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井五月笑着点头,“他可不会服输,我也一样。”
第17章
当我和硝子说好要聚会之后,这个事情就被五条悟、夏油先生和甚尔搞得让人哭笑不得了。
最开始硝子给我转达五条悟的想法,他想办一个室外野餐烧烤大会,我没什么意见,又告诉硝子,甚尔也会一起来玩,五条悟的声音就从硝子的电话里传来。
“他不是天天做饭吗?就让他来干活吧!”
甚尔耳朵很尖,他坚决地摇头,“我只愿意为你做饭,才不要给臭男人们服务。”
然后这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分别用我和硝子的手机浪费我们的话费。
吵着吵着活动就升级了,变成了露营,而且还要去伊豆。
“我没有装备啊。”我举手抗议,虽然已经进入了三月,春芽已经发了,但天气依旧不算多么暖和,我不是很想在野外住一晚。
“没事,这些都交给我,给你买个最厚的睡袋。”五条悟嘻嘻哈哈笑着道。
甚尔又问,“去几个人?有几顶帐篷?”
“我,硝子,爱子,对了,杰也要来,还有你。”
“七海先生这次不来吗?”声音公放了,对面也能听到我说话。
“七海和灰原最近在准备新工作的面试,是不是爱子你上次说的?”
“哦,有可能,祝他们顺利入职。”
“会带话的。”五条悟又把话题转了回来,“那就需要三顶帐篷,爱子和硝子一个,我一个,杰和伏黑甚尔一个……”
“我不要……”
我以为这句话是甚尔说的,实际上是两个人异口同声,除了甚尔还有对面的夏油先生。
“悟,和你挤一晚,都比和他住要好吧。”我仿佛看到夏油先生揉着眉头的样子。
甚尔又不爽起来,“怎么啦,这么嫌弃吗?你以为我愿意和男人挤在一起吗?”
五条悟也继续搅和,“杰,你看我这大长腿,帐篷都塞不下,你忍心吗?”
他们三个男人互相攻击,我和硝子已经转移到聊天软件上吐槽了。
想法一致,男人真幼稚。
他们三个排列组合,还有一个方案是把我和硝子拆开,但依旧没有解决问题。
硝子最后发话了,“行了,你们三个不是都相互嫌弃吗,各住一个不就行了,悟,你掏钱,我和爱子挤着睡不仅暖和还能说悄悄话。”
顺便她也把每个人的分工定好了,五条悟买露营用品——因为是他最先提议的露营,夏油先生负责开车,甚尔做饭,我和硝子负责玩。其他费用大家AA。
到了出发那天,夏油先生开了辆七座的商务车来接我和甚尔,这样坐起来也比较宽敞。
但选座位这事他们又快打起来了。
“我和硝子坐后面了。”
甚尔不爽的啧了一声,被五条悟听到,大声嘲笑甚尔,“你是有分离焦虑症吗?不好意思,这个词是不是太难了听不懂?”
“夏油杰,让这家伙坐副驾。”
夏油先生也一脸为难,“我不想出交通事故。”
五条悟又闹起来,“杰,长路漫漫,没人坐在你旁边难道不会无聊吗?”
“不会……”夏油先生拒绝道。
硝子又发话了,“快点,再晚会儿出发,今天就别想开到露营地了。”
夏油先生和五条悟不再吵嘴了,五条悟也坐在了中间那一排,离一旁的甚尔远远的。
我闷笑着,“硝子能把他们治住,真厉害。”
硝子一脸无奈,“和这两个笨蛋相处了十年,再笨也知道怎么搞定他们了。”
夏油先生往常不怎么加入我们的活动。所以我没想到这一路会这么热闹。还有甚尔时不时蹿火搞事,三个男人也是一台戏。
顺着崎岖蜿蜒的山路,先到达了第一个景点大濑崎,它是从伊豆半岛延伸出来的细长陆地,直插入海面上,最尽头有一个池塘。
因为奇特的地理形状,被命名为神池,里面有一群张着嘴的大鱼等着喂食。
顺着海岸线继续前进,在往下田的路上,还有一个名为龙宫窟的景观。
穿过黑洞洞的隧洞,抬头就看到了天空,海水打碎岩壁,破了一个大洞,海水涌了进来形成了蓝色的潟湖。
“看这岩壁的形状,像不像一个心。”甚尔站在我旁边说道。
“没看出来。”这家伙又提前看什么介绍了。
甚尔笑着拉过我的左手,弯成半颗心,和他的右手对上,“现在再看。”
我知道我在笑,“看到了。”
我的肩上搭上了一只手,五条悟跑过来捣乱,“哇,好大一颗心。”
甚尔脸黑了下来,好在夏油先生把五条悟拽走,我有些惊讶。
夏油先生平时和我没什么交集,这次居然主动提出一起出来玩,又帮忙把五条悟拉走,他是有什么要找我帮忙的事吗?
继续向前,路边经过河津町,这里樱花正盛,在举办樱花祭。这两个月如果有空可以顺着不同地方的樱花开放时间赏个遍。
五条悟跑下车买了一盒樱花大福,给硝子和我带了两根浇满山葵酱的冰淇淋,这是当地特产,又冲夏油先生和甚尔喊道,“你们没有。”
甚尔接过我只吃了两口的冰淇淋呵呵笑了一声。
五条悟扭过头控诉我,“爱子,你为什么要给他!”
“太冰了,我的胃只能接受夏天品尝它们。”
五条悟还想说什么打趣的话,被夏油先生岔开了。
中午赶到了下田,赶了个便餐,然后分开行动,我想去黑船美术馆,甚尔陪我一起,硝子带着两个五谷不分的家伙去采购晚上露营的食材,是根据甚尔定的菜单来采购。
“其实你应该去买东西的,硝子也不太会做饭。”
“我是爱子小分队的成员,不要赶我走呀。”甚尔对我说道。
我轻轻笑着,“那就来听历史课吧。”
1853年,黑船来航,美国用火炮打开了闭关锁国的日本国门,被迫开放了下田等港口。
“当年美国准将就是在这个了仙寺和德川幕府的代表签下了开放下田的条约,后面长乐寺是1855年和俄国签订不平等条约的地点。”我看甚尔一脸茫然,“黑船事件很有名的,它导致了幕府的倒台。”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甚尔虚心求教。
我耐着心给他简略的讲两句,“口岸开放之后,带来了很多新思想和新技术。但条约是不平等的,所以日本那会儿有很多排外运动,却都被各国压下去,另外这些人奉着尊王攘夷的思想,去攻击签订条约的幕府,最后德川幕府被推翻了,黑船来航不过十来年时间,就发生了大政奉还。”
“所以说,自己人打自己人成功了,打外人却打不过。”甚尔一针见血。
我看看手表,“差不多了,往回走吧。”
一汇合,硝子就先告诉了我后备箱堆满的盒子是什么,全是五条悟买的玩具。
载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下午就到达了海边的露营地。
办好了手续,每个人都背着、拎着、推着包裹往营地区走。
甚尔选了个宽敞的平地,离海岸不算太近,也就不那么潮湿。
五条悟本想挑刺,但观察了半天也发现不了什么毛病。
虽说我和硝子只负责玩,但实际上还是会一起搭帐篷。
五个人要搭四个帐篷,我和硝子合作,一边查看着视频教学,一边搭建,总算把我们那个无比厚实宽敞的帐篷撑起来了。
剩下三顶帐篷他们也各自支好了,甚尔在准备晚饭,夏油先生给他帮忙,五条悟把那些小彩灯和彩带都挂在帐篷上。
“看来咱们俩速度慢了点啊。”
“没事,生篝火吧。”
我们买了些干柴准备烧起来取暖,也有氛围。先把干柴搭了起来,想直接用打火机点燃,却发现很难稳定地烧起来。
“那个,最好先用松子球……”
我和硝子扭过头看去,是一个高中女生,她伸出手,掌心放了两颗松子球。
“可以帮我们吗?”
她犹豫的点点头,“先点燃松子球,然后搭上细树枝,最后再放上粗木柴,好了,火生起来了。”
火光和温暖一起涌了过来。
“好厉害,你是一个人来露营的吗?”
她摇摇头,“还有朋友。”
正说着几个女孩冒了出来,“凛!”
有个戴眼镜的女孩冲到帐篷前,“这是高级保暖材料和轻型布料制成的最新款!”
然后又看到了我们的地钉,“这样钉地钉很不稳,晚上海风大很可能吹跑的。”
我走上去问她,“那应该怎么钉呢?”
“要和地面保持四十五度角。”她也一样认真地教我。
我拿来工具重新调整,视频上虽然讲了,但实际操作的时候还是很容易忽视掉。
等我听这个叫千明的女孩讲了一通露营知识之后,五条悟已经拿着幼稚的玩具和她们带来的小女孩玩到了一起,硝子和她们这个野外社团的顾问老师坐在一起喝酒。
太阳慢慢向下降落,海面被染成一片橘红,耳边是热闹的欢笑声,闻到了浓郁的香味,肚子也开始叫唤起来,踩着细软的沙粒往回走。
我举着一根烟火棒,看星星灰烬落地。端着盛满果汁的杯子,一饮而尽。
敬露营……
敬友谊……
敬今夜……
第18章
甚尔准备的料理是用橄榄油和香菇煮制肉块的西班牙锅,还可以将烤得香喷喷的法棍片蘸着汁吃。
还有一个平底锅盛满了由虾肉贝壳混合的海鲜炒饭,一人舀了满满一勺。
最开始说要吃烧烤,所以把烧烤箱拉了过来,烤着肉串和蔬菜,烟熏火燎,甚尔和夏油先生手一直没停下来,我们的嘴巴也没有休息时间,一直在被投喂。
还跟凛和千明分享了她们的红金眼鲷汤意面和炭烤红龙虾,红金眼鲷和红龙虾都是当地特产,分享的食物似乎更美味。
酒饱饭足后,那群女孩围在一起看恐怖电影,五条悟遗憾极了,“早知道就该把我珍藏的碟片带来了!”
没人理他,硝子和顾问老师喝上头了,夏油先生在收拾东西,甚尔去洗碗筷了。
五条悟就自娱自乐,他用篝火烤了棉花糖,再夹在饼干里,上面放上一块巧克力,最后再挤上一层奶油,热乎乎的棉花糖将巧克力也融化了,他兴致勃勃的做了一大盘,跑去和那群女孩分享,有了甜品的加入,他也融入其中跟着看恐怖电影,一起被惊吓。
我坐在篝火旁,头顶点着一盏露营灯,随手记录着一路见闻,露营的体验可以回去再搜集一些资料写一篇文章发到《世界之眼》上,黑船美术馆参观可以引出一篇怀古散文,还能打乱拆散组成一篇游记,这个月的稿子回去就能完成大半了。
一边听着海浪声,一边抬头望着星空发散思维,我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时刻。
不过夏油先生和我搭话了,“我听说你帮七海介绍了新工作?”
“差不多吧,你也打算换工作了吗?”我有些诧异。
他拖了把椅子坐在我旁边,身子向前,看着火光跳跃,“我有些迷茫……”
我是心理医生还是咨询师吗?
“你应该知道我们以前是做什么的了吧。”
我点点头……
“我很小就能看见奇怪的东西,那会儿我不知道那是咒灵,我父母只是普通人,你应该能想象他们的反应。
当我四五岁的时候,术式觉醒了,那之后就有咒术师来教一些常识,会带着出任务,锻炼能力的同时也保护家人,那个美国电影里怎么讲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一直这么认为,拥有力量的强者就应该保护弱者。”
夏油杰,这个人在我眼前慢慢清晰起来。
他慢条斯理地讲着,“到了上高中的年龄,我去了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和悟还有硝子成为了同学。我听说过悟的身份,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天才,我以为这种人会很难相处,大少爷大都不知人间疾苦,结果他不是这样的,他要颠覆自己的出身。不仅是咒术师的身份还有御三家的地位,很有趣吧?”
如果五条悟没有想要颠覆出身,我也不会愿意和他成为朋友。
我隐隐约约明白过来,为什么我一直和夏油杰关系很远。
夏油杰一直望着火光,没有看向我,“因为有趣,所以就加入了,一直听他的指挥,只是我一直在想,这样做值得吗?”
我快要笑出声来,多么讽刺。
出身名门却不认为身份尊贵可以随时抛弃,而鲤鱼化龙后不把自己当成鱼,只记得自己是龙。
“犹豫着,犹豫着,就已经成了定局。五条悟做的一切都有意义。”夏油杰苦涩地笑着,“既然已经不是咒术师了,那么我也不用继续和他一起工作了。”
“当然,你们不同道。”我轻声道,“但同窗三年,同行十年,你们是朋友。”
“自然……”夏油杰轻轻点头,“但是我一直没想过除了咒术师还能做什么。”
这些人太贫瘠了,甚尔连最基本的历史和难一点的汉字都没学过,夏油杰虽然字认识的多一点,但看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
“小的时候也没写过什么未来要做什么职业的作文?”
夏油杰笑了一声,“我那会儿已经知道咒术师了,所以写的就是咒术师,老师不懂什么意思,我就改成驱魔师之类的。”
我盯着他的侧脸,突然发现他的耳垂很长,而且还戴着耳扩,耳垂拉得更长了,“你知道有个说法是耳垂长的人像佛陀,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