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绮莫名就信了他。
“感谢大家的热情!”老者说了很多,此时也宣布结束。他让出戏台,供匠人们准备道具,“第一部分马上开始,那么,就请参赛的各位到戏台两边站好,男左女右!”
人群立即流动起来。
“走。”
昱霄重又将怀绮揽到身前,护着她向右走去。怀绮诧异,“欸,不是男左女右吗?”
“不管它。”
怀绮笑了,“这样不太好吧。”她转过身推了推他,“去那边去那边,遵守规则。”
昱霄顺着她的力道后退一步,黑瞳无光。
规则?
他的概念里,早就没有了“规则”二字。在他看来,规则是约束弱者的,越是遵守,越是严苛,他自然不当回事。但面对怀绮,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弯弯唇,笑容温顺无害,却还是护着她向右走,“好,我把你送过去,等你上场了,我就去那边。”
怀绮鼓起腮帮。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她听了感觉怪怪的,却又找不到问题所在,只好道:“也行吧。”
两人向队伍走去。
队伍中皆是扎堆说笑的女子,像五百只鸭子,闹哄哄的。其中几个看到昱霄,霎时直了双眼,半张着嘴,话也顾不上接了,与之说笑的同伴们也纷纷看过来,面露意外之色。一时间,连锁效应使众女子全看向他。昱霄就像万花丛中的一点绿,格外引人注目。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的?
怀绮心里犯嘀咕。
好在昱霄身为焦点却不自知,一路垂眸,护着她在队伍后面站定。
青年身材细长,气质萧索,玄色长衣配上一张硬朗而不带表情的脸,寒意逼人。随着他的靠近,无人再敢肆意说笑,周遭气氛顿时冷了几分,他站在女子队伍中,独树一帜。
数道目光投来,带着好奇与欣赏。
怀绮与他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自然不觉有什么好看的,然而她们可从未见过这种男子——冷漠桀骜,宛如邪魔。
迎上她们的目光,怀绮故意昂首挺胸,板了板脸色,露出一丝不屑与骄傲。
好看吧,她的!
然而她心中又有些微妙的享受。
以前她是一个人,她最怕的,就是各种活动,别人都成双结对,而她孤零零地站着,所有人都以异样的眼神看她,仿佛她是个怪物。她也曾尝试着融入她们,但女孩子的小团体,有着她们共同的话题,就像一座座城堡,坚固牢靠,即使小,外人也无法入侵。
没有人接纳她。
似乎她的所有优点与长处,在“学不会法术”面前,就一无是处。
而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伴儿了。
她不用再逃避,也不用畏惧。她可以像大家一样成双结对,大大方方站着。
她是个正常人。
想到这,她唇边禁不住漾起笑意。
“咳咳!”老者这时上台,一声咳嗽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下面由我来介绍比赛规则。”
他手上拿着一张纸。大概因为眼睛花了,他将纸伸到老远,眯起眼,才嘣豆子似的念起来,“第一部分——结彩线、穿七孔针。每人一卷彩线,七个插针包,每个插针包上插有七根针,参赛者要结成七条彩线,分别穿过七个插针包上的七个针孔,最快穿完者胜。”他念完闹口令般的比赛规则,看向台下,突然皱起眉,“欸欸欸,男的站左边!你不是男的?”
昱霄原本低眸看着地面,闻声抬起头,目光落在老者身上,黑瞳骤冷。
这是……羞辱他?
因为老者在宣读比赛规则,全场本就很安静,此言一出,空气更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顺着老者的目光望了过来。
怀绮心感不妙。
她看看昱霄,又看看老者,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若现在赶昱霄走,岂不是有损他的颜面?虽然她也觉得他这样不对,但产生矛盾,她总不能和外人一起伤害他。
与此同时,昱霄目光紧锁着老者,缓慢地握住拳头,袅袅杀气在周身聚集。
再说一句、
再说一句试试?
他是不是男的无所谓,但他可以让这老头不再是男的。
感觉到昱霄鼓胀的小臂肌肉,怀绮生怕他惹出事端,暗示地挠了挠他的手心,对老者解释,“不好意思啊,他是来陪我的,等我上场了他就过去,能否通融一下?”她面露愧色。
“不行!”老者当即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