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急慌慌:“我给你们烧了纸钱啊,还烧了车子房子包包衣服,一样都不少啊,你们未曾收到吗?”
那女人换了口吻,哼哼道:“烧纸钱也是有讲究的,你在外面买的那些,又未曾有大师的法力加持,鬼差根本不收,我们哪里收得到又。你要弄些法师加持的纸钱烧下来,我们才能花用,才不会被那些小鬼欺负。你要还是个人,就给我们娘俩多烧些纸钱,好让我们安心去投胎,否则,我便是做鬼也不会饶过你的。”
说完,大师一阵扭曲,抽动一下,整个脑袋耷拉下去,好像被人抽干了气一样。
男人看着这一幕,跪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
一会儿,大师恢复过来,一旁的弟子赶忙给他递上一杯茶,让他缓一缓。
男人见大师醒了,这才问:“敢问大师,这道观可有施了法咒的纸钱。”
大师不仅不慢道:“居士,出家人不论俗事。”
说罢,对弟子道:“你去取些加持过的纸钱来给居士,至于价钱几何,居士随缘吧。”
那弟子反身回去,拿了一沓厚厚的冥币出来,然后把刚才的功德箱摆到男人眼前。
男人看看冥币,又看看功德箱,笑起来:“大师演的真好。”
配殿里的人一愣,大师不慌不忙问:“居士是何意思呀?”
男人站起来,摘下帽子,扯掉脸上的胡子,露出一张清晰俊朗的面容,哪里还像刚才那颓废害死妻儿的负心男。
此人不正是谢元吗!
谢元冷笑:“大师变声的本事的确高,手里这些弟子套取情报也的确有一套,可惜我单身,至今未婚,没有妻子更没有儿子,既然没有,大师,刚才演的是谁?”
诸人顿时窃窃私语,大师愣了一下,缓缓站起来,看着谢元冷笑:“这位居士,你当真没有死去的妻子吗?莫不是,你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谢元看着他的那双眼珠子,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想要将人吸进去迷惑一样。
若是旁人,早就中了他的催眠术,可谢元抬手给他一巴掌,打的大师猝不及防。
忽然之间,有许多警察从外面冲进来。大师见状,想都没想,转身就跑。
谢元立刻追上去,用力一扯,结果扯掉了他的衣服,这位大师却金蝉脱壳,直接脱了宽大的道袍,消失在大殿里。
谢元紧追不舍,追到了后面,只有一座假山。
陈久气喘吁吁的追过来,看他站在那假山前一动不动。
紧张的问他:“老板,你怎么停了?”
谢元一言不发,绕着假山走了一番,留意到地上的脚印,消失在假山后。
他在假山上摸来摸去,无意间转动一块尖锐的假石,眼前的假山立刻开出一道门来。
陈久惊讶万分,谢元带着他往里走去,从这个洞出去,赫然就是上山的路径。
此时山道上不少游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那家伙又伪装了,还真是不好找。
谢元想了想,掏出一把钱,站在高处高声呼喊,“谁的钱掉了?”
他这一喊,大部分人都看过来。只有一个人,头也不回,门头往人堆里钻。
那人戴着棒球帽,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一直往下走,谢元跑开两步,将手里的钱一撒,顿时引开山道上的人。
游客们被洒落的钱吸引,全部都跑去捡钱。
陈久也很想去捡,奈何老板追人去了,他怎么好留下?
谢元三两步跑下去,一下子抓住那个人,扯掉了他的帽子,露出假道士的发髻。
那人想要挣脱谢元,可谢元轻松将人制服,按在地面上,扯掉他的胡须,竟是个中年男子。
谢元笑:“大师,传闻说你本领高强,怎么你却没有算到今日,自己命中有此一劫?”
大师狠狠瞪他一眼,一句话都不想说。
恰好警察也赶到了,立刻把人铐起来。
陈久看着那人被带走,心疼的回头望一眼,“老板,你可真舍得本钱,这么多钱撒出去,都有大几千了吧。”
谢元拍拍他的肩膀,“放心,这钱活人用不了。”
“怎么个意思?”
陈久还没明白呢,就听到有人咒骂:“这他妈的缺大德了,居然拿纸钱当真钱在这里忽悠我们。”
谢元戴上墨镜,转身要下山去。
结果却不小心踩了个东西,低头一看,发现是块玉佩,应该是刚才那个假道士的。
他捡起来,仔细看了看这个玉佩,忽然瞪大了双眼追上警车,拉住假道士质问他,“你这玉佩哪里来的?”
假道士看他一眼,不想说话,自己为什么要乖乖配合?
这个王八蛋,拆了他的道场,还让警察来抓他,自己要是乖乖配合,那就是孙子。
谢元看眼旁边的警察,道:“一年前,本地发生了一桩灭门惨案,受害人家中就丢失了这样一块昂贵的玉佩,凶手是你吧。”
道士一听,急了:“胡说八道,这是信徒供奉的,我怎么可能杀人。”
谢元笑的焉儿坏,“那谁知道,反正玉佩在你手里,你就有杀人嫌疑,灭门惨案,人口一家五条人命。道长,我看这回你是真的要成仙了。”
民警见他说的如此真实,冷冷看过来。
道士见状,立马解释:“我这真是信徒供奉的,前段时间有个老太太,说他家里媳妇快生了,可家里却怪事频出,怀疑闹鬼。我帮忙去驱邪,这玉佩是她孝敬给我的。”
“哦?那户人家是谁?你若是不说出来。少不得要替别人担了命案。”
道士心慌,他可是知道,诈骗跟谋杀那判刑不是一个级别的,于是毫不犹豫说出那户人家的身份。
谢元这才退出去,一旁的民警看着他:“这玩意儿真跟杀人命案有关?”
谢元摇头:“我诈他的,谁知能诈出这么有用的消息。”
说完掏出手机对着玉佩拍了几张照片,将东西留给警察,就带着陈久下山了。
陈九惊叹:“老板,发现你这一趟出远门回来,跟以前简直大不相同。”
“哪里不同?”
陈久想了想,“说不上来,就觉得你这个人好像忽然之间......”
“怎么了?”
“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更深沉了,套路也多了。”
谢元白他一眼:“废话真多,回去好好整理资料,不然这期节目开天窗,我让你上大街上裸奔去。”
乔梦坐在婚纱店里,等着雨停。
原本郑容要来陪她试婚纱的,可他忽然有事,人没有来,结果乔梦自己来了。
乔梦想着,来都来了,不如试试看,一口气试了七八套婚纱,每一套都让店员给拍照,然后发给郑容。
结果照片发出去许久,郑容一句都没有回复。乔梦打电话也没有接,对方一直忙碌占线。
乔梦也不生气,索性挑了一套自己喜欢却很暴露的,直接下单。
可这场雨下了许久,一点停的迹象都没有,店里没有几个客人,店员给乔梦端了咖啡就坐在一旁玩手机闲聊。
有个短发的妹子问:“阿琴,你姐姐的情况好转了没有啊?”
叫阿琴的女孩染了板栗色的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俏皮可爱。
听到短发女孩的问题,苦涩摇了摇头。“没有,我姐姐因为这件事,都住院了,可还是不得消停。也诡异的很,搬到哪里那声音就跟到哪里,找了道士作法都没有用。”
乔木听见道士作法几个字,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又继续玩手机。
只听短发女孩惊呼:“那可怎么办,你姐姐人挺好的呀,不该招惹这种脏东西啊?是不是你姐夫家里有什么不对劲的?”
阿琴:“我姐夫赌咒发誓,说没有做对不起犯法的事,而且,这东西只跟着我姐走,我姐姐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过什么亏心事了。”
“你姐姐就快要生了,若是不能解决,生孩子的时候不会有危险吧。”
阿琴听到这里,也是心慌慌。“那能怎么办?”
乔梦实在无聊的紧,忍不住道:“我倒是知道一些这些玄学,或许能帮你们分析分析。”
阿琴看看乔梦,没有接话,短发女孩口急心快,想都不想就告诉她:“小姐姐,我朋友的姐姐快要生了,可是最近一个月家里却出了怪事儿。”
“什么怪事儿?”
女孩拉着阿琴坐过去,道:“最近一个月,她姐姐快生了,可他姐夫家半夜总有人来敲门。”
起初只是轻轻的敲,家里人以为是邻居家的孩子恶作剧,也就没有在意。
可过去的过几日,敲门声越来越重,而且伴随着女人的哭声。
他们惊慌不安,但从猫眼看去,外面什么都没有,打开门一看,也没有个人影。
一家人被闹的心慌,于是在门口装了监控。
这一看不得了,原来每到半夜的时候,他们家门口,就会出现一个影子,不断的对着他们家敲门。
一边敲,一边哭,让他们把孩子还给她。
他们倒是报了警,可警察来了几回,都捉不到人。
那女鬼一到半夜,就准点来敲门,哭得特别凄惨。
阿琴姐姐吓坏了,只能回了娘家躲避,谁知道回娘家以后,那东西又跟过去了。
阿琴苦笑:“偏偏这哭声只有我姐姐跟我姐夫一家人听得到,我们跟警察,连监控里都看不见鬼影,更别说哭声。后来请了道士驱邪,安静了两天,两天之后,闹的更厉害了。我姐姐被吓得神经衰弱,直接住到医院去。可就算是这样,我姐姐总能感觉到,有人半夜坐在床边对着她哭。”
第156章 折柳2
乔梦询问阿琴:“你姐姐近来有没有去过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或者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阿琴想了想,摇头道:“我姐姐自从怀孕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为此还请了长假。公司的老板不开心,我姐夫就直接让我姐把工资工作辞了,在家里安心养胎。
谁知一个月前,那东西就找上门来。我们想尽了所有的法子,都没有用。我姐姐受到惊吓,还以为孩子保不住了,可说也奇怪,那东西一直缠着我姐姐,我姐姐吓得都神经敏感了,肚子里的孩子却还安稳的很,你说怪不怪?”
短发女孩直哆嗦,“这要是我,早就吓的羊水破了,也就是你姐夫家条件好,花大把的钱让人在医院养胎,所以这孩子才牢牢的住在你姐的肚子里。”
阿琴显然不这么认为,“也不能这么说,根据医生的说法,我姐姐的身体很弱,一般像她这种情况,早就被吓得流产了,唯独我姐姐是个例外。医生都说,也许是宝宝生命力很顽强,可我总觉得那个孩子不对劲。”
乔梦问:“为什么这么想?”
阿琴似乎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看了看周围,低声道:“我姐姐是高龄产妇,这是第二胎,这个孩子原本不想要的,可她去医院那天,准备给她做流产手术的医生,忽然被掉下来的灯具砸伤了。”
出了这种事,医院应该安排其他的医生给予她姐姐做手术的,可接下来诡异的是,每个要来给她姐姐动手术的人,都发生了各种意外,要么是车祸,要么是吃错了东西自己进了医院,总之那孩子,就没有一个医生能动他。
“我姐姐的婆婆就觉得,兴许这个孩子不该打掉,于是就劝我姐姐把孩子生下来。我姐姐也舍不得,就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可随着孩子越来越大,我姐姐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起初他们都以为,因为是高龄产妇,所以这些不适都很正常。
可到了医院做检查,医生却说她姐姐的身体状况非常健康,就像20多岁的年轻女性一样,宝宝在肚子里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但我姐姐却说,自己总是觉得特别累,耳鸣,头疼,甚至脑袋发胀好,几乎要爆炸的感觉。”
医生又给她做了各种检查,怎么也查不出问题,各项指标都比一个年轻孕妇要好。
姐姐很难受,只好去看老中医,结果还是没有用。
“最后,她婆婆去给她求了一个送子观音,一下就太平了,我姐姐从那以后吃得香睡得香,整个人心情都好了。”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事情过去了的时候,问题来了,一个月前,门外开始出现敲门的女鬼。
“我姐姐说,她现在夜里都不敢睡觉,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感觉那东西坐在她的床边,盯着她一遍一遍的念叨,让她把孩子还回去。”
阿琴担忧的眉头紧蹙:“我姐姐现在白天有人陪,才敢多睡一会儿,夜里根本不敢一个人呆着。我妈跟她婆婆现在轮流陪着她,搞得三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乔梦想了想,问:“你姐姐怀孕的日子你知道吗?”
阿琴愣了一下,“倒是...倒是可以算出来。”
乔梦拿着纸笔,让她估算一下。
阿琴为了确保没问题,还给她姐姐打了个电话,确认怀孕的时间,是二月二,龙抬头那天。
乔梦看着这个日期,又要了她姐姐八字,仔细算了算,惊异看着阿琴。
“怎么了?”
乔梦看着纸上的占卜结果,道:“你姐姐命中注定只有一个女儿,这个孩子并不属于她。而且....”
“而且什么?”
“从卦象上来看,这孩子......不该存在的。”
阿琴与短发女孩听的惊悚,但阿琴更多的是怀疑:“你说的是真的吗?”
乔梦也没指望两人相信,事实上,她也有所隐瞒。
按照这个卦象,这个孩子不太一般。至于为何不一般,乔梦说不上来,她总觉得这个八字自己在哪里见过,而且很重要。
她为何就是想不起来。
“梦梦,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郑容推门而来,走到乔梦面前。乔梦却盯着手里的纸,并没有理会他。
阿琴跟短发女孩对视一眼,站了起来,继续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