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我还等着我儿子继承祁家的万贯家财呢。”
荣妈听见这一番话,才从梳妆台下面的妆柩里找出一把剪子。
孟晚粥从荣妈手里拿过剪子,就朝着衣柜去,翻箱倒柜的翻出祁斯年的衬衫和衣服,二话不说全部剪成了布条。
“贱人!祁斯年你个贱人!你就等着看你儿子管别人叫爹好了!”
荣妈现在算是知道她是要剪刀做什么呢,现在这是知道了,她知道现在孟晚粥是一时想不开伤心过度,要是把这些衣服全毁了以后怕是要后悔的。
赶紧上去拦住她。
唐语薇听见房间里的动静就上来陪她,孟晚粥一见她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拼命往下掉。
她一天没吃过东西了,唐语薇只好哄着她喝了一碗红豆粥。
晚上,外面又开始下雨,雨声夹杂着楼下传来僧人念佛经的声音。
孟晚粥怀着孕又哭了半天,被唐语薇哄着睡下了,只不过睡得很浅罢了。
楼下还是灯火通明的一片,府里大半人都还没有睡下,都在守灵。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后面翻进来,绕开众人,爬到了二楼的一处阳台上,从窗户进了孟晚粥的房间。
他悄声过去将房门锁上,脱去被雨水打湿的外衣摘取帽子,钻进被子里把人搂进怀里。
孟晚粥睡得浅,腰被抚上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刚想开口叫人,就被他捂住了嘴。
“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祁斯年:不敢死,死了连衣服都不给我刘一件
第35章 可怜俏寡妇
“是我!”
背后的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让孟晚粥呆愣住了。贴着她脸的手冰冰凉,没有一点温度,冰到孟晚粥还以为他还魂了。
“你……没死!”细小微弱的声音从祁斯年的手掌心溢出,因为说话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手心。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祁斯年只能听见她的嘀咕声。
孟晚粥没有回答他,而是用行动回应他。她扒开祁斯年捂着她嘴的手,转身紧紧抱住这个浑身潮兮兮冰凉的没有半点温度的人。祁斯年的身上还带着野外的泥土味,夹杂着他自己身上独特的太阳的味道,让孟晚粥依赖,不舍得松开这个怀抱。
祁斯年将另一只手重新搭在她的腰上,将她拥入怀中。
就这样静静的,谁也不说话。楼下隔一段时间就会传来僧人念佛经超度‘祁斯年’的声音,还有哭泣声。两人就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摒弃一切声音。
良久,祁斯年垫在孟晚粥腰下的手臂有些微微发麻,想着动一下下调整一下姿势。没成想他刚刚抽动一下,孟晚粥就把他搂在腰上的手抓着往前挪了几分。
他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
“我怀孕了。”闷闷的声音从祁斯年的胸口传来。
“我手……”麻了就动一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孟晚粥比他快一步,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真的?”祁斯年下意识问出这么一句。
孟晚粥在他胸口推了一下,力气并不大,“你去死了算了。”
“不是,几个月了?我怎么没感觉到呢?”祁斯年从怀里把她‘捞出来’。孟晚粥这一整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眼下一片青乌眼睛还有一些红肿。祁斯年回来了,又重新回到熟悉的怀里,闻到喜欢的味道倒是生出了几分困意。
“你干的好事你不不知道,一个多月,具体的你问自己下半身去。”
孟晚粥现在有些嫌弃他身上的泥土味道,催促他道:“你快点去换件衣服然后来陪我睡觉,身上难闻死了。”
怀孕的缘故吧,孟晚粥闻着闻着总感觉闻到了种子发芽的味道,联想到土豆放久了生芽的画面一时间有点恶心,想吐。
祁斯年见到她做呕的模样,委屈道:“你怎么嫌弃我?见了我恶心?”
“快去!我被子都被你搞脏了!”她把祁斯年往外推,祁斯年躺在外侧几进边缘,被她一推搡,险些摔下去。
“切,你这个女人只有得不到的才珍惜!以为我死了,才在这里伤心。现在我回来了又对我这样的!呵,女人!”祁斯年觉得自己是看透了她,这才是真正的孟晚粥!刚刚在他怀里留恋不舍的,是被附体了。
他认命的下了床,轻手轻脚的走到衣柜前,一打开柜门就看见她的旗袍整整齐齐的存放在衣柜里,一旁的是随意扔在里面的他的衬衫。凭着一盏起夜油灯的幽幽灯火才看清这些衬衫衣服还都不是普通的衣服,领起来一看……就像那抹布一样细碎……
祁斯年捡起其中一条‘抹布’质问孟晚粥:“这是什么?”
“你的衣服。”
“我的衣服为什么变成了一条一条的。”
“因为死人不需要衣服。”孟晚粥还不掩饰自己就是故意的,“你既然没事,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从大门走进来,搞得就像小偷小贼一样从窗户摸进来?”
祁斯年沉默了,“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他在打哑谜。
“明天你下去给我哭丧就行了。有多惨就哭多惨,要把你揣着遗腹子可怜俏寡妇的形象发挥到极致!”
孟晚粥懒洋洋的扔了块丝巾过去,丝巾轻飘飘的,根本扔不动,祁斯年眼睁睁看着它在眼前飘起又在眼前落下……
“俏寡妇!你怎么就那么喜欢小寡妇嗯?你扶我起来,我现在就能下去给你哭。”
“我不喜欢寡妇,我喜欢你”
第二天一早,孟晚粥坐在床边穿衣服,瞅着这个正儿八经的二少爷在自己家里,鬼鬼祟祟的翻窗走。
她也不想管了,乖乖照着祁斯年的指示在楼下可怜兮兮的当她的小寡妇。
任谁见了不道一句:可怜呢?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
第36章 会情郎
‘祁斯年’的灵堂第二天就搬到偏房。大厅熙熙攘攘都是往来的各方人士,孟晚粥不管这些,只管自己呆在丈夫的排位前跪在软垫上面,眼睛红彤彤的抹眼泪。
棺材里躺着的不是祁斯年,孟晚粥也没有‘尽心尽力’。有客人来上香时便直起身子,拿起纸钱放到火盆里,等到人走了便斜了卸身子半个屁股坐在垫子上面,人靠在双儿身上。
双儿也不干多问,只当作时她刚刚怀有身孕,身子不方便就是了。
按照规矩,晚上要有人留下来守夜,头一天晚上是各方亲戚和祁家父母带着诵经超度的和尚们,这第二天晚上就该是孟晚粥这个妻子了。
祁斯年这个鬼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明明人还没死却要她给他守灵。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孟晚粥不知道翻了几个白眼了。
明日一早‘祁斯年’就该出殡了。也不知道c位出殡本人是做何想法,是打算日后来个诈尸不成?
唐语薇有心陪着孟晚粥一起过今天晚上,半道却又杀出个祁兰。
“那可不行,照着我们祁家的规矩,娶了媳妇的出殡前夜就得是媳妇儿亲自守着,好让夫妻两个度过最后一个夜晚。你一个娘家表妹倒什么乱啊。”此言一出还有一些祁家的亲戚符合。
还有人躲在人群里乘乱出声:“怕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不敢独自面对我那可怜的大侄儿吧?”
京中传言最盛的两种说法:一是祁谨周是在扮猪吃老虎,默默在背后闷声干大事,算计了自己弟弟好让自己上位;二是孟晚粥和他人勾结害死了自己的丈夫。
祁家许多亲戚都是在祁林得了势以后,从乡下跟着来的,祁林对他们也一向宽厚,寻了行当让他们有了养活自家的营生。
孟晚粥当初如何嫁入祁家都是全城人尽皆知的事情,有些人就故作聪明揣摩祁家人的心思呀,认为祁斯年已经死了,孟晚粥一个戏子在祁家哪里还是风风光光的少帅夫人呀。
坐在上位的祁林不怒而威,撇了人群一眼,他是知道二儿子的计划的,也不愿意在这种节骨眼上生是非。
“行了!今晚就二儿媳守夜吧,下人们都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不适就喊他们,先守着守不住了就回去歇着。”反正不出他所料,二儿子也会偷摸进去陪她。
当家作主的人都发话了,孟晚粥还能再说写什么呢?
“是。”
说道做到。果然到了深夜,便只剩下了孟晚粥一个人,唐语薇想陪她却也被祁兰强行拉回了陈乔那里。
虽然这不是祁斯年的灵堂,但毕竟棺材里躺着的是货真价实的si体。
深夜,排位前的蜡烛被风吹的忽明忽暗,实在是有些瘆人。
没人人,孟晚粥也不跪着了,抱膝躲在角落里。
天气渐凉,风声溅起,呜呜的。
“布谷布谷。”人声模仿的鸟叫穿来。
祁斯年不知道从哪里溜进来的,手上还抱了一条毯子。
“来,别着凉了。”祁斯年将被子给她盖上,又将人抱在怀里。
孟晚粥锤了祁斯年几下。“现在的我应该在房间里睡觉,而不是给你守灵!”
她指了指棺材:“那里面的是谁?”
祁斯年耶不知道那人是谁,“想害我的人,运气不好被我害了,脸被炸的面目全非。”
“好了,别说这些了,你靠在我身上睡吧。我儿子还要长身体呢。”
孟晚粥脾气来了和他抬杠:“你说儿子就儿子啊?我偏生女儿!”
“嗯,那我宝贝闺女也的长身体啊!”
“?你是不是重男轻女啊祁斯年?”
“没有,睡觉吧你。”祁斯年并没有特别喜欢儿子或是女儿,他觉着生男生女都好没必要刻意强求什么。只是原来情况特殊,老一辈还是觉得男孩好,只有孟晚粥生了儿子才能嫁进祁家,于是乎对着那个莫须有的孩子都是儿子儿子的叫着。
这次也是顺着孟晚粥叫的,这个女人先叫孩子叫儿子的,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啧,你好敷衍啊!不过我还是希望生个儿子,女孩子长大以后要嫁人,我女儿要是叛逆了和我对着干,找了个渣男怎么办?她婆婆对她不好怎么办?女孩子还要生宝宝。还是生个男孩省事一点,哎,当女孩子真辛苦。”
“那我觉得你肚子里这个就是个女儿。”祁斯年信誓旦旦。
“为什么?”
“我种的,我有这个信心!”
“不行,男孩子!”
祁斯年自信满满:“我女儿!”
孟晚粥想到的是女孩子长大以后会不会遇人不淑。
祁斯年则是想到小时候和哥哥一起人嫌狗厌的模样。
若是儿子像他们小时那幅样子,自己不得气死?还是软软的女孩好。
小夫妻俩对孩子充满幻想。
朱俊豪也从外面回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小表嫂,确实是惊为天人。
媚眼间带着勾人的风情。
乘着深夜,他偷偷从房间出来,来到表哥的灵堂,只为在看她一眼。
没成想却看见孟晚粥在和一个男人私会……
隔着彩色的琉璃窗他看不清男人的脸,隐隐约约的听见两人在谈论孩子的事情。
那男人还大胆的说是个女儿,他的种。
朱俊豪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对不住表哥了,没想到自己不是最狠的。
直接顶了一大片青青草原,野种还要挂在他的名头下面…
他眼睛咕噜一转,决定回去再从长计议。
第37章 捉奸见 双
朱俊豪怎么悄无声息生息的摸过来就又怎么悄咪咪的溜回去。
整个祁公馆上上下下安静的不像话,出去走廊挂着的白色灯笼留着夜晚照路用,就属灵堂最为亮堂了。
春卷在那里都有个自己的小窝,它现在在这个家里可是孙少爷般的存在,小少爷一觉睡醒肚皮朝天的翻在自己的“软垫”上面好不快活。
它耳朵动了动听见黑夜里的声音,蹭的一下翻了个身,在黑暗中看着朱俊豪,突然它“汪!”了一声,给他吓得一激灵,差点前脚拌后脚摔个狗吃粑粑。
“你个白毛畜生!睡你的!”
祁兰早就睡下了,朱俊豪密密麻麻的敲门声给他老娘砸醒了。
“来了来了,别敲了,索命啊?”祁兰随意捡了一件袄子批在身上。
开门的同时还伴随着她的抱怨声:“谁啊?追魂还是索命?”
朱俊豪赶忙将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两下。“快进去,我有话要说!”
祁兰睡的迷迷糊糊就被这么推进了房间里。
她给自己和儿子倒了一杯水,看着儿子这幅神神秘秘的样子:“你有干啥了呢?”
朱俊豪只开了一盏煤油灯,怕把灯都打开会吸引起夜的下人。
“娘,孟晚粥有孕几个月了?”朱俊豪给祁兰兜圈子,有话不直说。
祁兰也不明白他这是个什么意思:“应该是一两个月吧?怎么了?你不会是打起那孩子的注意了吧?”
祁兰是小地方来的也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最相信的就是那老一套封建迷信和鬼神阴德之说。
一听儿子说起孟晚粥的身孕还以为是儿子想一步做二不休,断了后路让那个孩子生不下来呢。
“哎呦哎呦这可不行!害婴孩是有损阴德的事情啊尤其是尚在娘胎的孩子,他们被人害了生不下来没有□□,可就没法投胎转世只能耗着等机缘,这小鬼可是最难缠的了!阿弥陀佛,儿子咱已经害了他爹了不能断了祁家的后啊!”
“嗨,娘你想啥呢?我没想怎么样。你知道不?我刚刚撞见那小荡…妇在灵堂私会情夫呢!两个人就钻在一个被窝里相互取暖,还蜜里调油的说肚皮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要说这对奸fu淫fu胆子也是够大的。”
朱俊豪真是觉得他娘妇人之仁。
斩草不处跟,春风吹又生。
祁斯年已经死了,那是南方人干的事情,和他朱俊豪有什么关系?大表哥祁谨周有是个一辈子只能做轮椅的,只要打点好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饮食里来点料,到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
再揭了孟晚粥做的好事,祁家一个子嗣都没了。最好这偌大的家业不都是他朱俊豪的了?
他也没有什么宏图大志,他不要什么军队和权势。有钱就好。
他舅舅打拼了这么多年,腰包可不是一般的鼓啊!
朱俊豪想起儿时她娘提议让他跟着娘家改姓祁。
可他舅舅那个老东西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