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还要说话,被胤禛抬手制止住了,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只觉得脑袋疼儿。他料想她会生气,却没想到她脾气这样大。
琢磨了一路,这下倒是彻底不知如何哄好了。
“谁惹我的鸢鸢生气了?”胤禛越过那砸了一地的碎茶盏,当做没瞧见般笑着走上前:“发这么大的火。”
屋内,叶南鸢坐在软塌上,瞧见他进来身子往旁边撇了撇,故意不去看他。
“嗯?”一日未见,胤禛发觉自己当真有几分想她,见她这番故意不瞧自己的模样,又觉得有两分好笑。
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我的鸢鸢怎么不说话。”
旁人只觉得四阿哥待人处事皆为冰冷,故而心生害怕,却少有人仔细揣摩过,四阿哥说话时候嗓音有多好听。
如泉水击石,唇角勾起的时候微微含着一丝轻笑与低沉,让人听后,只觉得耳朵都酥了。
他如今这般看过来,眼中还带着三分宠溺,两分无奈:“鸢鸢这是从今以后,都不想理我了么?”他人站在叶南鸢面前,伸出手指逗弄般的揉了揉她的耳朵。
温热的指腹里传出几分亲昵,她那僵硬着的身子也渐渐地软了。
叶南鸢低着头,任由他揉捏自己的耳垂,许久过后才小声儿道:“是先生自己先说话不算话的。”
他依旧高高在上站在她面前,揉捏着她耳垂的手指也没停下,随口哄着她:“昨晚你也瞧见了,我是有事要办,不是故意的。”
她眼帘一直下垂着,从面上来看满是失落,不知过了多久才仰着头,问他:“先生,那件事很重要吗?”
刚来时她还生气的砸了茶盏,如今却是乖巧的如一滩水在他的手心里。
胤禛低头看她:“很重要。”
那双眼帘中的光亮暗了几分,随后她又问:“是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
叶南鸢扯了扯嘴角,却是笑不出来了,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是那叫做月华的姑娘吗?”胤禛一直知晓,她眼中是容不下沙子的。
上次,她看见信,面上不吵不闹,之后却是喝醉了酒,哭的伤心痛苦。
昨日,他走的匆忙,半句解释都没有,她开口问的咄咄逼人,也是应该。
可看见那双赶紧的黑白分明的眼睛,胤禛忽然有些烦躁,她问的太过明白,他回答的便显得狼狈。
他心中是不想骗她的,可如今却也不得不骗了。
轻笑了一声儿,手指弹了弹她的脑门儿:“胡思连想些什么?”胤禛走到她身旁坐下,捧起一边的茶盏喝了一口,随后才道。
“之前派人进了一批绸缎,这几日刚到码头,昨日下头的人来说船被扣了。”胤禛随口胡扯,安抚道:“我连夜过去,塞了银子才将这事摆平。”
“绸缎?”
他说这话时,是不经过大脑随口胡扯的,一侧叶南鸢疑惑的问了声,他这才笑着道:“是,都是些你们女儿家喜欢的花色,从江南那边运过来的,刚好你许久没做衣裳,我派人过去拿些来给你试试好不好?”
胤禛边说着,边朝苏培盛使了个眼色。
后者连忙下去,悄悄儿的出门下山让人去寻爷口中说的料子去了,这女儿家喜欢的花色,还得是江南那边流行的。
苏培盛摸着脑门,愁啊。
***
屋内
叶南鸢放下心来,“下次有事儿,你直接说便是了。”
“我这还没开口解释呢,有的人刚还差点儿拿茶盏砸死我。”胤禛笑着看她:“还开口让人滚呢。”叶南鸢却是被他说的红了眼。
“先生,我是不是很坏?”
她扬起下巴,眼圈儿都红了:“昨晚自从你出去,我便再也没睡着。”他暗沉的眼神一愣,随手在她脖子上捏了捏。
开口的声音轻柔,他问她:“怎么了?”
她整个人依偎入他怀中,身子微微颤抖着:“先生府中是有一妻,因南鸢认识先生太晚,南鸢对她不敢妒,也不敢恨,唯有羡慕。”
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指颤了颤。
叶南鸢睁大一双眼睛,又道:“可南鸢怕先生,不止南鸢一人。”她整个柔成了一滩水,抱着他的手就如同抱住了浮木。
“古往今来,太多男人三妻四妾,南鸢虽是外室,却也是自小家中嬷嬷们教养出来,知晓廉耻,自小嬷嬷就告诉南鸢,宁做穷□□,不做富人妾。”
“明知先生有妻还要跟着先生,已经丢弃了廉耻一回 ,若是日后先生如旁人那边,有三妻四妾,南鸢不知到时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