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因为皇兄而伤心?”
萧和泽知晓沈筠曦钦慕萧钧煜,一直都知晓,以前沈筠曦拜别淑妃后,总是寻着理由在皇城里磨磨蹭蹭,便是为了见萧钧煜一眼。
她性子明媚热烈,回眸一笑百媚生,却每每见她为萧钧煜蛾眉颦蹙,愁肠百结。
刚见了萧钧煜与另一女子在一起,沈筠曦定是伤心了,托纸鸢,借物言情。
沈筠曦猛得睁开双目看他。
萧和泽低下了头,垂眸不敢直视沈筠曦。
“当然不是。”沈筠曦想啐萧钧煜声“负心汉”又想着好歹萧和泽是萧钧煜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整了整措辞:
“我只不过心疼那只纸鸢。”
她只是突然有些伤感,那只纸鸢让她觉得未来可期,却转瞬丝线在空中断裂,纸鸢迎风飞走。
她怕她期翼的美好未来也如这纸鸢一般飞走。
萧和泽看着沈筠曦黑白分明的水瞳清澈见底,不似说谎,心中微微雀跃,隐秘的心思却忐忑不敢明说,只眸光亮了亮,启唇安慰:
“沈姑娘别担心,我到时给沈姑娘寻一只一模一样的纸鸢。”
一阵东风来,吹起沈筠曦的裙角,沈筠曦瑟缩一下,轻轻摩挲自己的肩头。
萧和泽犹豫了一下,退下身上的外袍披在沈筠曦纤细的肩头:“天凉了,我们回去吧。”
肩头骤然一暖,沈筠曦一愣,想将外袍拒了,却听萧和泽道:“春日乍暖还寒,山里寒凉,沈姑娘照顾好自己,方能让病中的沈大公子安心。”
沈筠曦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柔声开口:“多谢二皇子,兄长的伤还需劳烦二皇子遣李院首去府中数趟。”
见她不再拒绝,萧和泽眉宇间都漾上轻轻浅浅的笑意,他弯着眉梢道:“应该的。”
……
隆福寺,厢房,小院前。
沈筠曦将肩头的外袍退下,双手递给萧和泽,柔声道谢:“谢谢二皇子。”
“沈姑娘与我,无需道谢。”萧和泽托着外袍,双目凝视沈筠曦,轻声道。
他眼里的情意烫得沈筠曦忙转开眼,她心中忐忑,朝后退了一小步,小声道:“二皇子快回去吧。”
萧和泽反手将外袍披在自己肩头,袍上还残留的余温沿着脊背开始蔓延,有些微微酥麻,温烫似乎有燎原之势。
若有若无的幽香飘入口鼻,萧和泽身上微微有些热,面颊耳尖发烫,他心脏怦怦怦跳,朝沈筠曦颔首作别。
沈筠曦目视萧和泽的背影渐行渐远,转身踏入圆月门。
“这就是你觅得的佳婿?”
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道清冽的男声,吓得沈筠曦身子一僵,转头一看见萧钧煜不知何时站在假山后面,不知看了多久,眸色清冷。
沈筠曦从未想过将二皇子择为佳婿,可经萧钧煜一提,想着萧和泽刚才的目光,电光石火间,沈筠曦想起了上一世:
那时,她被爆出未婚先育,京都城里人人看她笑话,对她避而不及,萧和泽却将她拦住。
萧和泽注视着她,眸光清润,绯红爬上耳根:“沈姑娘,我心悦姑娘,愿以二皇子正妃之位迎娶姑娘,不知姑娘可否愿意?”
沈筠曦眸光一闪,朝萧和泽离去的方向看去,杏眸满是愧疚:她于萧和泽无意,却受他恩惠。
萧钧煜看着沈筠曦目不转睛看着萧和泽的背影,心头升起一种异样。
往日里沈筠曦总是追逐他的身影,他余光所及,便是沈筠曦痴恋的凝视,如今她的目光转向二皇子……萧钧煜眉头一蹙,压下心里升起的不舒服。
沈筠曦转回身见萧钧煜还站在原地,她看了眼正北方向她来时惧怕的那间厢房,又看了眼萧钧煜,没搭理他,抬步朝前走。
“闪开。”沈筠曦看了眼挡在她身前的挺拔身影,乌溜溜的眼睛闪过气愤,娇艳欲滴的丹唇微启:
“好狗不挡道。”
萧钧煜菱唇紧抿,狭长的凤眸眯起,攸得,启唇:“萧和泽并不是你看到的这般单纯无害。”
沈筠曦闻言抬眸望向萧钧煜,她半歪头,盈盈水眸落在萧钧煜身上上下打量,倏尔,樱红的丹唇勾出浅浅的弧度,眸子弯成浅浅的月牙,笑盈盈曼声道:
“他怎么样与太子殿下何干?”
沈筠曦不明白萧钧煜今日之举何意。
萧钧煜不答,他双手背在身后,长身玉立,一身松青色绣吟纹云绣的锦袍,在皎皎月光下身姿挺拔列松如翠,郎艳独绝。
月色皎洁,映在他凛如高山松雪的眉眼有一瞬的柔和,他难得抽出心神于公事之外,看着沈筠曦语笑嫣然的眉眼,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