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暴露了很多重要的信息。
阿涩却开始担心,谷言生说谢元的掌纹消失了。
上一次是因为丁枫,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她的力量减弱吗?
阿涩忍不住问乔梦:“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谢元手中的掌纹消失?”
乔梦尖叫一声,掌纹是什么,是世人握在手里的命。
一个失去掌纹的人,意味着他的命不再握在自己手中。
这是一场很大的变数,大到阿涩根本算不出命运的走向。
“你忽然问这个,难道他的掌纹又消失了?”
“不知道,等我到医院看看再说吧。”
乔梦忙说:“我也马上去医院,咱俩在医院会合。”
阿涩挂了电话,心事重重,等到了医院,乔梦与她前后脚下车。
乔梦一眼看见憔悴的阿涩,跑过去才看见清她的样子,惊慌不已,“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才两日不见,阿涩的下巴又尖锐了几分,那样子,跟之前脸上有肉,光彩照人相比,此时的她好像饿了许久,快要晕倒的厌食症患者。
乔梦觉得,一阵风吹过来都能把她吹走。
乔梦忙过去牵住她的手,这一摸,心中更是惊骇。阿涩的手简直凉的不行,好像从冰窖里走出来的。
她压下不安,问:“你这一天多到底去哪里了?也不给个信儿,知不知道我差点报警了。”
阿涩拍拍她的手:“没去哪里,找了个地方躲懒而已,我们快进去吧。”
阿涩大步的往医院病房里去,乔梦越看她的背影,越觉得害怕。
为什么这个影子,竟有些身姿佝偻,像个年迈的老人。
可眨眼睛,影子又恢复正常了。
她擦擦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眼花,忙跟上阿涩的脚步,一起到了病房里。
陈久看见阿涩,简直高兴得不行。
“姑奶奶,您可出现了,快看看我老板,他要是再不醒,我的钱包可兜不住了。”
这些日子住院的花费,全是陈久垫付的。
为了对得起老板的身份,他还特意开了VIP病房,几百块一天呢,等老板醒来,一定要让老板报销。
阿涩推开门进去,看见躺在床上的谢元,还有刚刚站起来的范思瑶。
她瞥见穿着白大褂的范思瑶,微微愣了一下,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范思瑶对于这个女人,莫名的有几分熟悉,但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范思瑶看看阿涩,又看看谢元,心道,这个女人难道是谢元的女朋友?
这般想着,目光里便多了几分打量,见她虽然漂亮,身上透着一股子沉静的气息,可人却瘦的有些过头了,不是很健康的样子。
可就算这样,她跟谢元也好配。
范思瑶瑶心中生出一股自卑感,退开了两步。“你是病人家属吗?”
阿涩深深看她一眼,对她道:“范医生,你能否先出去,我想跟谢元单独待一会儿。”
范思瑶看陈久,陈久连连对她点头,范思瑶见监护人都这样说了,也只好退出去。
在与阿涩擦肩而过的瞬间,阿涩忽然回头,紧紧盯着她看。
范思瑶未有察觉,关上门出去了。
乔梦本想留下,但也被阿涩赶出去。
她站在门外,疑惑地问陈久。“这个范医生好像很热情哈!”
陈久挠挠头,“对啊,范医生真是个热情的好医生,她很关心我老板呢,一天来好几趟,太敬业了。”
乔梦看着他憨傻傻的笑,眯眼一笑,“你一定没有女朋友。”
陈久.......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阿涩坐到谢元身边,抓住他的手掰开一看,两只手掌上都光洁白皙,没有一丝纹路。
她苦笑一声,掏出一罐草灰盐。
弄出一点倒进水杯,就着水给谢元喝下去。
随着谢元喝下草灰盐水,阿涩抓着他的手,闭眼进入了他的潜意识。
乔梦正在给郑容发短信,龚家的事他帮了忙,自己还没有好好谢谢他,就趁机溜走了,怎么想都有些心虚。
回来之后,她总算编辑了一条蹩脚的理由,发给郑容。
郑容一整天都没有回复,乔梦心里忐忑,觉得他是生气了,又觉得他可能没看到。
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再说明一下。
乔梦纠结复杂的心情,陈久一无所知,坐在一旁欢快的打游戏。
她看一眼陈久,觉得单身真的挺好,少恋爱少烦恼。
接着又连连呸呸呸,谁恋爱了,她才没有恋爱。
正纠结着要不要打电话,阿涩推门出来了。
陈久连忙站起来,“怎么样,我老板是不是中邪了?”
阿涩轻笑:“没什么,他只是做了一场很长久的梦,我给他喂了些药,他最迟今天下午就会醒过来,醒来之后你就带他回家,好好的养一段时间,就不会犯这种病了。”
“所以他真是生病了?”
阿涩笑而不语,看到一面走来的范医生,忽然问她:“范医生,方便的话,能问问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吗?”
范思瑶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发问,有些惊讶,也觉得有些被冒犯。
但面对阿涩提问,她想了想,还是礼貌道:“不好意思,我是单亲家庭,我对父亲没有印象。”
见她不想谈,阿涩也没有多问,只是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不经意间拔走了一根头发。
乔梦看在眼里,眼神古怪地看着阿涩。
跟着她一块走出去,等走远了,见阿涩将那根头发缠在了一张符咒里。她才好奇问道:“你要她的头发做什么?”
“能帮我查查她生辰八字吗?”
“你都见到她本人了,刚才为什么不直接问呢?”
阿涩不语,乔梦被她盯得心虚,“行行行,我立马帮你查,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阿涩见她转身上楼,便在大厅里等着。
可这里阴气很重,她难受的紧,索性走到外面晒太阳。
阳光照在阿涩的身上,将她的肌肤晒得有些透明。
乔梦从楼上下来以后,看见阿涩,觉得阿涩几乎要消失了。
她再次揉揉眼,发现又是自己的错觉,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跑到阿涩跟前,“我弄到了,给你。”
阿涩拿过生辰八字,一看便记住了。
乔梦把车开过来,阿涩坐上去,点燃打火机,合着符咒烧了头发,对着八字一算,笑起来。
“你笑什么?”
“要不说人生妙不可言,我前脚以为丢失了范家夫妇,以为抓他们定要多费周折,谁知转眼就找到了好方法。”
“什么方法?”
乔梦还不知道,阿涩在鬼屋被赵引偷袭干扰,放走了范家夫妇。
以为她说的,是上一次追击警察,然后让那对夫妻逃走的事。
阿涩道:“没想到,范思瑶竟然投胎做了范城的女儿。有了范城,我还怕引不出他父母吗?”
血脉之亲的血招魂,那一定是最好的引子。
乔梦看见她的笑,忍不住打个寒颤:“你今儿怎么笑得这么阴森森的,跟个鬼一样。”
阿涩给她一个白眼,闭眼不说话。
乔梦也觉得自己说话不过脑,阿涩现在的状况,是能乱说话的吗!
第128章 鸭舌帽14
果然如阿涩所说,下午的时候,谢元就醒过来了。
陈久正在打游戏,还没有注意到,反而是谢元渴得厉害,伸手去够杯子,结果不小心把杯子砸在地上,清脆的响声惊了陈久。
他又惊又喜,忙抬起头来:“老板你总算醒了,感觉怎么样?”
谢元哼哼了两声,嗓子实在干得很,想喝点水。
陈久后知后觉,这才给他倒了水,让他喝了一杯。
谢元有一种从大火中逃生的后庆幸与后怕,醒来的第一句却是问他:“我怎么会在医院?”
床上的被子印着某某医院的字样,他想不知道都不行。
陈久叹息:“老板,你不知道,那天我一觉醒来,发现你昏倒在厕所里,怎么叫都叫不醒,只好把你送到医院来,结果你在医院睡了两三天。医生束手无策,最后还是我请龙婆过来。她来看过你之后,说你下午必然醒,果然你就醒来了,不愧是龙婆。”
谢元听到他的说法,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他眼神有些古怪,陈久被他看得有些心里毛毛的,不自觉问:“老板,你干嘛这么看我?”
谢元沉默了一会儿,道:“她来看我,还有没有说其他的话?”
谢元分明有所期待,可惜陈久毫无领会。
陈久想了想,摇头:“没有,她单独给你呆了大概十几分钟,我也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又对你做了些什么。反正她交代我照顾好你,人一醒带你离开这里。”
谢元脑子里全是大火之中,阿涩平静却透着悲伤的背影。
他疯狂的想要救阿涩,带她离开,但自己怎么也触碰不到阿涩。
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拖出,再然后,他就醒过来了。
谢元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他十分相信,那个少年就是前世的自己。
前世的自己,与前世的阿涩交情非浅。
按照那个算命的说法,自己前世与她纠葛不清,有孽缘没有了结。
那么这个孽缘,怎么才算了结。
想了想,谢元又摇摇头,觉得这个说法不对,他与阿涩为什么会是孽缘?
少年分明是喜欢阿涩的。
谢元跟在少年身边许久,能深刻的感觉到一件事,少年爱慕阿涩。
阿涩在屋外进忙碌,给他准备草药时,少年看阿涩的眼神,是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的眼神。
那种爱慕,眷恋,渴望,甚至小心翼翼,无可奈何,谢元看的明明白白。
那阿涩呢?
她有没有爱过少年。
如果有,为什么从没有表露心迹。如果没有为什么,为何又处处为少年着想,甚至一再冒险救少年的性命?
谢元弄不明白,实在搞不懂女人的心思,烦闷的长吐一口气。
陈久见状,以为他不舒服,忙找来范医生。
看到范思瑶的第一眼,谢元就认出她来。
他还不知道,前世的出事后,范思瑶到底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什么?
而少年是否是为她而去?
他深深看着范思瑶,范思瑶被看的心跳加速。
她努力平静,走到谢元身边,仔细为谢元做了检查,告诉他:“你的状况一切正常,下午就可以出院了,但是安全起见,建议你还是留院观察一天。”
谢元谢过范思瑶,没有继续观察的准备。
范思瑶笑笑,对他道:“我还没有谢谢你呢,那天你帮我那么大的忙,要不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请你吃饭。”
她跃跃欲试,充满渴望的眼神,令谢元想到了前世的范思瑶。
一模一样的眼神,一模一样的渴望,谢元觉得愧疚。
“对不起,我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忙,改天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范思瑶很失望,但她是个女孩子,太过热情强迫别人,不合适。
她只能尴尬的嘱咐了两句,转身离开。
陈久还在打游戏,谢元让他去给自己办出院,陈久这才慢吞吞的出病房。
乔梦拿着阿涩给的地址,来到一处天桥下。
天桥下堆满废品杂物,乔梦捏了捏鼻子,踩着高跟鞋往里走。
她看到好几个乞丐,也不知道哪一个是。
只按照年纪推算,找到最角落里那个头发花白的。
乔梦忍着对方身上的恶臭,小心翼翼的问他:“大爷,大爷。”
大爷不理会,翻了个身继续睡。
乔梦深吸一口气,声音加大了一些:“大爷,您是范城吗?”
那个大爷还是不理会她,乔梦无可奈何,又看了这一圈,年纪最大的就是一个了,难道不是他?
正想着要不再找找看,就见有人高喊了一声。“打牌打牌,有空的来。”
这声音一起,原本躺尸的大爷猛然坐起来,动作快速的跑到那人身边,就要开始打牌。
乔梦傻眼,走上前。好奇的问了一声:“各位,不好意思,麻烦问一下,你们有认识一个叫做范城的人吗?”
几人面面相觑,同时看向那个头发花白的,却什么话也没说。
乔梦很无奈,又一次问了一一句:“大爷,您是范城吗?”
范城眼珠子浑浊,沉迷于眼前的纸牌,眼神都懒得给一个。
乔梦想了想,掏出100块递到大爷眼前,“大爷,请问您是范城吗?”
看到崭新的票子,大爷立马双眼放光,这才抬头看乔梦:“小姑娘,是的呀,你找我什么事儿?”
他见钱眼开的姿态,真真是让乔梦叹为观止。
没给钱之前,是个冷漠的老头。
给钱之后,脸上都被笑容堆出褶子了,跟朵盛开的菊花似的。
乔梦呵呵笑了一声:“大爷,请问您爹妈叫什么名字呀?”
大爷贪婪地盯着她手里的钱,乔梦又掏出一张,大爷憋着,不为所动。
乔梦连续掏出三张红票子,大爷这才乐呵呵,“我爹姓范,叫范富贵,我妈叫何莲花,小姑娘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是我们家亲戚?”
乔梦站起来,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碎玻璃渣子,忽然手一抖,将钱飘了出去。
范城毫不犹豫的扑过去抢钱,一不小心被被扎破了手掌。
他吃痛,好在只是一些小小的玻璃渣子,伤口不深,创可贴都不用着。
范城也不觉得痛,一下子拔出来丢在地上,随便吐了两口口水,在掌心擦擦消毒,然后贪婪地将钱收进自己怀里,并看乔梦道:“小姑娘,还有什么想问的,大爷我知无不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