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齐海站起身,状似不解地问他:“我干什么了,你竟这么生气?”
她垂眸下去,景晖一直拽着韫欢的手,她见了心中更来气。
景晖举着皮鞭对着她:“你故意帮她逃跑,却在胡杨林里安排了猛兽,无非就是想叫她死于猛兽之口,叫我无从查起。”
钟齐海苦笑,狠狠瞪了一眼景晖身侧的韫欢:“看来,你都告诉他了,只怕还添油加醋地说了些。”
韫欢没想到他一早拽自己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算账。
她扯开他的手,站得离他远了些,才道:“阿海公主,我没有在绰罗斯景晖面前说你什么,但你居心不轨,意图谋害我是真。”
钟齐海冷笑:“是又怎么样?你这样一个柔弱的清国女人,你根本不配和他站在一起。”
景晖揽过韫欢,将她按在了自己怀里。
一手举着皮鞭对着钟齐海:“她配不配,由我说了算。至于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钟齐海,念在你是大汗和可敦唯一的女儿,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可你应该也知道我的性子,我这个人睚眦必报。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你自己拿鞭子抽自己几下。”
韫欢刚要开口替钟齐海说话,景晖伸出食指轻轻抵住了她的唇。
他将自己的皮鞭丢在了地上:“你自己抽几下,我和她在这看着。”
钟齐海眼中泛着红泪,额前的红珊瑚坠子一晃一晃的,她不去捡地上的皮鞭,抽出了自己腰间的红皮鞭,盯着景晖,将热泪逼回眼眶:“绰罗斯景晖,我不用你的皮鞭。”
她举起红皮鞭,抽在了自己身上,红色的裙摆迎风飘拂。
她松手后,又高高举起皮鞭,闭上眼,准备再次往自己身上抽去。
皮鞭落下,一阵清脆的响声,她却没有感受到疼痛。
这一鞭子,落在了冲到她跟前的脱里身上。
脱里抢过她手里的皮鞭,朝景晖这边跪下:“台吉,此事和公主无关,都是小人一人所为。”
景晖眯眼,不屑地瞧了他一眼,身量很瘦,面庞比寻常的绰罗斯人要白一些,钟齐海回来有些时日了,他也听人说起过,这是钟齐海在路上捡的一个清国人,她和赛布一样讨厌清国人,所以将他留在了身边,做自己的奴隶。
“你不过是她的奴隶,你有权利替她做这些事情吗?”
脱里一鞭子抽在自己身上,他身上的褐色衣物瞬间裂开,他语调倒很平稳:“台吉,确实是我一人所为。”
他说着,又举着鞭子抽了自己几下,上身的衣物很快破碎。
钟齐海瘫站在原地,本来一直凝望着景晖的眸子转移到了他这边。
上身开裂的皮肉和衣物混在一处,脱里咬牙坚持着,狠狠地抽打着自己。
韫欢被景晖圈得动弹不得,趁机踩了一下他的脚背,方让自己解脱出来,她怒道:“够了!绰罗斯景晖,之前是我自己想逃,和他们都无干系,你别小题大做了。”
绰罗斯景晖指着一旁傻站着的钟齐海,怒道:“你前几日遇到的可是熊瞎子,它差点吞了你。他们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够了!”
脱里又是一鞭子抽在自己身上。
景晖上前几步,夺过了脱里手里的红色皮鞭,扔回了钟齐海手里:“看好你的人,别再害她,否则,即便你是绰罗斯部的公主,我也有法子对付你。”
钟齐海红着眼睛,对上他的眼,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眼前这个她心仪了多年的男人含笑挽过清国女子的胳膊,柔声道:“韫欢,我们回去。”
韫欢,原来这是她的名字。
钟齐海立在原地,攥紧了手里的皮鞭。
一边跪着的脱里只觉头晕目眩,重重地倒了下去,磕在了草地上。
听到声响,钟齐海才想起他,忙冲过来扶起他:“脱里!脱里!”
脱里面色发白,自唇齿间挤出微弱的声音:“公主,没事了。”
钟齐海一拳捶在他身上:“你干嘛要认下来,我方才只字不提你,就是因为你不过是个奴隶,绰罗斯景晖轻而易举便可要了你的小命。而他虽然厌恶我,也会忌惮我的身份,不敢对我怎么样。你凭什么冲出来?”
脱里忍着伤痛,傻笑:“我不想让公主受到伤害。”
钟齐海扶着他进了自己的毡帐:“我是绰罗斯部的公主,不需要你一个清人来保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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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