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晖眨眼一笑:“你只惦念着你父亲的安危,你可知当初我一人接下这刺杀的任务又是冒了多大的风险。韫欢,我并不喜欢打战,我不喜欢看到有人流血、有人牺牲,但是我劝说不了噶尔丹,所以在他派我去刺杀时,哪怕知道他居心不轨,我还是一口应下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如果刺杀成功,会少死很多人。所以,我当时想的是,哪怕我和你的父亲同归于尽也好,至少能让你们清国自乱阵脚,早早结束征战。”
韫欢捂着耳朵,不愿再听他讲了:“绰罗斯景晖,你太天真了,就算你得手了,我大清军心涣散,你们也不可能赢。”
景晖跪坐在她眼前的蒲团上,拿下她捂着自己耳朵的双手,问她:“如果我有心以不打战的方式化解绰罗斯部和清的战争,那你能留下来陪我吗?”
韫欢渐渐松了双手,眼前男子泛着蓝光的眸子似是一泓深泉。
她转而冷笑:“你能做到再说吧!”
绰罗斯部自噶尔丹即位,与大清之间已经征战多年,积怨颇深,双方都视彼此为洪水猛兽,又怎能轻易化解仇恨,也只有像塔拉那样的人才能看得通透一些。
景晖垂首一笑:“我早就有心化解这场战争,之前是为了兄弟,为了绰罗斯的民众,现在也是为了你。”
他笑着打趣:“到时候两国和平共处,若是为了稳定和平局面,和亲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他跪坐在蒲团上,左手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按到了自己怀里。
“你我和亲,便是最好的法子。”
韫欢挣脱不了他宽大有力的胳膊,便伸出小手轻轻捶着他的胸口处:“你要和亲,找别人去,别来扰我。”
景晖趁机将她一只手包在自己的掌心,在她耳边哈着热气:“你我都睡在一起这么多天了,我还能找谁去?”
韫欢瞪他一眼,同时瞥了一眼在一旁蹲坐的小白虎。
小白虎查干很快起身,冲到了这里,咬着景晖的衣服,拖着他,逼他松开韫欢。
景晖盯着她,无奈地笑道:“好啊,这才多长时间,这小白虎竟忘了是我从赛布手中救下它的了,它现在居然一心向着你。”
查干两只前爪扒着景晖托在地上的裙摆,撕咬着,企图拖动景晖。
景晖腾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按住了查干的小脑袋,揪着它后颈处,将它一并放到了自己怀里。
“小查干,你如今还太小了,不足以和你阿布对着干。况且,你阿布并没有欺负你额吉,阿布疼她还来不及。”
被他按在怀里的韫欢瞪他一眼:“绰罗斯景晖,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他贴着她耳际,灼热地道:“我不是胡说,韫欢,我也希望能还我们两族太平,到时候,只盼你能留在我身边。”
他的呼吸也带着灼热,吞吐在她耳畔,让她觉得有几只小虫子胡乱爬着,痒。
她轻咬唇角:“你能做到再说,否则即便是圈着我,强迫我,我也不会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如果有机会,我还是会逃的。”
景晖轻轻抵住她唇角,哈出一口热气:“不许逃,我说过,如果你逃跑,那我对你的惩罚将会一次比一次重。”
韫欢咬住小小樱唇,莹白如玉的脸上染上了几片红霞。回想起他在胡杨林、在芦苇河边对自己做的那些事,韫欢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眼前这个人,如他所说,对她已经足够有耐心了,只是他身上依然有草原人的血统,甚至是战斗民族的血统,韫欢深知自己一旦惹怒他,只怕真会让他吃抹干净。
被景晖圈在怀里的小白虎跳起来,扒在了景晖的头上,两只前爪扒着景晖后脑处的褐发,两只后腿从他额头前耷拉下来,挡住了景晖的视线,景晖松开了韫欢,韫欢趁机从他的禁锢中逃了出来。
他伸出手臂,捏住小白虎的后颈处,将它举了起来,指着它的蓝色眼睛骂道:“你小子越来越有能耐了啊。”
韫欢担心他欺负查干,从他手中将查干抱了过来,让查干的两只前爪搭在了自己的肩膀处:“你堂堂绰罗斯部的大台吉,何苦要和它过不去?”
景晖起身,凑到韫欢身后,低头就想去含住她的耳垂,小白虎查干睁大湛蓝的眼,朝他龇牙咧嘴,迫他退了回去。
景晖伸手想拍下去,韫欢却转过身:“绰罗斯景晖,不许你欺负它。”
他压住心中的怒意,蠢蠢欲动的一只手也放了下去。
韫欢抱着小白虎一同躺在了榻上,她将小白虎放在了外侧,自己睡在了里侧。
景晖跟过来坐在榻边:“韫欢,你让它睡这里,那我睡哪儿?”
韫欢转过身,背对着他:“你睡地上去。”
“我偏不!”男人拒绝道。与此同时,他已经掀开了被子,自己钻了进来,小白虎站起身,替韫欢挡住景晖,努力摆出丛林之王的威严,龇牙吼叫着,只不过现在它还太小,叫声实在太像猫了。
景晖和她之间隔着查干,令他很不自在,他捉住对他凶巴巴的查干,将它放回了地上,小白虎扑棱着前面两只小短腿,却爬不上去了。
景晖这才放心的自韫欢身后搂住了她,话中略带酸意:“韫欢,它是一只雄虎,你不可和它睡在一处。”
躺在里面的韫欢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没让自己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