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什么,我老早不管致林事情了。”
“这可是林启正回来执掌致林的好机会,林启重擅自解雇税务局刘局堂妹的事你知道吧?左辉说他告诉你了。”
“嗯。”
“林董对林启重做法很不满意,说是骂了顿,要不是美国那个投资撑着,他早打回美国去了,如今林启正搞定了,中央对地方报告也不追查了,林董的天平绝对偏林启正。”
我诧异地看着高展旗,惊奇他如何知道昨夜我才听到傅哥所说之事,这也太灵通了吧。
高展旗得意地贼笑道:“呵呵~我里面有线人。”
“谭应宏?”
“当然,他没跟你说过?我不信。”轮到高展旗露出奇怪地神色。
谭应宏怎么都没同我说起这些事情,难道他一直防着我,还是一直隐瞒着什么?他又是怎么神速知道林启正身边的事情呢?想到这里我不安起来,本想打电话告诉他说我下午去见那位谭总的事也不打算说了。
第27章
正想着已到所门口,高展旗从后车厢把我行李箱一放就飞似地驾车跑了。我立在天桥旁,怔怔看着上面的路人匆匆走过,想起好几天没去看那面铭牌,于是提着行李箱艰难地拾步而上,铭牌渐渐露出一个暗黄的小角,然后半边,最后整面,我得到确定,笑笑,又返身下楼梯,走得很快,完全不顾旁人的避让。
喊了的士回到家,家里还是同我出发时一样乱,客厅茶几上压着邹天留的字条:姐,我回上海了,勿念。想着按他打来的电话应该是今早出发,现在已到上海。邹天怎么越大越小孩子脾气,心里抱怨了下,开始随手收拾下客厅,然后是邹天的房间。
扯掉被单准备丢洗衣机,摆好桌面的东西,我一件件认真放好,带着温暖的心情。无意中,一张照片从一本词典里掉出来,捡起来一看,竟是我同邹天邹月的合影,是去年年中邹天丁甲从西藏回来我们乘兴照的,想不到邹天居然晒出来收着,我不由得慢慢摩挲着它,摩挲着邹月笑意盈盈的脸,那时我居然还没发现她执意地陷落,还自认为如果撮合丁甲和她就万事大吉,如今,却是追悔莫及。感觉视线有点模糊,怕弄花照片,于是想翻过来放回去,只见几行蝇头小字写在背面,我擦擦眼睛,仔细看着,“什么是幸福?爱着与被爱着。希望我与他的爱能永远在这里延续下去。——幸福的月”是邹月的字!
“幸福的月”,这个名字好像在哪见过,艰难回忆了下,却是一阵晕眩袭来,只能作罢。下面还有邹天的笔迹“二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三字上有几点晕开的痕迹,是邹天的眼泪吗?连他也要为邹月的死说对不起,原来他也顶着多少的悲痛,难怪他要怨我,怨我吧,都怪我!
记起邹天那个研究室计划,只好扶着桌子让晕眩过去,把相片放回原处,换了衣服匆匆打的前往天伟集团办公大楼。
到达时候是下午2:10,时间还早。我仰视了下办公大楼,很老套的设计,应该21世纪初的设计,差不多上班时间,大厅却门可罗雀,只有位年轻保安在前台后看报纸,同致林公司严密的保全制度大相径庭。
忽然听到背后响起两声喇叭,我赶紧往人行道让让,只见一台标着工商管理局的日产皮卡刹在我身旁。车上走下两位穿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还带着正式的大盖帽。两人慢吞吞地打开车后厢,从里面吃力地搬出块广告牌,上面白底红字写着“双发钢材”四个黑体大字,才搬几步,一位就嚷嚷:“老马,先歇歇,这么重,早知道就不缴他的。”
“小李,都是你!才上班一周就捅出乱子,就该钟局让你写事件报告。告诉你以后凡是“双发钢材”和“宏基水泥”的广告牌都不能动,另外还有致林公司那个大型户外广告牌也不能去拆,记住了吗?”那位被称为老马的拿帽子扇着风,瞪着小李说。
那小李咕嘟着:“都是长期占道经营,还不给管。”
老马见小李还嘴,拿帽子轻拍他一下,叫道:“这是上级死命令,不懂就别多问!走,继续抬,迟了谭总头马又要打电话到局里催。”
于是他们俩又一阵呼呼地喘气,搬几步歇几步地终于把广告牌搬到大楼骑楼底下,然后进去同保安商量着什么,一会,保安出来指挥他俩把广告牌搬了进去。
见工商局的两位疲惫地走出,我才过去喊住那个保安
“师傅,请问……”
我还没问,他就直接指着电梯说:“从这里上去。”
“你干嘛不问我干什么的?”我觉得很奇怪。
“不用问,敢来这里惹事的人还没出世。”他头也没抬,继续看报纸。
这个谭总什么人物,竟然工商管理局都要敬他九分,带着郁闷的心情我按了九楼。
九楼很快到了,走进去我有点寒,里面空无一人,活生生一座鬼城一般,但灯火通明,我壮着胆子悄悄踱进去,高跟鞋的蹬蹬声却在暴露我的行踪。
“邹律师,谭总在里面等你。”我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男声,是今早通电话的助手,我回过头,只见一名清瘦的男人站在前台旁,冷眼看我。
我笑不出来,只点点头,走了过去。
他把我引进一间宽广的办公室后转身离去,放眼看去,这里是黑色的世界,厚实的纯黑直角型沙发面对着一整面墙的水族箱,里面却只有一条紫色金龙鱼,稳重地游着,尽显霸气。深灰色的窗纱让透进来的阳光变得灰暗。
我定定站在门口看着坐在纯黑真皮大班椅上的“谭总”,脸部轮廓像极了一个人——谭应宏。只是年纪四十岁以上,眼神阴霾,身材中部肥胖,坐在那里就有种压迫人的气场。
我打量他,心想谭应宏和他的关系绝非一般。
他也正打量我,我不由挺直背脊,片刻,他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说:“坐。”
我尽量优雅地走过去,坐下,平视他双眼。他反而笑笑,双手搁在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