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氏到现在才算是彻底慌了起,她又不受宠,且看如今爷这模样,一看就是要为叶氏出头了。她不仅有些后悔起来,她本不受宠,在府中没地位,便仗着资质深喜欢欺负新人。
玉格格就是去年才入府的,与她同在一个院子里整日里闹得鸡飞狗跳。玉格格受了委屈不敢说,福晋也不管,从此以后她便越发的猖狂。
今日去打叶南鸢也是见她是新人,又听说与爷有了龃龉,她受了刺激这才准备给她一个下马威。
哪里知晓,这下子是捅了马蜂窝,一下子踢到铁板了。
伊氏如今后悔不已,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求饶:“爷……爷,是妾身不对。”爷这一瞧就是要为叶氏出头了,她说屁嘴皮子也没用。
她不傻,爷的心偏向谁谁就是对的:“妾身不该去打叶格格。”
叶南鸢往旁边退了一步,躲开她,冷冷儿道:“你不用向我求饶,贝勒爷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她蹲下身子弯了弯腰,又对胤禛道。
“我也没有出言不逊,贝勒爷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南鸢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没等众人反应,竟眼睁睁的看着叶南鸢当真儿走了出去,一眼儿都没往身后瞧。胤禛看着前方的背影,本就板着的面色彻底黑了下来。
他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伊氏不修德行,罚每日抄写道德经十遍,不抄写完不准说话。”
伊氏刷的一下,彻底软了膝盖。
胤禛没再看她一眼,气的带着苏培盛也走了。
留下众人看着哭哭啼啼的伊氏,还有一脸烦躁的李侧福晋,她冷笑着走上前:“都说今日儿这是最后一场戏,最后一场戏。”
“早知道妹妹要唱这出,本福晋就让那青衣下来了,给妹妹你腾位置。”
李氏低下头,带着护甲的手一把掐住伊氏的脸:“好好的日子,在爷面前非要闹这么一出儿。”她不管两人谁对谁错,只这伊氏实在是太蠢,没弄倒叶氏自个儿还惹的一声骚。
“侧……侧福晋。”若说刚刚叶南鸢是将她拿那戏子比,李氏这是讽刺她连戏子都不如呢,可看着李氏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伊氏再恨可张了张嘴却到底不敢说话。
“蠢货!“李氏一脸的无趣,扶着丫鬟的手扭着腰儿就走了:“没那个脑子,就别扯这么多事儿,妹妹日后还是关在屋子里,好好抄写你的德经吧。”
花盆底踩在地上,李氏看都不想再往她那儿看一眼,腰扭成了一朵花儿。
身后的人立马行礼:“恭送李侧福晋。”唯独刘答应不知什么时候,忽然悄悄地跟在李氏身后,一起走了。
“侧……侧福晋。”
路上,刘格格几次开口,一脸的犹豫:“妾身有句话不知当将不当讲。”李氏如今正烦躁呢,贝勒爷从江南回来没两日就过了年。
除夕当晚到现在又一直宿在福晋那儿,她都许久没与爷在一起过了。今日爷过来,都没多往自己那儿瞧一眼,她实在是想爷,得想个法子让爷过来看看自己儿。
李氏心神荡漾的,瞧见刘氏这模样半点儿都不耐烦。
“有事就说,若是再吞吞吐吐的干脆就不要说好了。”刘氏拿着帕子的手一紧,随后道:“福晋,都说叶氏失了宠,如今看来倒像是不是。”
刚晌午李氏还为了这个猖狂呢,听到这儿面色都僵了。今日这场景,爷这是明摆着为叶氏出头呢,她又不是个瞎子,要刘格格故意在说一次。
戳她心窝,刘氏实在是蠢,难怪跟伊氏一样不受人待见。
“我当你要说什么,竟是来说这些的。”李氏狠狠瞪了刘格格一眼,嘴硬道:“你瞧着吧,我今晚就让爷来我屋里。”
***
胤禛回了书房,心也静不下来。
翻开一本书,又烦躁的扔开。这段时日他都不敢去正见叶南鸢,一是不敢,心中愧疚。二也是太忙,朝中虽放了年假,但宫中与兄弟之间,还是要相互走动。
他今日刚便是从太子那儿回来,太子大病一场,过了年还瘦了不少,听说皇阿玛曾还训斥过,虽太子面上没怪罪他,但背地里两个跟着他的文臣已经调至离京。
他属下的文臣本就稀少,如今又调离了两个,不知何年何月才会有机会重新调回京城,朝中能为他办事的,越来越少了。
胤禛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苏培盛知晓爷这几日再愁什么,道:“元宵过后便是开朝,离春闱也不远了,到时候贝勒爷多注意一些,总有聪慧的。”
听到这,四阿哥便想起船舱上的一幕,捏着眉心的手放下,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
“林致远的确是个人才。”小小年纪便是乡试第一,春闱会试若是进了一甲,有望今年的状元。
“林公子是很聪慧,小小年纪见识独到,将来会是个好官。”苏培盛往下身子笑道。
胤禛想点头,却是又想起船上林致远看叶南鸢那眼神,又冷哼儿道:“离会试还有一个多月,现在说这些还太晚,等他当真入了前三甲再说吧。”
他是想重用林致远,但前提是他需得考中。至于他对叶南鸢……他自然不会让林致远再有机会见到她。
放在桌面上的手敲了敲,他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又道:“今年的考生当中,有个叫做江知寒的?”他没关注这些,但船舱上林致远说过,他便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