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有头小鹿急需CPR——月饽饽
时间:2022-04-22 07:17:24

夆廖若画的钟表非常圆润,每个数字都胖胖圆圆。等夆廖若和陆之渊离开,钟表自动开始逆时针转动,它就悬在钱铎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婚宴还在热热闹闹的进行,推杯换盏,寒暄客套,没有人注意到那对外地小夫妻去了什么地方。“他们……”陆之渊还是有些担心,夆廖若从口袋里揣了一把花生,她的手小小的白白的,手心里托着递给陆之渊。“放心吧,我留下的时间兑换器会提醒他们的,到点了还不出来会把钱铎强制剥离。”陆之渊悬着的心刚刚放下,从夆廖若手里自然地摸过花生放到嘴里。嚼了两下,“等一下,你不是说不能吃幻境里的东西吗?”陆之渊反应过来,双目圆睁,看向夆廖若。
夆廖若笑得直不起腰:“你吃出什么味道了吗?”陆之渊又接着嚼嚼,没有味道,也没有口感。“这,这是?我明明吃了花生!”
夆廖若:“这里既然是幻境,我就随便想了个东西揣在兜里,如果你知道自己在一个虚假的空间,这个东西就是虚假的,如果你意识不到,它就是真的。在真假之间,人最容易迷失本心。”她又接着补充道,“你不用想,这个化虚为实对普通人没有用的。”她笑着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白色芍药,轻轻地插在陆之渊冲锋衣右边胸前口袋里。
“这是我从王小公子的花圃里采的,很配你。”夆廖若附耳说。
陆之渊一下子从耳朵红到脖子,他低头看着那支芍药,双手在兜里互相摩挲,“她真可爱。”他想,回去要给她做橙酿蟹。
突然他摸到了衣兜里有一个橙子。
前厅传来喜乐,有一帮小孩子本来在他们旁边斗蚂蚁,闻声扔下手里的小棍便往前冲去,“快去抢糖!”一个半大小子高喊。“还挺快。”夆廖若拍拍手,“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陆之渊朝夆廖若伸出手,她的手自然地搭了上来。
钱铎穿着绯红的女士嫁衣,牵着一个红盖头姑娘的手,走进前厅,大家哄笑着,吹着口哨打趣:“王小公子,今天比新娘还要美呀!”钱铎拱手:“今天多谢各位前来捧场,王某有幸娶到懂我,爱我,包容我,同意我在新婚宴穿女装的姑娘,此生不负。”
他敬了大家一杯,接着说:“王某这短短二十载,一路走来不容易。不求大家接受,只希望别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我只是喜好女装,就如文人喜好笔墨,侠客喜好刀枪。只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爱好而已。”说完又满饮3杯,“再次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婚礼。”悬在头顶的钟表已经发出短促的声响,提醒倒计时。
“三,二,一,醒了,醒了。钱铎醒了。”上一刻还在敬酒,下一刻就从自己的身体里醒来,魂魄漂浮太久,感觉肉身沉重,“臭小子,你可算醒了!”符导一巴掌拍在钱铎后脑上,然后又将他紧紧搂在自己怀里,“你小子,真出了事我可怎么和你妈交代。”
接着陆之渊和夆廖若也醒了,一醒来,夆廖若就催促着“困死了,赶紧回去睡觉。”
不远处突然有个村民喊:“大导演,这个人还没醒呀!”
“弄盆水,浇上去。”夆廖若冷冷指挥。
水淋上去,王军然很快清醒了。
一队人打道回府。
王军然抚着钝痛的后颈,一路上还在愤愤不平,嘴巴里嘟嘟囔囔直怨钱铎不懂事。
钱铎还有一些恍惚,也没有心情搭理别人。寻人小队一晚上奔波,精神都很紧绷,现在全员安全返程,脑子里的弦一松,疲劳感涌了上来,没人有张口说话的欲望。王军然见没人搭茬,说了一会儿就默默跟在队伍后面。
山下还有人在等待接应,以防出现什么意外。见他们一行人全须全尾下了山便围上去嘘寒问暖。符导向大家传达了谢意,让大家赶紧回去休息。因着这意外,预计开工时间会稍延两天,符导计划对全员再次进行安全教育。村支书老张自然应承下来,家里有小囡囡玩过家家,扮演老师的小白板道具,安全教育自然就被安排到村支书的家中。
第二天,天气格外好,早上5点多,太阳就很大了,远处的海很安静,细碎的风拂动海面,像无数不规则的镜面,切割了温暖的日光。
钱铎早早起床,拎了两份早餐来到陆之渊和夆廖若租住的院子里,他踌躇着。半晌之后,陆之渊端着牙缸出来刷牙,见他来来回回地走,便问:“小钱,你这是在干什么?”“啊,陆哥,早上好。”钱铎挠挠头,“昨天辛苦了,我特地买了早餐。”说着把提溜的两袋早餐举到胸前,岛上虽然条件艰苦,但伙食相当新鲜可口。陆之渊瞄了一眼早餐袋,又看钱铎一副还有事需要帮忙的样子,哈哈笑了两声,“小夆这个点可起不来。”他低头看了下手表,“唔,最少再3个点。”陆之渊朝他比了个数。
“你如果想让她帮忙得准备午饭。”说着蹲在院子里一块石头上,迎着微咸的海风开始刷牙。
钱铎蹲在旁边看他,陆之渊怪不自在地扭过头。“陆哥,你真的很帅!”钱铎一边看他一边开始赞美。吓得陆之渊一口漱口水喷出来。他抹掉嘴上的牙膏沫,“小钱,拜托你正常一点。”
“陆哥,你训斥我的样子好man。”陆之渊瞪了眼钱铎,然后赶紧进屋把门关上,“这小子疯了。”
“什么疯了?”夆廖若揉着眼睛从陆之渊对面的房间走出来,“好饿啊。”
陆之渊努努嘴,示意她看外边,钱铎还站在外边,手里早餐还冒着热气。“他看起来怪怪的。”
夆廖若走上前,从钱铎手里接过早饭,“问吧。得你问完我才安心吃早饭。“钱铎嘿嘿一笑,十分狗腿地为夆廖若搬来竹制小板凳,蹲在她的脚边,像一条小狗勾。“小夆姐,王桐怎么样了?”
“王桐?你问他啊,那我可以放心吃了。”说着啃起了一颗软糯金黄的玉米。“你先说说看我们走之后发生了什么。”陆之渊也坐过来,将豆浆插好吸管,一杯递给夆廖若,一杯自己喝起来。
钱铎回忆了一下,其实因为时间线走倍速的关系,他的记忆也不太清晰了。归藏大师和小夆师傅走了以后,发生了几件大事。第一桩就是欧阳浦不知道怎么得知了开茶大会上化名钱铎的第一名就是王家小公子王桐,并将这个事情以最快的流传速度在石湾村人尽皆知。第二桩在这样一个情况背景下王老爷向王桐提出议亲,如果不同意将放火烧掉王桐所有的女装。第三桩便是准备婚礼。
陆之渊和夆廖若互相看了一眼,“那你是怎么化解的?”陆之渊又追问。
钱铎学的是服装设计,在大学里辅修了新闻传播学。
在新闻传播学里有一个名词叫舆论领袖,□□里,人们无意识的人格会起主导作用,很容易被舆论领袖的言论煽动情绪,做出一些倾向性行为。空穴来风,他吹他的西风,我吹我的东风,其实我和王桐在开茶大会上已经拥有了一批粉丝,她们非常推崇我们的穿搭。也在那里形成了小股模仿风潮,有人会因为异装癖厌恶我们,但也有人更加坚定的拥护我们。从那些坚定的粉丝里选出几个做舆情风向标,揭露欧阳浦人面兽心的邪恶行径,毕竟伤害别人的事比一点点特殊爱好更容易引起群愤。
第二桩我同意了王老爷的建议,为帮王桐留下了那些衣服,就去议亲了。
第三桩,说到这,钱铎眼睛亮亮的,你们都没有想到,那个姑娘真的特别好,她能理解王桐,她也认可他,而且她还同意王桐穿女装结婚呢。他应该能幸福吧。
夆廖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钱铎从夆廖若那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离开了,走到外头,突然想到安全培训,朝着他们喊:“陆哥,小夆姐,8点半安全培训,村支书家里。别忘了!”
“所以,真的是这样吗?”
夆廖若摇摇头,把豆浆喝完。
“不知道是谁成全了谁。”
 
第17章
 
村支书老张的家,在石湾村中央靠海位置,那里有一条笔直的石子路通往远处的灯塔。灯塔并不十分高,呈下宽上窄形态,早年间都是人工管理,为海上的船只指引方向。近些年因技术发展,船一出厂就安装了最先进的GPS定位,很多小岛上的灯塔已失去原本功能,只在外墙做些粉刷成为旅客拍照打卡地。无名岛虽然旅游项目还不够完善,灯塔早就刷成白色,是蓝天碧海里一抹特别的风景。
老张安排的安全教育,主要还是围绕钱铎这个倒霉孩子展开,他作为非常恶劣的典型人物,被要求坐在最前面,老张眼皮子底下,时不时还要点名回答问题,重复刚刚的主题。夆廖若和陆之渊坐在最后排,听了没多久,夆廖若就有些困了,她揪了揪陆之渊的衣摆,悄悄贴到他耳边:“咱们逃课吧。”说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陆之渊,陆之渊不由自主答应了,几分钟后,他们便走到石子路上。
这会儿太阳有点大,不是太晒,只是光线耀眼,让人情不自禁眯起眼睛,风从远处吹来,把两人衣摆吹起飞扬的角度。“这可太舒服了!”夆廖若伸了个懒腰,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张牙舞爪地伸展自己的身体。“我最喜欢大海和沙漠。”陆之渊看她,她把手背在身后,一边往前走着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子。“我存在这世上千百年,不知道从何处来,不知道去往何处,我遇到过很多人,看过太多事,没有一桩一件与我有关,我只是一个匆匆过客,掠过时间。只有面对大海沙漠的时候,才会生出平静的心。”
陆之渊还是第一次听夆廖若说这些,她看起来很厉害,有很多鬼神道的朋友,又能抓妖又会招魂的,也有迷茫无措的时候。陆之渊拉起她的手,往前跑去:“我们去看海!”
等奔到灯塔前,却被一道大锁链拦住了去路。旁边的告示牌写着灯塔不对外开放。陆之渊尴尬地挠头,其实刚刚有一瞬,他觉得这个画面如果记录下来一定很好看,像偶像剧,日剧跑。夆廖若安慰他:“没关系,我们在这里也能看,这里离海更近呢。”两人蹲在海岸的礁石上看海找贝壳,海浪一层层扑涌过来,在石头上打出无数雪白的浪花。
“喂!那两个人!危险,回来!”有人朝这边呼喊,陆之渊和夆廖若抬头看过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手里拄着拐,脚下一步一步很是稳当,他语气焦急。见两人抬头,赶紧招手示意他们回来。
“黑子怎么安排的,安全教育连涨潮不能到海边都没教育到。”见把人劝回来了。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挂在灯塔上的大锁。“老先生,你是灯塔管理员?我们可以上去看看吗?就看一会儿。”陆之渊赶紧追上去。
“来吧来吧,注意安全。”他走在前面,陆之渊和夆廖若跟在他身后。
到了2楼平台,老人举起安装在楼上的望远设备,将附近一片都海域陆地看完,拖了一张凳子,坐在上面吧嗒吧嗒抽起旱烟。
夆廖若拿着手机在一边自拍,陆之渊走到老人旁边:“老先生,今年高寿啊?”
老人笑眯眯拿手比了一个95,“95岁,那可真一点看不出来。您看着像70多。”陆之渊真心发言。“这么大年纪还上下爬楼,挺不容易的。”
“只要我走得动,我每天都要来巡视的。”老人说着突然沉默了,“我年轻时做工的那家少爷,有一天涨潮的时候跳海了。就在那里。”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礁石。“后来老爷也生病去世了,那么大个家,说散就散了。守塔人年纪大了,我就接过了这把钥匙,一直做到现在。有人想不开,上去开导开导,过了那个坎也就过了,后面还有好日子等着呢!”
陆之渊附和:“是啊,熬过去就好了。”
三人在灯塔上呆了一会儿,便下了灯塔沿石子路往回走,还是老人走在前面,陆之渊和夆廖若跟在后面。
不知道回忆起什么,夆廖若突然朝前面喊:“张生?”
老人回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等大家对岛上的环境熟悉之后,剧组的进度明显加快,拍摄变得有序又规律。
岛上条件艰苦,一开始还有一些演员有包袱,过了半个月,就都素面朝天,不那么讲究了。一方面这里太偏僻了,没有代拍站姐愿意坐4个小时大巴,在泊船码头等1个小时一班的船,再在海上航行一个半小时到达群岛中心,再换乘小船到无名岛。另外一方面但凡群体生活里有人不再刻意注意形象,其他人也渐渐放弃了每日带妆上班,俗称花式内卷。带头这个人便是陆之渊。工作人员和演员关系都非常好,工作时大家也很努力,气氛十分和谐。只除了王军然。
从山上找钱铎回来之后,钱铎申请更换了房间,从和王军然一起住的院子搬到了陆之渊夆廖若隔壁。符导有意保守山上的秘密,团队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寻人小队及钱铎的态度来看,很显然陆之渊和夆廖若帮了大忙,特别是夆廖若时常对谄媚富二代钱铎的殷勤献好表示嫌弃,赶也赶不走,钱铎一口一个小夆姐,黏糊的很。
王军然气不过,时常找人诉说自己在这件事里受的委屈,日子一长,他那套说辞翻来覆去听得耳朵生茧,只要王军然一开口:“我真的太傻了,那天晚上冒着那么大风上山去找人,你看看换来什么结局……”大家都能接上去:“一回来就换房间,好像我对不起他钱铎似的……”
钱铎听到过几回,他在微信工作大群里直接@摄制组王军然,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只是不计较,不是傻。
渐渐地,没有几个人愿意和王军然一起。上岛一个月的时候,他向符导提了辞职申请。这次上岛因为严格控制人数,每个人工作压力都很大,符导自然不愿意团队人员突然离职影响到拍摄进程,特别王军然还是摄制组的。
这天晚上,符导专门找王军然谈心。
“军然啊,你也知道,现在正是剧组用人的时候,你突然说不干了,我真的很为难。你再考虑考虑?”符导给王军然递了一根烟。王军然也点头表示再仔细想想。
结果第二天人就消失不见了,一开始大家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后来从船上帮忙的小兄弟那听说有一个剧组的工作人员赶着最早班的船离开了。
符导叹了一口气,招呼大家好好工作,摄制组缺了人手,钱铎自告奋勇去替补。夆廖若最近和大家玩的很好,她跟着后勤一个大姐整天忙东忙西,也不觉得累。
据知情人士透露:符明导演《陆判》剧组撞邪,富二代排挤工作人员,该工作人目前正在进行心理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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