居然这么有耐性，从早蹲到晚。
但好在他带着镇恶环，不会伤害到家人。
“噢，是之前去社会实践时认识的大叔，当时他迷路我们帮了一把。我有些实践材料临走时落在观鹤山，托他帮我带来。你告诉他我在星辰广场，他如果不方便，就把材料放在家里就好了。”
“你说你，人家亲自来帮忙，你非这时候外出。”
林巧挂了电话走了回去，赔笑道：“原来是夙夙的熟人，她在星辰广场逛街呢，不好意思让你跑这一趟……”
她的话还没说话，男子就火急火燎地弹射出去飞速奔跑，好像压根就没听到她的后话。
“这么着急，还真是热心……”
章
“时间不早了，明小姐现在还是学生身份，不该回家么？”萨亚修看着趴在沙发上沉浸地玩射击游戏的明夙提醒道。
“有临时化身撑场，不着急。”
哒哒哒的枪声和机械音效昭示着她又拿下一个人头。
“你这可不像是要照顾我的模样。”萨亚修略带无奈地笑道，明夙自顾自玩乐，没有察觉他眼里那丝无可名状的宠意。
明夙半晌都不搭理他，他端坐在沙发上低眸沉思了许久，又时不时悄悄望向明夙。
“右边右边！”小黑盯着拍屏幕着急地说道，游戏世界太过投入，以至于它被垫在明夙的下巴下，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个让它下意识恐惧的人。
“我看见了。”明夙模糊不清地说道，懒散的像只休憩的猫。
欢乐都是那方的。
电视屏幕的光随着画面颜色不断变化，小品演员的台词听在耳朵里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萨亚修目光笔直，只有在明夙动弹的时候，面色才会微微变化。
“真的很有意思么？”
明夙忽然听到近在耳边的声音，她浑身一颤，侧眸看着萨亚修。“你故意吓我干嘛！”
“……我没有。”萨亚修无奈，莫名被扣上了帽子，分明他只是靠得近了点而已。
那一瞬间她眼中的错愕，真动人，真难得。
而她脑袋下的黑球已经被吓得缩成一团不敢动了。
男子的脸精美绝伦，睫羽如扇，空无一物的墨瞳中映着她的模样。
明夙的眼眸恍惚了一阵，她收回目光，嘟囔道：“怪你，我都打偏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居然被分散了注意力，怎么回事……
萨亚修不自觉勾起了嘴角，垂眸回味良久，忽而道：“要是真这么有趣，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你确定？”明夙诧异地看向他，老古董玩FPS游戏，这什么诡异搭配。
“不行？”萨亚修低声反问。
“这可太行了！”明夙居然兴奋起来，直接将手机递给了萨亚修，“你来。”
萨亚修表情微讶：“你完成大半的对局，放心交给我？”
“游戏而已，教萨掌柜比较有意思。”
明夙目露狡黠，一边让萨亚修操作角色行进，一边教他游戏规则和技巧。
“你上手还挺快的，不像是个用二十年前电视的人。”
“……”
萨亚修的手指修长而灵活，划在屏幕上怪好看的。
明夙小发了会儿呆，说：“看你挺感兴趣，我帮你下个游戏？这样我们就可以五人开黑了。”
“其他三人是谁？”萨亚修眉头微动，视线从屏幕上移出，没管自己的角色还在危险区。
“都是我啊。”明夙圆睁的双眼和萨亚修对视了两秒，她有些不自在，催促道：“别看我了要输了！”
萨亚修微不可见地颤了颤眼睫，回神将自己的手机给了她。
明夙帮他下载着游戏，忽然看到屏幕顶端的弹窗——
「画素资源收集站：曾在画展展出的作品《山川流星图》今日以七百万拍出……」
她的表情顿时有些微妙起来。
这并不是她本人的账号，而是画友粉丝自发建立的，萨亚修居然连这都关注了。
不可思议。
她目光瞟向萨亚修，对方正在沉浸于给她拿下这一局，认真的模样像是真在与人斗智斗勇。
明夙的神情轻松了些，只觉得现在这样便挺自在。
窗外忽然传来风声，在这由结界保护的庄园内，隔着厚重的墙壁听到风声便是一件非比寻常的事。
紧接着，结界便被一道重击击中，波纹摇晃。
明夙咂了下嘴，这人长了狗鼻子不成，这就找来了。
萨亚修也放下手机凝神起来，只是对于外部的异动，他依旧显得十分淡定。
“看来你的躲避计划失败了呢。”
明夙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头，盯着他道：“你怎么又猜到了。”
他轻笑了一声，“毕竟明小姐今晚的举动，与说出的话实在不相符。”
“怎么办，你这结界靠谱吗？”小黑抓着明夙的肩膀，担心地说道。
明夙低吟片刻，轻巧地笑道：“总比萨掌柜原来的结界牢靠吧。”
原来那道结界，可是会时不时在夜里失灵、露出庄园轮廓的。
“你这狡诈的女人，快出来，躲在里面算什么本事？”
沙野声如洪钟，远隔着几十米声音就像在耳边一样。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啊！你知道我损失了多少客单吗！啊！”
萨亚修眼神幽幽地看着明夙，牵着嘴角低声说道：“明小姐真是罪孽深重。”
他的话仿佛别有用意，明夙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实在受不了沙野如知了一般喋喋不休的聒噪声音，说：“我出去看看。”
“请便。”萨亚修略微颔首。
沙野还在马不停蹄地使用精神骚扰攻击，眼前亮光一闪，明夙已经提着剑出现在他面前。
“小秃鹫，你还挺能耐的。”
“嘶——你他娘的叫谁秃鹫呢，老子不秃！”
沙野口吐芬芳，宽大的手掌一捋自己狂野的碎发，说：“我可真心与你打交道，你居然算计老子，这东西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