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有一丝妖邪感,艳的不像话。
他觉得很熟悉,似曾相识,仔细想了想,似乎是在白牛山上见过这个人。
来人二话不说,对着他又是一拳。
谢元急忙避开,可对方发了狠,分明要与他拼命。
拳拳到肉不说,还招招阴狠!
像是跟他有深仇大恨,要杀了他一般。
谢元不敢大意,但因为对方攻击的太厉害,只能防守。
随后被逼到绝境处,抬脚往墙上一跑,一个翻身,跳到男人身后,对着那人的脚就是用力踹。
那人脚疼摔倒在地,谢元得了喘息的机会,这才问他:“你是谁?”
那人站起来,动了一下脖子,冷笑道:“我姓谷,谷言生,我是.....阿涩的恋人。”
谢元听得脑子一懵,但随即明白为什么这个轮廓如此熟悉了。
除了在白牛山上,他曾差一点杀了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轮廓很像他的故人。
而谷言生这个名字,让谢元十分笃定,这是他叔父的儿子。
他有些不可思议:“你与阿涩.....”
他笑着抛开脑中荒唐的想法,“你跟阿涩不可能是那种关系,我才是她男朋友。”
谷言生冷笑:“你死了就不是了。”
说完,手里多了一把刀,再一次攻击谢元。
谢元翻身闪躲,避开他的攻击。
可谷言生一再逼迫,来势汹汹,非要取他性命。
谢元终于找到机会,反手为攻,三两招将将谷言生打的节节败退。
谷言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招式,像极了那个时代的剑客,“你恢复记忆了?”
谢元点点头:“的确记起来了,我也想起你是谁了,你跟叔叔长得很像,但你们差别太大了。”
谷言生嗤笑:“这个时候说关系,可救不了你。”
他拿着匕首再次攻击,谢元及时捡起一旁的废桌子挡过去,随后谷言生一跃而起,一脚踹破那张桌子。
桌子碎成木渣,谢元也被踢的摔倒在地。
谷言生得意冷笑,谢元趁机抓起一旁的啤酒瓶砸出去,谷言生转头避开,眨眼的功夫,谢元弹跳而起,手里多了一个羽毛球拍。
他如挥剑一般,操控羽毛球拍,打掉谷言生手中的匕首,然后接连几个剑招,击中谷言生的薄弱处,一下子把人打倒在地,死死摁住。
谷言生还要挣扎,谢元顺手捡起地上的刀就扎向他。
谷言生却无所畏惧,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刀没有扎在他身上,而是扎在他耳朵边上。
谷言生瞪着谢元,眼神讥讽。
谢元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想起叔父,到底没有下狠手。
他松开谷言生,退开几步转身要走。
“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我饶过你,但不会有下一次。”
谁知道他刚走到车子旁,谷言生便掏出诡异的骨刺,扎向谢元。
这东西散发浓重的黑气,若是扎中谢元,他不仅会当场毙命,连魂魄都没了。
然而才刚刚靠近谢元,谢元体内就窜出一团金气,金气化型为虎,朝着谷言生怒吼一声,就将他重重弹出。
谢元回头一看,谷言生不可置信地站起来,看着他:“她竟然渡气给你了?”
谢元不明所以,谷言生却嫉妒又悲伤,“像你这样的普通人,她为什么会看上你?若我使用巫力,若没有她的庇护,刚刚我轻松就能杀了你,让你魂飞魄散。”
谷言生恨极了,觉得荒唐无比,死死看一眼谢元,一个闪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地方不算偏僻,周围停了好几辆车。
谢元原还惊奇,刚才这番打斗,周围怎么安静的如此诡异,一点人声都没有。
可谷言生一消失,三三两两的人影就出现了。
汽车声,人们的喧嚣声,烧烤味都出现了。
可见刚才那小子跟阿涩一样,也是巫族。
谢元叹息坐上车,开车回去的路上,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刚才谷言生说到渡气两个字,那恼恨又嫉妒的眼神,是一个男人对情敌的嫉妒。
这恨意,好像他们做了什么对不起谷言生的事。
谢元想到了一件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若有所思,加快速度开车回去。
门一开,坐在电视机前一起看电视的两个人,同时回过头来,就像两只等待主人投喂的小狗,开心的迎上来。
赵引接过谢元手里的烧烤,闻着香味啧啧称叹,“哎呀,真是的,这么晚了,还出去买这么多好吃的,也不怕我们家阿涩长肉,是吧?”
阿涩斜睨自己的师兄一眼,抢过另一袋烧烤,“师兄放心,我吃不胖,就不劳你费心了。”
两人僵持,谢元把烧烤放到餐桌上,赵引迫不及待的打开,拿起羊肉串,大口咬下去。
这孜然的香味,咸辣的口滋味,有劲道的肉质口感,简直让赵引欲欲罢不能。
时代进步有进步的好,比如这吃的花样,简直比那时候多了千百倍。
还是做人好呀,做鬼哪有这味道,做鬼只能吃香烛。
投胎之前,都只有一个味道,不吃还不行。
看两人吃得愉快,谢元端了一杯水,坐到两人身边,忽然问了一句:“阿涩,你昨天忽然亲我,是为了给我渡气吗?”
阿涩与赵引同时呛到,咳嗽个不停。
谢元淡定地给二人分别倒了水,两个人急慌慌的喝了水,都感到好受一些了,这才看着谢元。
“你出门一趟,怎么回来变得怪怪的。”
赵引连连附和,“就是,你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先看看阿涩,又看看赵引。
谢元哼笑:“难道不是你们是有事瞒着我?”
阿涩大笑:“怎么会,我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是赵引,有他有事瞒着你。”
她祸引东水,指着赵引。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种时候师兄就是用来出卖的。
赵引傻眼看着她,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师妹。
你不仁,我不义,别怪师兄心狠!
“他问的是渡气,你那天亲他是为什么?为了渡气吗?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哎,你们慢慢聊,我回去吃烧烤。”
他拿起桌上的烧烤准备回房,谢元叫住他。“不要到房里去吃东西,太不卫生了,想吃就在这里吃。”
赵引刚想说不,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阿涩拉住。
阿涩死死拽住他,分明是不想他走。
赵引此时一点不想做电灯泡!
“我是不太懂你们巫族的术法,也不知道这奇奇怪怪的,有什么门道,我只想知道,你那天忽然亲我,是为了给我渡气吗?”
“什么渡气啊?你.....”
“我刚才碰到谷言生了,那是叔父的儿子吧?”谢元看着阿涩,似笑非笑:“这名字还是我亲自起的,我应该没有记错。”
阿涩心虚,赵引却不可思议道:“所以你真的亲了他?你这是怕谷言生弄死他?”
阿涩白赵引一眼,赵引却竖起大拇指:“我说师妹,你这是占便宜干活两不误啊。”
阿涩只觉得他在嘲讽自己。
“你要想护着他,直接给个护身符就好,用得着渡气吗?那可是很耗费元神的。”
阿涩抬起脚,狠狠踩了他一脚,赵引尖叫,“你这怎么还打击报复了呢?”
阿涩冷冷道:“我想怎么护着他那是我的事情,用得着你管吗?你在这给我指点江山做什么?你说你一天天的,跟着我混吃混喝也就算了,这个时候不帮我一把,还来坑我,有你这么做师兄的吗?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要不是你挖坑,谢元能找到我?要不是这样,谷言生能遇到他?”
“你知道,那你还默认了,证明你心里实在是想他想的紧,你就是喜欢他又放不下,脸皮薄不好说,我帮你一把不好吗?你一个将死之人,与其老想避着他,不如趁着快死了,好好谈个恋爱。想那么多做什么?浪费时间!”
“我死不死跟你什么关系,你....”
谢元重重敲了一下桌子,让两人停下争吵,他皮笑肉不笑道:“什么叫做,将死之人?”
赵引急忙捂住嘴,阿涩后悔看着赵引。
冲动是魔鬼,一冲动什么话都往外蹦,这是掀自己老底啊!
谢元冷冷笑道:“看来两位隐瞒我的不止一星半点儿,不如先解释一下,什么叫将死之人?”
阿涩嗯了半天,“我...我...去上个厕所。”
“坐下!”
谢元冷喝一声,阿涩立刻规矩的坐在沙发上不敢动。
他再看赵引:“不如师兄给我解释一下。”
“我凭什么给你解释!”
“就凭你吃我的住我的,我没有向你收费,要不然师兄付一下这几日的食宿费交通费。”
他哪里有钱!
他的钱早就被阿涩花光了,他看看阿涩,又看看谢元,把心一横,“我在地府的时候,听那些鬼说过,说一个人要是快死了,她手掌的生命线就会变得非常浅淡,甚至有些发白透明。”
他看看阿涩,抓过她的手,使劲摊开阿涩的掌心:“看到了吗?她的生命线已经开始发白了。”
谢元看到那果然有一些不一样的生命线,收缩了瞳孔。
“师兄说的是真的吗?”
阿涩十分不情愿,但还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这蜻蜓点水一样的动作,让谢元冷笑出声。“所以在你眼里,究竟把我当什么?”
说完,他起身离开,重重的关上门。
赵引见人走了,看看阿涩,弱弱的将桌上的烧烤全都挪到自己面前。“我想你也没有心情吃了,不如我帮你解决吧。”
阿涩牙缝里吐字:“不,我现在特别想要吃东西。”
她一把抢过赵引手里的烧烤,面无表情的打开电视,吃着烧烤。
赵引惊叹,女人心海底针,这反应也太不可思议了。
她不是应该嚎啕大哭,然后追出去,不断的向对方解释,最后两个人和好如初,或者彻底分开?
这跟他最近看的电视剧套路有点不太一样啊!
谷言生疲倦的回到家中,屋里一片漆黑,他刚要开灯,就感觉身后有一道影子。
他一个符咒飞出去,那影子轻松避开。
谷言生打开屋里的灯,看见有个人站在窗前,而他身旁,是个低眉顺眼的道童。
头发花白的老人慢慢转过身来,笑道。“冒昧来访,还望见谅。”
谷言生看到齐内侍,笑起来:“您这样的不速之客,实在让我这里恶臭难闻。”
齐内侍目光瞬间阴冷。
太监上了年纪,身体就会产生一股诡异的恶臭,所以他们最喜欢用各种香料熏香,熏干净自己身上的气味。
可无论怎么掩盖,这种气味总有扛不住的时候。
于是这些太监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身上恶臭难闻。
他冷冷一笑,抬了下手,那道童扶着他的手,到沙发前坐下。
他微笑看着谷言生,“谷公子带着一身怒气回来,可是杀人失败了?也是,谢元虽只是个普通男子,但他有阿涩这巫女庇佑着,只怕你也未必能轻易动他。”
“闭嘴,你不配说我阿姐的名讳。”
齐内侍唇角微微扬起,略带不屑。“你轮回这么多世,到如今也有上千年的时间,可你花了这么多年,才找到你阿姐。但你阿姐,似乎一点都不领情啊。在她眼里,你根本比不上谢元,你就没想过到底为什么吗?”
“我与我阿姐的事,不需要你来教,你若不离开这儿,我现在就能杀了你,你信吗!”
齐内侍哈哈大笑,“你若真能杀了我,我还要感谢你,可惜你不能,你阿姐也不能。但你若是与我合作,我却有法子让你阿姐彻底忘记那个男人,死心塌地的与你在一起,你要不要试一试?”
齐内侍像极了蛊惑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的巫婆,他精准的知道谷言生想要什么。
试一试吧,万一成功了呢?
可谷言生冷笑拒绝:“我怎么可能跟你合作!”
第173章 折柳19
“齐内侍,地府都不收你,你想轮回没可能,你想长生不老也没可能,想像个活人一样在阳间行走更没有可能。如你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怪物,能为我做些什么?”
谷言生讥讽打击他,齐内侍脸上的肌肉抽搐,却还是忍着怒气,看了一眼自己的道童。
道童递出一张符纸放在桌面上,那黑色的符纸上写着金色的咒语,齐内侍站起身来,用诡异的声调告诉他:“我自有法子让你得偿所愿的,可是你现在大概还没有想明白。无妨,我等得起,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点燃这张符咒,它会带你你来找我的。”
说罢,消失在空气里。
谷言生看着桌上那张黑色的符纸,拿起来就想要撕掉,可不是怎么的,最后又松开了手,将符咒折叠,放到抽屉里。
他看着屋子外,想起阿涩竟然渡气给谢元,就是一阵嫉妒。
他嫉妒的发疯,很想要将谢元碎尸万段。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千般谋算,本以为这个人死了,可谢元不仅活着,还活得好好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良久,谷言生叹息一声,从多宝阁上拿出一个箱子,箱子里有一个铜盆。
他在铜盆之中撒上红米,开始扶鸾。
然而占卜的结果并不如人意,他不仅什么也没有看到,铜盆里的红米还烧了起来。
看着忽然冒出的火焰,将铜盆内的红米烧的发黑,才渐渐平息,他觉得无比的害怕不安。
阿涩该不会要出事吧?
天渐渐亮起来,赵引从屋里出来,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阿涩,他双眼一亮,贼嘻嘻走过去,突然狠狠踹了一下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