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济拉显然急了,拍着他的肩膀道:“阿晖,我没怀疑过你的能力。我只想告诉你,你是绰罗斯部的台吉,她是大清的公主,你不该为她只身犯险,更不可以为了她做一些有损我们利益的事。”
景晖扬唇一笑:“他已经是枚弃子,大汗扣着他,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至于我,我甘愿为她冒险。若是救出这人能让她会心一笑,那我愿意一试。”
他湛蓝眸子里映着如水月华,显出一片柔情。他已经陷在感情里不能自拔了。
看来是劝不了他了。
丹济拉放下了手,道:“阿晖,作为你的兄弟,我不阻止你,更不会揭穿你,但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为她这般冒险。”
景晖抱住眼前这位和自己身量差不多的人:“谢谢你,阿丹兄。”
丹济拉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面色越来越沉重。
景晖主动松开了他,朝他笑着:“阿丹兄,你先回去,救他的话,我一人足矣。”
丹济拉轻轻攥住拳头,凝声道:“你小心点,万不可再受伤了。”
景晖朝他眨了眨眼睛,之后便放出了狼烟,迷晕了守在地牢口的一片人。
走下阶梯后,他拿出一顶黑色帷帽,戴在了自己头上,遮住了湛蓝眸子,视线被挡去了大半,但凭着耳力,他也能辨别身边的动静。
这趟很顺利,在这些人尚未察觉之前,他便敲晕了他们,直接来到了胤礽所在的铁牢房。
胤礽听到动静,努力睁开了眼,轻蔑地瞧着眼前一身黑衣服的人:“是汗阿玛派你来的?他心里居然还有我这个儿子吗?”
眼前的人摘下了帷帽,湛蓝眸子深沉如碧海,凭着这双眼睛,胤礽也能立刻判断出他的身份:“是你!”
并不是如他所期盼的那样,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作为大清皇帝的儿子,他一生下来就被立为储君,这些年享尽无限宠爱。但是此刻,他所期盼来救他的人却并不是自己父亲派来的人,反而是他的仇敌。
他知晓自己父亲的手段,他在这边定然有不少眼线,不会不知道他被抓之事。等了几日,这些人也不来救他,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亲已经放弃了他。
景晖掏出了盗来的钥匙,解开了缚在他手脚上的铁链:“快跟我走。”
胤礽睁大眼睛,震惊道:“你当真要救我?”
景晖拖着他往地牢外跑:“哪儿那么多问题,快走。”
景晖力道很大,胤礽被他拽得胳膊疼,加上身上有伤,他根本跑不快,被他强行拖着跑出一段路后便瘫在了地上。
景晖垂眸,冷冷瞧着他:“坚持一下,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你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胤礽傲然扬起眸子:“发现了也无妨,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堂堂大清太子,不需要你来救。”
四周比较安静,隐隐能听见脚步声杂沓,踏在春日里松软的草地上,宛如簌簌扑落的尘埃。
景晖急得抓住他衣领,怒道:“没时间了,知道你有骨气,但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若不是为了她,我才懒得救你。”
提及韫欢,胤礽面上泛出光芒:“蓁蓁,我能见她一面吗?”
景晖扯着他的衣领跑着:“你若再婆婆妈妈的,就见不到她了。”
胤礽强撑着一口气,加快速度同他跑着。
毡帐外过于安静,赛布觉得不大正常,他出来一看,守在地牢口的护卫已经倒成一片。
他气得攥紧拳头,带了一队人,凭着绿草里沾着的一点血迹追着胤礽。
胤礽身上有伤,本就跑不快,景晖便扶着他走着。
身后的马蹄声和脚步声越来越大,不用说也知道,赛布已经带人追上来了。
景晖戴上了黑色帷帽,拿出之前准备好的清国佩剑,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他扶着胤礽,急促道:“韫欢在胡杨林那里等你,那里有马匹,你先过去,骑上马就赶紧走。”
胤礽捂着胸口道:“那你呢?”
景晖急得踩在他脚背上:“快走!”
胤礽撑着沉重的身子,走出了几步远后,又回头对景晖道:“绰罗斯景晖,谢谢你,我会在胡杨林等你,你若平安归来,与我们会和,我再回大清。”
景晖已经没有耐心了,急道:“你快走。”
“你们逃不了了。”赛布骑在马上,得意地对景晖道,“你们这些清国人,也真是胆子大,居然敢一个人来救你们的太子。”
景晖神情格外坦然,并不说话,他跳起身,一脚踢在了赛布骑着的马上。
赛布的马惊得抬起了两只前蹄,赛布及时跳下了马才没让马给摔下来。
他怒得吩咐身后的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断不可让胤礽那小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