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叶南鸢不去看屋子里那道打在她身上刺目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笑的淡然:“多谢林公子挂怀,南鸢一切安好。”
“这……这就好。”林致远面上彻底红了。
胤禛撇过头,对小二道:“包厢里有人了,换一间。”小二的弯腰低头陪着笑脸,道:“爷,这是最后一间了,多的可没了。”
小二又道:“你们既然都认识,倒不如坐在一起?”
“对对对。”林致远连忙点头:“对对对对,子胥兄,还……还有叶姑娘,我们也才刚来,既然有缘就坐在一起吧。”
胤禛撇了叶南鸢一眼,低头问:“你怎么说?”
叶南鸢侧着身子躲开那道目光,掐紧手心才扯出一丝笑:“听你的。”
四人到底还是坐了下来,林致远上来就介绍:“子胥兄,这位是江公子。”
屋子里,那一直坐着的人站起来,他身着一身竹青色的长衫,面色温润儒雅,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双手抱拳行了个礼道:“在下江知寒。”
江知寒眉眼俊朗,身形修长如竹,端的是风光霁月的一位翩翩公子。
胤禛的面色看他的时候,比对着林致远要顺眼很多,他问道:“江公子也是同级的考生?”
“是。”
他天生一股上位者的气息,气势十足,问了几个前几年的考题,江知寒都有一番不同的见解。
一侧的林致远倒是还挺高兴,他道:“我之前就说过,江兄不是普通人,这届的会考一定拔得头筹。”
叶南鸢看着前方的林致远,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没半点的虚伪,满是真心。
胤禛挑了挑眉心,倒也是笑了:“江公子之前的乡试是失误了?”都快掉出了百名之外,故而他找好苗子的时候才将他给漏了。
江知寒起身行礼,捂着唇咳嗽了一声儿:“是,考前生了一场病。”
“那倒是可惜了。”胤禛闻言,道:“如今可好些了?”江知寒坐在两人面前,眼帘撩起,清透的眼睛里瞧不出情绪。
“没好。”
看着前方那见雪青色的裙子,他垂下眼帘淡淡道:“我得的是心病,药石无医,一辈子都好不了。”
刷的一声,叶南鸢的手一颤,衣袖将酒杯碰到了。
“怎么了?”胤禛连忙问。
对面的林致远也在嚷嚷:“叶姑娘你没事吧?”叶南鸢摇摇头,挤出一丝笑来,起身道:“我去清理一下。”
她压根儿不敢看那道清冷的目光,也不敢看那人的表情。
脚步飞快的往前走,等出了门几乎是落荒而逃。
胤禛朝身后看了一眼,苏培盛立马跟了上去,胤禛的眼神又重新落在了对面,江知寒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面上瞧不出任何表情。
反倒是林致远,时不时的扭头往门口看,面上满是担忧。
他低笑一声儿摇摇头,反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多疑了。
菜色上齐,叶南鸢还在换衣间,苏培盛去给她买衣裳去了,看门的只有半夏一人。
等过了一会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嘎吱一轻微的响,叶南鸢心的都在跳动。
她看着面前的人,越走越近,清润如玉的面上带了几分寒冷,他故意不看她,只道:“你刚刚太过冒失了。”
“是。”艰难的一声从她喉咙里出来,那是情不自禁,半点都掩饰不住。
“就这样,你还想去骗一个阿哥?”他捂着唇,压制住喉咙里的痒意:“我再问你一遍,你能骗他多久?四阿哥这番聪慧,如今被你瞒住两分不过是刚时间不长。”
“日以继日,在他眼皮子低下作戏能作到几时?”
叶南鸢咬了咬唇,其实不用他说,这几日她也明白了,四阿哥的心比她想象中的更难以捉摸。无辜可怜不行,伏低做小不成。
莫不然,要她以□□之?
瞧见她眼中的思虑,江知寒彻底怒了:“我让你走,阿姐的事我自会去查。”
“晚了。”叶南鸢笑了一声儿,摇摇头:“我都入府了,怎么还会回头?”
“报仇就真的这样重要?”他走上前,压制着泛红的眼睛:“重要到你牺牲自己?”
“一命偿一命。”叶南鸢不去看头顶那道失落的目光,撇开他伸过来的手。他这次却是不让,直接单手捏着她的下巴,对上她的眼睛。
“给我个时间。”这番温润儒雅的人,捏着拳头的手都开始颤抖:“给我个时间,什么……什么时候你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