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腊月本来就是装病,等到这个时候连祁瑾周这个瘸子都来了,她怎么能不来呢。
“是这样吗!”
“是。”
白月玫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不由让陈乔怀疑,是不是白月玫做什么。她有足够的理由干出这种事情。
李腊月添油加醋:“不会是大少奶奶怀恨在心才会一时想不开……”
“舌头不想要了就尽管说。”轮椅上的祁瑾周开口。
他身上拉过白月玫,让她到他轮椅后。
“护崽”行为不言而喻。
祁斯年的卧室本来就很大,他把书房和卧室并在了一起,懒得处理公务到了深更半夜还要走回原处的房间。
荣妈让人把原本做书房与卧室之间的屏风挪了位置。屏风放在了离床的不远处,隔绝了来来回回送水人的视线。
稳婆姓崔,和荣妈也是旧相识了。
荣妈原先是跟在虞漫歌在揽月楼里伺候的,后来跟着孟晚粥走了。
揽月楼里有些意外怀孕的姑娘都是崔稳婆给处理的烂摊子。戏班里也有想往外爬的,被弄大了肚子一脚踹开的。
都是崔稳婆解决的。
包括孟晚粥假孕断经的药也是她开的。
崔稳婆经验老道,给孟晚粥把了脉,以里面三人听得到的声音悄声说:“她这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几个月未曾来过月事,吃了孕妇不能吃的,活血化瘀,排污血了。”
孟晚粥面色惨白,身上冒的全是冷汗,躺在床上疼的说不出话来。
稳婆还是装模作样的按流程办事,抓住孟晚粥的腿分开,掀起裙摆……
这才没多一会,床单上和孟晚粥被撩起的裙子上红褐色的血污一大滩。
荣妈看着不正常的颜色,担心不已,问:“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这么怎么多血。”
崔稳婆从架子上的干净水盆里打湿帕子,简单的先给孟晚粥擦拭了一下腿上的血。
回答:“没事,现在看着有些唬人罢了,等这些污血排差不多了就像咱正常月事一样了。”
怕荣妈不放心又补充说:“嗨,这么多年了你还信不过我的技术吗?我再给丫头开几幅补身子的,保管她子嗣方面一点问题没有。”
荣妈听老姐妹这么打包票,悬着的心落下了一点点,但终归还是落不了地。
崔稳婆让荣妈给她清理身子,自己换了个位置,给孟晚粥揉肚子。
压在肚子上面打圈揉。
“啊!”
第一下压上去揉,孟晚粥痛呼出声。
她感觉这一揉,肚子里的肠子啥啥啥的都缠在了一起。
“丫头,疼你就喊出来。我给你揉揉污血就排的快一点。一会就不疼了昂。”
“嗯。”孟晚粥闭着眼睛应声,眼泪从眼角滑落。
真的他娘的‘舒服’。
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吗?今世体验这等流产痛苦。
在崔稳婆的帮助之下,外面的人听见了孟晚粥流产时痛苦的呜咽声。
渐渐差不多了,稳婆就不用外面的人送水过来了。
这时,祁斯年现身屏风旁边。
“如何?”
孟晚粥听见他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睁开眼一看,真的是他。
她虚弱的冲他说道:“出去!”
祁斯年当作听不见,反而来到了床边。
稳婆和荣妈好似见怪不怪,面对祁斯年一点也不慌张和惊讶。
稳婆把和荣妈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祁斯年眉头紧锁,确定自己没听错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是吃的?”
崔稳婆肯定。
祁斯年:“荣妈,我来吧。你让白大夫去检查吃食,免得被人销毁证据。”
“唉,好。”
荣妈把帕子放回了水盆里。
一盆干净的水瞬间染成了淡红色。
祁斯年坐在床畔才突然意识到,荣妈是在给孟晚粥擦身子。握着一点点被角的左手愣住没有了动作。
我要不要掀开。
这时,孟晚粥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只脚用尽全身力气踹了一脚他坐在床上的臀侧。
意思是:你掀一个试试!
崔稳婆看出了两人这股尴尬劲。
她提出让祁斯年来给她揉肚子。
孟晚粥只是单纯的‘没脸看’、害羞。崔稳婆想的就有一些深远了。她怕少帅看见这宛如真流产的血腥场面会留下心理阴影,影响了以后祁家子嗣。
祁斯年的手比稳婆大多了。张开的五指几乎覆盖了小腹。
他的手热热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她。
崔稳婆又想起了什么:“少帅,这四个多月的胎儿都已经成型了……这个一会怎么交代啊?”
“成型了?”祁斯年又没有这种紧要,他只知道四个月肚子快大了,对于里面的构造一概不知。
“是啊,胎儿三个月就跟个小葡萄似的了。”
一会要是旁人不提及这个还好。要是提起来了怎么回答。
会提这种问题的人比如他多事的姑妈。
但是现在上哪里找一个流产的四个月大小胚胎?
“四个月的胎儿多大一点。”
“也没有多大。”崔稳婆大拇指抵在食指第二关节处,“就这么大一点。圆圆的有层胎膜。”
祁斯年突发异想,跑到小茶几上拿了个李子。
“这个?”
稳婆打量了一下,也差不多吧。
血排的差不多了,祁斯年的都就像一个移动的温水袋一样,慢慢的肚子也没有那么疼了。
孟晚粥竟然睡过去了。
稳婆估摸着这流产时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祁斯年吊着一只手别扭极了,索性给拆了。反正他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稳婆把孟晚粥的脏裙子脱了下来,擦拭干净身子,找了张干净毯子帮她把下。身裹了起来。
祁斯年小心翼翼的将人打横抱起,以标准的公主抱姿势让人窝在自己怀里。稳婆把脏的被子毯子全部给换了。
祁斯年才又让人放了回去。
他拿了个热水袋灌了一点温水在里面,塞在她肚子上面。
稳婆用满是血的帕子抱着祁斯年他儿子——一颗临危救场的李子,出去交差。
山羊须白大夫身后跟着荣妈和陈乔在厨房检查今早的吃食。
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些东西都没有问题。少夫人还吃了什么。”
荣妈:“对对对,还有半盅红豆莲藕汤。”
早晨孟晚粥嫌弃它味道有点怪,又不好直说让陈乔误以为是太烫了放在一旁晾。
现在那半盅汤还在桌子上呢。
跟在后面凑热闹的李腊月突然想起还有那半盅红豆排骨汤没有处理呢。
她在身后摆手,示意蝶儿去解决那半盅汤,蝶儿却只当做没看见,从她身后悄悄的混入厨房帮佣的人群中。
白月玫也自然不可能让李腊月轻易销毁证据。
下人火速拿来了没有喝完的以及凉透的红豆莲藕排骨汤。
白大夫打开盖子,用盖子在盅上扇味了一下就闻出些许不对劲。
他让人拿来了调羹和漏勺。
他一勺一勺的把里面的东西捞出来,先是排骨和大块莲藕。再用漏勺过滤开红豆和汤。
白大夫取出了一副圆框的西洋眼镜,戴上,仔细看着漏勺里红豆残渣。最后他拿勺子挑出来——夹杂在红豆里的藏红花。
“没错了,就是它。红花有活血化瘀之效,碾小块夹杂在红豆里熬成汤都是红色根本看不出来。”
陈乔一听真的是有人在吃食里下药,一手扶额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不用昏过去,怒气十足的喊道:“给我查!把所有地方翻遍都有给我查出这红花是从哪里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很想存稿箱每日一更,但是我怕狗绿万一会,想想还是算了。
周末几章一起更bo~
【等开学几个星期以后,偷摸带手机去学校吧。最近顶风作案不太好】感谢在20200822 00:55:59~20200830 04:20: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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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韩式辣年糕
李腊月强装镇定,她怎么把汤给忘了呢?该死!
同时在心中庆幸,好在没有其他的破绽。(自认为)
她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和祁公馆的佣人一个也不熟,更别提能指示厨房的佣人在孟晚粥的补身体的汤里下药了。
如此想来,这其中应该没有人会怀疑到她身上来了。
最大的嫌疑人应该是白月玫才对。
白大夫在汤里检查出了红花,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有一定的嫌疑在,祁斯年直接下令让府兵搜查。
尤其是厨房的人,重点排查,墙缝里都不能放过。
红花是怎么混入祁公馆的,又是怎么到的厨房,如何加入汤里的。
众人移步回了大厅。
陈乔靠在沙发扶手上,对身边人说:“仔细去看看大少奶奶的屋子。”
她没有避讳谁,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李腊月心中窃喜,果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像她这种商人之女满身铜臭味怎么配和她做妯娌呢。
祁瑾周拦住动身要走的下人:“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月玫下的药?”
陈妈被祁瑾周的轮椅挡住了去路:“这……”
陈妈左右为难,看向陈乔等她发话。
陈妈当然不可能会给孟晚粥下药,所以陈乔放心的让她去搜白月玫的房间。
被祁瑾周拦住了去路,又如此发问,她也说的如此直白,事已至此陈乔觉得没有必要虚与伪蛇的说话。
“儿子,我也不想相信是你媳妇下的药,但……府中与老二媳妇有过节的只有她……”
“你让陈妈去看看。没作过的事情便是没有,去看看也让我安心些。”
跟在祁瑾周后面的白月玫扯了扯他的衣服,祁瑾周回头,她说:“让陈妈去看看吧。”
白月玫看着他露出温婉的笑容,眼神让祁瑾周安心。
白月玫坐在了单人沙发上,与祁瑾周并排,祁瑾周拉过芊芊玉手握在男人宽厚的大掌之中。
陈乔注意小夫妻俩的动作。
但愿老大夫妻俩像现在这样相处的很好,老大媳妇也放下当初那件事。
哎。成亲之日新郎逃婚,换做是谁也轻易咽不下这口气。
虽然让老大即使不上,若无其事的继续,宾客也不是傻子。
但愿吧……
须臾,搜查的府兵陆续回来禀报。
皆无所发现。
陈妈也回来了,白月玫的房间里确实没有发现可疑之物。
整个祁公馆都找了一遍也是一无所获。
“厨房里并未发现红花……”搜查厨房的人也回来了,一样的没有发现。
“红花会长翅膀自己飞进去不成?”陈乔厉声质问。
石头带着身后一群人回来了。
“少帅,这些都是厨房里接触过少夫人补汤的人。身上都已经搜过了。没有。”石头摇头说吧。
“太太,少夫人的汤是我作的,可我也只是作了汤,后面盯着汤的事儿不是我啊。”说话的之前孟晚粥在厨房碰到的胖子,特别富态的样子。
他的职位,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后厨主厨。他的活是做菜,盯这菜注意火候啥的已经不需要他亲自来了。
早上的厨房相对午间和晚上两餐饭很轻松了,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帮忙,厨房的人一向是轮班的。
今早在厨房的一共就八个人。
孟晚粥在府里已经是重点保护对象了。主厨在吃食上也特别小心,他把汤架在炉子上,小火慢慢咕嘟,找人看着就完事了。
帮佣的婆子也是一直看着的,怕一不留神把水烧干了。
参与制作的有三个人。
主厨、在厨房做事多年的钱婆、年轻丫头春花。
三人皆说不是自己干的,搜了房间和人也没有发现。
钱婆生怕牵扯进去自己急忙说:“太太真不关我的事啊,我在祁家辛辛苦苦二十多年了,不敢做出这种事情啊!”
“还有张婆子!张婆子也看过这汤!我急着上茅厕本来就想让切菜的春花看着点,张婆子自己就上来住的帮我看!”
“对对对,张婆子看了一小会又把我叫过去了,自己就走了。”
“是的,我上茅厕的时候是她自己要帮我看着的,回来就变成春花在看了。”
煲汤炖药的灶台在厨房角落里,过去一点是切菜的砧板。
稍稍用点心思巧妙一站,下点东西背对着人家根本看不见。
“把张婆子叫过来。”
府兵办事效率杠杠的。
张婆子一来,站在一旁被荣妈以小姑娘家家看不得这种的理由赶出来的双儿就认出她来了。
“是你这个婆子?”
祁斯年:“你认识她?”
“嗯。”
双儿言简意赅的讲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最后孟晚粥“请”张婆子磕了几斤瓜子的故事。
在场所以人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张婆子听的背后冷汗直流。
祁斯年:“还有此等事情?”
张婆子冷汗直流:“我、我认错人了……我以为是大少奶奶……”
越描越黑。
祁瑾周:“我的夫人你就能如此无礼怠慢?看来是我庙小容不下你这尊佛。”
张婆子慌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
陈乔没有心情听这些事,发话:“搜。”
看在张婆子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了,没让丫头上手,陈妈搜的。
“没有……”
张婆子和李腊月都顿时送了一口气。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春卷,一下子窜到人群中间。
“汪汪汪!”
“汪呜~汪呜~”
冲着张婆子直叫唤。
一下癫到她腿上,借助她的腿直立起身在她腿上扒拉。
“哐当”
一声有些分量的重物落地,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