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去。”母亲打定了注意,看向父亲,“家里的事情,你看着做,做不完就算了。等我去那边稳定下来了,看看有没有缺保安的或者修水管道的,再推荐你过来!”
父亲固执的别过脸:“不用了,你乐意去就去,我就待在家里,哪里也不会去!”
母亲当着夏树的面不好发作,只说:“我这也是为了家里,儿子明年就要上大学了,处处都要用到钱,光种地怎么行?总要想些出路……”
夏树暗自捏紧了拳头。
父母都已经五十出头了,却还要为了这个家承受着分居两地之苦,叫她这做儿女的,如何忍心?
她小时候明明信誓旦旦的说过,要让爸爸妈妈过上好日子。可到头来,父母为了生计愁白了头发,她也没能实现小时候的诺言。
夏树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母亲忽然问她:“临城离月城很近,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妈跟你一起。”
“就这两天。”夏树默默回答。
第二日,夏树最后一次去到表姐家为她化妆。
表姐的脸看着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一直认为是夏树给的凝香膏的功效。全然不知自己这个表妹每次给她化妆的这种“多此一举”的举动,是为了掩饰其手上的特殊能力。
毕竟太过惊世骇俗,连戴成文她都得瞒着。
不是她不信任戴成文,是害怕那位潜伏在戴成武身体里的戴成武,不知是敌是友。
就算有些戴成文这层关系在,她还是放心不下。
“夏树,你看,我的脸,真的好了很多!”戴语嫣原本就长得漂亮,夏树也是尽量不给她化成妖魔鬼怪,按照她原本的模样修饰,只要把疤痕慢慢遮盖掉就好了。
在戴语嫣眼里,这是清透漂亮的裸妆。但实际上夏树只是给她稍微用了点遮瑕。
“我家表姐本来就生的好看!”夏树夸了一句,将她按坐在椅子上,“今天也来让我来给表姐化一个美美的妆吧。”
“嗯。”戴语嫣乖巧的坐好,轻轻点头。
夏树熟练的为她上妆,她的手并不是那种特别白皙修长的,但是很温柔。戴语嫣闭着眼轻轻感受着,只觉得人生又充满了美好。
“好了,表姐,你看看?”夏树将一面镜子放在她面前来。
戴语嫣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悄悄红了眼眶。
她有多久没看见过以前的自己了,她自己都掰着手指头数,只觉得时间过的太过漫长,长到叫人绝望。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日日夜夜,她闻着医院里的消毒水味,无时无刻不想死。
死了就解脱了啊。
还好,还好……
她看着夏树,眼泪落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夏树,真的,谢谢你!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是眼前的女孩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她曾经懒得看一眼的表妹,躲在角落里不吱声的女孩,给了她一束光。
“表姐,你再哭,妆要白化了。”夏树递给她一张纸巾。
戴语嫣接了纸巾,轻轻擦拭。
夏树道:“表姐,你的脸也差不多好了,之后怎么打算看你自己。你从小就有主见,我想很多事情,不用我多说你心里也是清楚的。”
戴语嫣擦拭眼泪的动作微顿,又听夏树接着道:“我过两天要去月城了,在家待太久了,也得出去赚钱了。有什么事情你微信上跟我讲。”
戴语嫣道:“要不要考虑来上海,我在上海还是有点人脉的。”
她知道夏树混的并不好,从爱嚼舌头的亲戚嘴里就能得知。如果可以,她愿意带着夏树一起在上海打拼,给夏树力所能及的最大帮助。
夏树摇了摇头,笑着说:“表姐,等哪天你在上海发达了,我再去投奔你吧!”
戴语嫣很认真的握住她的手:“一定的。”
夏树反而被戴语嫣这郑重其事的语气弄的有些尴尬。她这个人内心封闭的久了,别人对她态度认真些,她反而不太自在。
戴语嫣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她已经开始计划去上海的日程了,一下午都在准备复职的材料。
晚上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在收拾行李。
父亲则在一边沉默的看电视,拿着遥控不停的调换频道。
“妈,我们后天的车,你这么着急收拾东西干嘛?”夏树走过去替她一起把衣服叠入行李箱里。
母亲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不停调换频道的父亲,又低下头去,将行李箱塞的严严实实:“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着急忙慌的,你的东西收拾了吗?”
夏树点头道:“我的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父亲将遥控器往桌上一扔,弄出很大的声音,将母女俩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