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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衣厂的食堂也才刚开,里面人不多,林静进去没怎么排队,很快买了俩包子加一碗绿豆汤。因为时间还早,她没端着东西回车间,坐在食堂里直接吃了起来。
吃完也才五点五十,林静花了两分钟去外面水槽把碗洗干净,才踩着点进车间。
正值交班时间,车间里闹哄哄的,林静穿过人群走到自己工位,看夜班员工已经走了,直接拉开凳子坐下来。
坐下后林静没立刻开工,而是打开带过来的背包,从里面翻出水果糖准备分给大家的时候,就听旁边刘菊芬压低声音问:“静静,刚才真是你男人送你来的?”
林静抬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问:“你怎么知道的?”
刘菊芬朝四组抬了抬下巴:“孙兰香看到了,说你厉害呢,男人骑自行车巴巴地送你过来,完了自己走路回去。”
不等林静开口,刘菊芬身边的同事就撇嘴说:“你听她瞎扯,她这人说话一向夸张,一分能说成十分!静静跟咱们一起工作那么久,她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再说她男人都骑车送她到单位了,完了有车不骑再走路回去,那不是脑子有毛病嘛!是吧静静?”
林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刘菊芬则觉得同事说得很对,点头赞同说:“没错,你听她那话说的,酸气都冲天了,非说得跟静静男人送她来上班都是被逼的一样!我看她就是嫉妒。”
“要真是嫉妒,那她也太那个了,她结婚多少年,静静结婚才几天?新婚夫妻黏着点不很正常吗?”
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越猜测越离谱,林静不得不开口打算,说:“早上是他送我过来的,他也的确是跑步回去的。”
听到林静这话,几名同事都愣住了:“啥?”
“部队家属院离咱们单位不是比较远吗,走路太久,所以我现在是骑车上下班。但你们也知道,我以前没骑过自行车,虽然昨天学了一天,但还没那么熟练,早上出发的时候天又黑,我有点怕,所以他才骑车送我来上班。”
其实大家不知道林静没骑过自行车,毕竟她们跟林静年龄差有点大,以往虽然认识,但真正熟悉起来也就这一年多的事。但家属院就在对面,她们上班根本不需要骑自行车,所以没聊过这话题。
但林静的话大家都是相信的,首先林家没有自行车,她没学过很正常,其次她也没必要撒谎。
既然林静昨天才学会自行车,以前又没开过夜路,大家就很理解纪明钧为什么会不放心,特意送她来上班了。
于是,让大家疑惑的就只只有他跑步离开这件事了。
对此林静解释说:“他是当兵的嘛,为了保持体能每天都会晨跑,今天因为送我耽搁了,他就说跑步回去,把训练量给补上。”
“所以不是你故意折腾他,不让他骑车回去?”有同事问。
刘菊芬嗔道:“你这叫什么话,静静是那种喜欢折腾人的吗?”
对方嘿笑一声:“这不是孙兰香之前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跟亲耳听到他们说话一样嘛。”
“她的话你也信!”刘菊芬撇嘴。
有同时拆她的台:“哎呦不知道是谁,听信孙兰香的话之后,火急火燎来找林静求证呢!”
刘菊芬被打趣得老脸一热,嘴硬说:“我那是担心她那些话影响静静名声,才问静静来了,要不是我问,她能这么快知道这件事?你们能知道前因后果?”
“照你这么说,静静还得感谢你?”有人笑道。
刘菊芬有所保留地说:“那倒也不必。”
“我是得感谢刘姐,”林静趁机拿出带来的糖果,抓了一把给刘菊芬,“我也没带别的,只有糖果,刘姐你别嫌弃。”
这年头糖果可是稀罕吃食,而且林静给的还是贵价的水果糖,刘菊芬瞬间笑开了花:“怎么会,这可是你的喜糖。”说着剥了颗塞进嘴里,“真甜!”
不止刘菊芬,二组人人都是一把水果糖。
分完组内同事,林静再往各组组长的工位上放了把喜糖,让他们小组内的同时自己拿。放的量也不多,匀到个人头上也就一两颗,意思意思。
不是林静小气,而是他们凭结婚证买的糖果就四斤,这四斤还得分成两半,一半她出嫁时在娘家分,一半到纪家分。
虽然纪明钧只摆了三桌酒席,但来旁观婚礼的人可不少,特别是孩子,少说有七八十人,那天林静光散糖果就散了几十次。还有来吃酒席的亲友,一人总得装点,这么散下来,家里就剩下小半斤糖果。
一个车间五六十人,大家虽然都认识,但打交道最多的还是组内的同事,其他组关系特别好的大多会去参加婚礼,当时就分过一波喜糖。
因此,大家结婚发喜糖一般都是同组同事多给点,其他人就分个一两颗尝尝鲜。还有些人希望买得不够,干脆只发同组同事,其他人就不管了。
除了给车间同事分喜糖,中午休息的时候林静还去了趟工会和妇联办公室。
其实国庆当天,周燕红就作为介绍人参加了林静的婚礼,当时她不但拿到了糖果大礼包,张秀梅还给她包了个红封。但周燕红是搞妇联工作的,解决适龄女青年的个人问题也在她的工作范围内,所以坚决不肯要红封,只拿了礼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