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涩噌的一下坐起来,无语看着他:“师兄,你真幼稚。”
说完这句话,赵引就觉得自己不受控制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洗菜和面一条龙,而且还煮了粥!
阿涩缓慢起身走到卫生间,掏出牙刷挤了牙膏,给自己刷牙,然后慢悠悠的踱步到厨房,一边刷一边道:“用力一点,面要用力揉才劲道,你一个男人,怎么力气这么小?”
赵引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双手在揉面,人对着阿涩怒骂,“大清早的,你就不能在外面吃早饭吗?非得让我在厨房里给你做烧饼,你当我是谁!”
阿涩含着泡沫笑:“不管是谁,不是武大郎就行。”
赵引更气了!
脸红脖子粗的,干脆不理她,愤愤不平的做烧饼,只是揉面的声音更响了,阿涩刷完牙洗了脸,换好衣服出来,赵引已经开始烙饼。
过了10多分钟,新鲜出炉的肉饼被摆上餐桌,还配着两碟小菜,一份清粥。
阿涩坐在桌前,慢悠悠的吃起来。
赵引恨恨道:“女人果然心狠啊,自己男人一夜未归家,连问都不问一句,还有心情在这里吃早饭,要不说最毒妇人心!”
阿涩打个哈欠,赵引又不受控制的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肉饼就往嘴里塞,一直吃一直吃,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吃完肉饼,他再次主动起身收拾厨房,做完后又收拾行李。
他一边收拾一边恨恨的问阿涩:“你这是想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去鸡鸣山了,师兄昨天晚上不是知道了吗?怎么过了一夜就忘记了?”阿涩描了描眉毛,觉得这个浓度刚好。
“那你为什么非让我一个人收拾行李?”
阿涩打个哈欠,“因为我昨晚没睡好。”
赵引越想越气了,但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等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完成,连整个家都打扫干净了,站到门边,换了鞋子,门忽然一下开了。
谢元站在门口,手里也提着两袋行李。
他看看赵引又看看阿涩,气氛尴尬又安静。
赵引:“当我不存在,你俩该干什么干什么。”
说完,提着行李就回了房间,不打算做电灯泡了。
客厅里只剩下阿涩跟谢元两人,谢元将行李放好,看着阿涩,问她:“这是要去鸡鸣山?”
阿涩轻轻点了一下头,“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回去上班吧,不要再掺合了。”
她冷漠疏离的态度,让谢元心情不爽,可他没有发脾气,而是笑道:“你这是占了便宜就想跑吗?”
阿涩愣住,只听他道:“这年头流行讲男德,你占了我的便宜,我如今也算是你的人了,你这是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阿涩还是呆呆看着他,没反应过来。
谢元走到她面前,与她不过一步的距离,他低头看着阿涩,“我昨天想了一夜,总算明白,你那天为什么非要问我一句,如果只剩一天,还要不要跟你在一起?
我想来想去,还是只有一个答案。阿涩,我不知道你还面临什么危险,可是再大的困难,我们都一起熬过来了,如果说我们注定有缘无分,那我也希望,那个陪你走到生命尽头的人是我,可以吗?”
谢元眼里有恳求,有真诚,还有小心翼翼。
阿涩觉得自己没法拒绝,两人一路走来,他们的命好像长在一起,没有那么容易分开。
男女之情,只是他们生命之中的一部分。比起男女之情,他们之间,还有难以言喻的患难之情,生死相依,甚至亲情。
阿涩问自己,如果最后真的熬不过去,要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了,那自己希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谁陪着自己?
好像是谢元!
除了他,没有别的答案。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陪着彼此走到最后的人啊。
“那先说好,如果我真不幸走了,你也要好好过完这一生。把我的期许都活下去,不要肝肠寸断,颓废沮丧。你要笑着在我的坟头上献花,好吗?”
谢元一把抱住阿涩,埋头在她肩上,什么也没有说,但什么都说了。
他深呼吸,似乎在阿涩身上汲取力量。
赵引在门缝里看到这一切,神情复杂,长长叹息了一声,突然拉开门,高声道:“你俩差不多行了啊,别要死要活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该走了。早解决,早安生。”
几人提着行李下楼,刚安置好行李要上车,却发现乔梦坐在后座上。
阿涩.....
赵引......
两人齐刷刷看着向谢元,谢元轻咳一声:“我回来的时候,在楼下遇到她的,她说要跟我们一起去,我拗不过她,就同意了。”
赵引忍不住吐槽,“我说大师姐,您老人家不都结婚了,你丈夫还在医院里养伤没出院,你心就这么大,要跟我们出去跑?”
乔梦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欠人家的恩情,要是不还清楚了,我怕我的余生都不太好过。”
她看着阿涩:“你也甭为我瞎担心,我的巫力虽然没有了,但我发现,我占卜的本事比以前更强了一点,出发前我算了一卦,大吉,我这去不仅对我好,对你们好,对我老公也好。”
赵引嫌弃不已:“他都躺床上了,你出门还能对他好,什么逻辑?”
乔梦坏坏的笑:“师兄,你还是个男人呢,这都不懂吗?”
三人都一脸茫然看着她,谢元忽然想到什么,一下子耳朵就红了。
阿涩也恍然大悟了,跟着谢元上车,坐到副驾驶座位上。
唯有赵引一脸懵逼的愣在原地:“哎,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
乔梦呵呵一笑,眼里满是戏谑:“来日方长,终有一天你会开窍的。”
赵引一脸懵逼的上了车,谢元按着导航,带着几人上了高速公路。
阿涩这才问他:“你这么早,吃了早饭没有?”
谢元摇摇头:“没呢,忘记了,我经常工作忙起来不吃早饭。”
阿涩忽然打开包,从包里掏出一个肉饼,居然一口一口喂他吃肉饼,不止喂他吃肉饼,还喂他喝牛奶。
赵引看到这一幕,觉得心里酸的很,回过头,乔梦正在跟人视频:“哎呀老公~我出发了,你乖乖听医生的话,一定要好好吃药药,记得换药药啊。”
赵引一个哆嗦,见鬼一样看着乔梦撒娇!
视频里的郑容看着她笑:“我这还没有出院,你就跟别人往外跑,不怕我生气啊?”
乔梦安抚他:“哎呀~人家问过医生了,你的伤口愈合的很快,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家之后好好养伤,我去一趟外地,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啊!你乖乖的,一定要好好在家里休养,千万不要到处乱跑,要听爸爸妈妈的话知道吗?”
她的哄小孩一样的口吻,让赵引更是惊悚无比。
前面在秀恩爱,旁边的也在秀恩爱,他忽然感觉到,什么叫单身狗的伤害,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个两个都不知羞耻,光天化日的说什么情情爱爱,现在真是世风日下道德败坏。”
阿涩回头看他一眼,乔梦刚好挂了视频,冷冷扫他一眼。
赵引顿时就觉得一阵发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乔梦从包包里掏出口红,一边对着镜子给自己画口红,一边笑道:“师兄啊,你不懂,这个年代吧,爱就要讲出来的啦,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你也会像我们这样的。当然啦,我觉得你是不可能有女朋友的,你就想想吧。”
赵引.......“呸,世风日下。”
四个人走走停停,一直到傍晚才到达鸡鸣山附近的市区。
这是一座小山城,四面环山,绿绿葱葱的,倒也山清水秀。
几人在网上订了酒店,谢元顺着导航一路开到酒店,可到地方才知道,这酒店比照片上看起来要差不少。
没有照片上看着那样的高大上!
谢元仔细看了看,这是五星级酒店?
这个五星级到底是谁评的?
他看着阿涩:“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阿涩从车窗看着这个酒店,道:“进去吧,我觉得今天我们会有意外收获。”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几个人也没有犹豫,提着行李去前台办入住。
“你好,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住店吗?”
酒店的前台抬起头来,看见几人,双方都愣住了。
乔梦指着前台穿着黑色正装的美女,“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对方咽了下口水,礼貌优雅的笑道,“我们应该在白牛山见过,你住过我家的宾馆,但上次你是跟另外一个男人来的,怎么,你换男朋友了?”
阿涩毫不犹豫挽住谢元的胳膊:“他是我男朋友。”
谢元止不住的唇角上扬,拿出手机道:“我们在网上定了房。”
“您稍等一下,我帮您查询。”
前台确定了他们的房号,拿出钥匙来递给他们。
拿钥匙的瞬间,乔梦忍不住问她:“你现在还能够看到鬼吗?”
女子看一眼酒店的经理,低声道,“回头再说,我先带你们去入住。”
这酒店不大,这时候又没多少人,女子跟经理打了声招呼,然后领着几个人去他们的房间。
房间被安排在3楼,虽然这外观不尽如人意,可这里面的装修还是看得过去的,勉强算三星吧。
谢元在心里嘀咕,乔梦一路都在跟那个小姑娘搭话,看着她胸前的名牌道:“原来你叫白微微,你怎么不在之前那家店做了?”
白微微没看见经理了,这才放松的告诉乔梦:“你还记得,你们在酒店住的时候,酒店里不是来了很多阿飘吗?”
乔梦自然记得,尤其那些人还一身泥水。
“我老板当时跟阿飘大吵一架,结果从那以后,那些阿飘就一直在我们酒店闹腾。我老板酒醒以后知道出了事,吓得心慌慌,连忙找人来驱鬼。结果鬼没驱走,自己从楼梯滚下来,摔断了腿。他害怕的很,就把酒店转手卖掉了。新来的老板是个老色批,老想占我便宜,我就不做了。
正好我有朋友有说,这里酒店招人,他就把我介绍过来,在这干活了。倒是你们,到这来是做什么?来旅游?”
乔梦看一眼阿涩,阿涩忽然问她:“你是这里本地人吗?
白微微点点头,又摇摇头,“也算是,也不算是。”
“这话怎么说的?”
“我妈妈是鸡鸣山的人,后来嫁出去了,就很少回来,但偶尔也带我回来一次,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既然是半个本地人,那你知不知道,鸡鸣山曾经出现过精怪?”
白微微点头:“我听人说,很多年前有一批年轻人到山里去抓精怪,就再也没有回来,是不是这件事情?”
谢元很诧异,阿涩为什么忽然问一个陌生人这种问题,但他知道阿涩绝不会做无用的事,于是他好奇看着那个白微微。
阿涩点点头,白微微笑:“你别说,我还真知道一点儿。”
第174章 折柳20
白微微看看时间,自己也到点下班了,于是先去打了个卡换身衣服,随后跟着谢云他们一块去餐厅吃晚饭。
她对本地比较熟,所以就带着他们去了一家当地性价比不错的餐厅,点好了菜,在包间里等着上菜的时间里,白微微便说起这件事来。
“这个事儿的起源,还得从一个叫杨娃的男人身上说起。”
几人挑了挑眉,这名字还挺有特色。
白微微道:“我听我外婆说,大概就是下乡那几年,村子里来了不少的读书人。有一回村里有个叫杨娃的,要去城里给这些下乡的年轻人置办点东西,好像还是办什么手续之类,大概就那么回事吧,反正他去了城里。但是因为事情太多太杂,他天黑才忙完,结果就只能自己走路回来。”
那会儿乡间的马路上,可没有这么好的路,也没有路灯,黑漆漆的,全靠手电筒照明。
杨娃辛辛苦苦走了一个多小时,手电筒里的电池电量就有些不足了。
周围黑漆漆一片,树影黑骏骏的,看的人心里发慌,他虽是个大男人,但是也害怕,于是加快脚步往家去。
为了早点到家,他就想着抄近路。
半道上有条岔路,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他就绕到山坡上的小路去了。
可才走到小路上不久,就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坐在树下,他吓了一跳,赶忙用手电筒一照,问了声:“谁在那?”
这一照,对面的人立刻嚷道:“后生,你这光太刺眼了,别对着我照。”
那是个老太太的声音,杨娃听见他说话,就松了一口气,好歹是人不是。
于是他走过去,果然看见一个头发有些灰白的老太太,正坐在树下擦眼泪。
这老太太眼生的很,杨娃没见过,于是小心翼翼问:“阿婆,你是哪个村的,怎么大半夜的坐在这山路上哭?”
老太太擦擦眼泪,看着杨娃说,“后生仔,你别管我,自己回家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待着。”
杨娃一听,就觉得有事儿。她说话的口吻,明显在跟谁赌气呢。
杨娃细心看了看,发现老太太一手捂着脚,脚踝似乎肿起来了,这莫不是扭了脚,行动不便?
杨娃便道:“阿婆,我把你扔在这儿,要是发生点什么事儿,旁人知道了,肯定要数落我的不是。”
他蹲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老太太的脚,发现脚踝真的红肿了,根本走不得路,就说:“阿婆,你家哪里的?要不你先跟我回去,等明天天亮了,我再送你回家?”
那阿婆擦着眼泪,说:“后生仔,你心好,我谢谢你,可我是有家回不得,还不如死在外头呢。”
杨娃一听,更好奇了,“阿婆,可是家里儿孙不孝顺了?你跟我说,我告到村里去,一定好好收拾你家那些不孝顺的,让他们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