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敷金礼金保证人管理费
日本租房一般是月付,但头金可能需要一个月敷金,一个月礼金;如果没有人当保证人,就需要保证会社给你当保证人,需要额外付一笔保证金;管理费相当于物业费,也是月付。
就算零敷零礼不要保证人,中介说不定也会想方设法A你一笔清扫费或者换钥匙费,搬一次家就放一次血。
第20章
没了工作,也没找到房子,还和莉奈陷入冷战,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唯一的好消息是,忧半年前投到金融法学会的论文中了,她申请到奖学金的概率又大了几分。
渡边教授比她还要高兴,甚至说要带她去参加学会。
忧果断拒绝道:“思路是您给的,一作也是您,我去凑什么热闹?”
“谁写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要不然评奖学金也不会看二作了。”
教授说的确实是事实。学校里内卷严重,法学部更是如此,军阀割据、诸侯林立,导师什么都不干,拿学生一作去参会是常有的事情,像渡边这样厚道的教授不多。
但忧经常帮渡边办事,知道导师的位置难坐。从课题的选定到经费的拨发,都是导师在操心,做不出来的风险也是导师在承担。
“要不是挂了您的名字,还不知道能不能中呢。”她小声嘟囔着:“我去也没有意义,那些大佬对我姓甚名谁根本不感兴趣。”
渡边教授笑着摇了摇头。
教授需要学术成果,学生需要奖学金和推荐,两边各取所需,早就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像满岛忧这样乖巧通透,不争不抢的学生,放到哪儿都会被当成宝。
但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满岛,你付出了精力,该得到应有的报酬。”他语重心长地劝道:“不管你以后去哪里,这些人脉都会变成你的敲门砖。”
忧有些犹豫,并没有马上点头。
渡边沉吟半晌,又问:“是有什么顾虑吗?”
这次的会议地点在大阪大学,她和渡边两人参会,就算不同吃同住,在别人眼里总会蒙上一层暧昧的滤镜。
她想到莉奈之前的调侃,面露尴尬:“总觉得……有些奇怪。”
教授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忍俊不禁。 “我之前听由利说你干得好好的,突然辞职了,就是觉得匡平那孩子好像对你有好感?”
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被教授知道,忧愣了几秒,耳根不自觉地红了。 “原来由利先生跟您说了啊……”
“他还跟我抱怨,都临近考试了,哪还能找到制得住匡平的老师?不过你似乎挺介意这种事,他也就没好意思挽留你。”
“欸?”忧十分意外:“由利先生不生气吗?”
“生气也生不到你头上,是匡平那小子不懂事。”渡边笑容揶揄:“美女的烦恼倒是挺多,不是我们这些老头子所能理解的。”
听渡边这么说,忧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忽地放松了几分,眉头也略微舒展,长舒一口气。
可她已经辞职,也没好意思再让教授介绍她去上班,只能说:“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我也不想遇到这种事情,弄得大家都为难。”
“是是。”渡边倒是不怎么在意,又问:“辞了家教,你最近的经济是不是挺紧张?”
忧没把莉奈的事情说出去,只是告诉教授:“打工倒是有地方打工,但房子准备到期,现在正在找。”
“那就更需要参会了。” 教授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这次的学会很多财团和银行都会派代表参加,随便和他们吃个饭混个脸熟,指不定奖学金的名额就是你的。”
他顿了顿,又说:“你放心,隔壁的户田教授刚好会跟我们一起去。有她在,你不用那么拘谨。”
关系到切身利益,忧没再推脱,脸上也终于带了笑。
教授见了,忍不住感叹:“你别整天板着个脸,跟小老太婆似的。年轻人去谈个恋爱多好?小匡平虽然不太成熟,但脸还是比他爸要帅上几分的。”
面对教授的打趣,忧有些无奈:“您怎么也这么说?我现在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
“我觉得不只是恋爱,你根本不想和别人建立联系。”
教授一语中的,惊得她脑袋嗡嗡作响。 “每个人都是一条无限延长的线,总会和其他人相遇交织,变成网,变成布。社会就是这样形成的,没有人能脱离社会而独自存在。如果你总是主动剪断和别人的关系,就没有办法体会到这张‘布’的温暖了。”
忧忽地想到那个独来独往的男人,心中一动。要是她试着主动走向他,他们会不会重新产生交集?
但这样的念头一瞬便消失了。 即便各种各样的事情让她和安藤交织成网,他们也在不同的两端,她的人生会逐渐走向光明,而那人只会永远游荡在黑暗的边缘。
忧敛去眼中的怅然,同教授道了谢。 就算有机会参加学会,获得奖学金的事情也不是铁板钉钉,她还需要打工、找房子,根本没有余力去思考别人的事情。
……
在车站前的居酒屋工作了小一周,客人们都知道这儿新来了一位温柔漂亮的年轻店员。
下了班的社畜大叔们见到她,总是免不了嘴上调戏一番。忧虽然心里不爽,但也掉不了一块肉,便只是好脾气地笑笑,并不理会。实在是遇到过分的,店主也会替她挡回去。
这天是工作日。
过了晚上十点,客人们喝得差不多,陆陆续续地走掉了。
忧把桌上的竹签收拾进垃圾桶,又将桌上的餐具收拾了放进水槽,才终于得以喘息。
走出厨房的时候,店里只剩下两位客人。
两人都穿着最普通的黑西装,一人坐在吧台前,另一人则待在昏暗的角落里。
店主正在打扫卫生,便让准备下班的忧去给吧台的客人送酒。
她说了句好,将店主倒好的啤酒端到客人面前,扯出一抹标准的待客笑容,柔声道:“您的生啤。”
吧台边上的大叔视线落在她脸上,又毫不掩饰的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笑容有些不怀好意:“新来的啊?”
“嗯。”
忧点头,没多说一个字。
这样露骨的目光她见过无数次,要是她不理会,对方一般不会自讨没趣。
只是这人头发剃得极短,又长了一脸横肉,袖口里的纹身隐约可见,看上去像是混黑的。
忧生怕这人缠上她,转身就走。
但好的不灵坏的灵,纹身大叔还是叫住了她:“小姑娘,干脆坐下来陪我喝一杯呗?”
忧只能僵硬地找理由婉拒道:“很抱歉,工作时间,我们店员是不能坐下的。”
“你们不都已经打烊了吗?”大叔手指比了比门口的挂着的“闭店中”的招牌,面色微沉:“一点面子也不给?该不会是不知道我是谁吧?”
忧暗道不好。
对方早就喝了不少酒,态度极其嚣张,一点不怕惹事,要是真闹起来砸了店,肯定是他们这边吃亏。
“这位客人,您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她小心翼翼地再次拒绝道:“我已经准备下班了……”
“别给脸不要脸!倒的啤酒都没泡,”大叔直接拽住她的手腕:“你是看不起稻吉组吗啊?!”
听到外面的动静,店主匆忙从厨房里走出来。
他似乎认识这人,好脾气地安抚道:“福田大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酒放了一会消泡了,我再给您重新倒一杯吧。”
即便他这么说,福田却还是不愿意松开忧,指着桌上的啤酒,对她命令道:“那这杯你现在就给我喝掉。”
“这不太好吧……”店主显得十分为难。
忧面色愈凛,顿时生了一种想把啤酒往这人脑袋上浇的冲动。
但她并没有来得及这么做。
因为坐在角落里那人突然走了上来,抄起桌上的生啤,毫不犹豫地倒在了福田的脑袋上。
只听“咣当”一声脆响。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让她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呼吸都近乎停止。
“你他。妈谁……”
福田又惊又怒,可看到男人的那一瞬间,他吓得跌坐在了地上:“安藤?!”
男人拎起福田的领子,本想把他狠揍一顿,可注意到旁边眼眶微红,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兔似的满岛忧,他还是克制住自己暴虐的情绪,狠狠松开手。
“你很吵。”他面无表情道。
这回风水轮流转,道歉的变成了福田:“我不知道这家店是您的地盘,打扰到您了,非常抱歉!”
“知道了还不滚?”安藤又说。
或许是见识过男人疯狂揍人的样子,福田怕极了他,连连后退,却被他再次扯住衣襟:“想吃白饭?”
福田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纸钞扔在桌上,在安藤冰冷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店里骤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综艺节目的笑闹声和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半晌,安藤吐了口烟,斜了一眼惊惧的店长,又给他递了张钞票:“够不够?”
店长这才反应过来清点钞票。
福田丢下的钱足足够结两人份的账,他忙不迭点头,把安藤的钱给挡了回去。
男人踢了一脚地上的玻璃渣:“这个也算了?”
店主愣住。
回过神来,钱已经被安藤塞进了围裙里。
他一个眼神也没给满岛忧,大步走出了店门,背影单薄得像一匹孤狼。
忧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该叫住安藤,同他说谢。
这个男人又一次救了她。
忽然,店主问她:“那人是不是认识你?刚刚他好像一直在盯着你看来着。”
忧睁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许久,她才鼓起毕生勇气,微微点头。
“嗯……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
老套真香
出场的每个角色都是把小忧往安藤那边推的工具人
第21章
半夜三点,忧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凝望着深沉浓重的夜色。不远处的居民楼早已一片漆黑,只剩下路旁的照明灯还亮着。
可能是烟抽多了,即使忙了一天,身体十分疲倦,大脑却清醒异常。
她在想下班之前店长对她说的话。 “下次见面要同人家打招呼,再好好道个谢。”
明明是小学生都明白的事情,她却完全做不到。
不,应该是不敢做。 因为那个人不是个好人。他进过少年院,混过黑,杀过人,现在还在放高利贷。
她不敢把这些事情告诉店长,只能默默地点头答应,接过了店长找补给安藤的钱。
忧低头看着手中的烟蒂,心中迷惑。
他为什么要帮她?是图她什么吗? 那又为什么一言不发就走掉了?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外一个人好。如果是其他人,她肯定会认为那个人对她抱有好感,但这样的可能性在安藤这里近乎于零。
她拒绝过的那些人,不是对她横眉冷对就是恶言相向,而她甚至还用报警来威胁过安藤,他憎恶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喜欢她呢?
忧深吸一口烟,开始自我厌恶起来。
她是个自私自利,又没有原则的女人。 如果她知恩图报,就不会这样对待拯救她的神明。如果她秉正无私,也不会因为那个男人而痛苦。
心中思绪繁杂,忧愈发烦躁。
但第二天还有课,学会发表的材料也需要她修改,她只能掐了烟,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安藤的事情。
还没合上阳台门,她视线忽然落到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911上。
那辆车就停在她们公寓楼下,从车上走下来的人,似乎是她的舍友莉奈。
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阳台上多站了几秒,但下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抬起头,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莉奈往常上下班都有专车接送,那是辆黑色的丰田海狮,但今天不一样。 她一定是跟客人出去了。
忧手上的烟蒂没夹稳,从楼上掉了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情,是不是应该装作没看到。她深吸一口气,移开目光,静静关上了门。
本以为莉奈还有一会,但她很快就上了楼,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噔噔噔”地响。 “啪嚓”一声,玄关门开了。
忧没来得及回房,刚好与她打了个照面,只能尴尬地说了句:“你回来了。”
两人已经近两周没说过话。
自己是早出晚归的规律作息,而莉奈昼伏夜出,要不是特地约着一起吃饭,根本碰不到对方。
她们究竟能不能算是朋友呢?
忧垂下眸,微笑着同她道了句“早点休息”,准备转身回房。
莉奈忽地出声叫住了她。
“你……不打算问我什么吗?”
忧脚步一顿。
舍友最开始考虑去酒吧打工的时候,自己坚决反对也没能左右她的决定,现在她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而且,既然她没办法力挽狂澜,莉奈又怎么愿意听她说这些假大空的道理呢?
她深深地看了莉奈一眼,平静地反问道:“问你什么?”
莉奈语塞。
她注意到忧拎在手上的文件夹,上面印着租房中介的图标,犹豫地问:“你是打算搬走吗?”
忧不说话。
距离房子到期还有两个多月,现在开始找虽然有点早,却也无可厚非。她习惯了未雨绸缪,既然注定要拆伙,不如早做打算。
但她并没有点头。
因为先开口就等于先切断这段关系,她不愿当这个恶人,把决定权交到了对方手上。
“你还想和我一起住吗?”
莉奈扯出一抹笑,嘴角的弧度嘲讽:“反正你也看不上我这种人,又何必假惺惺地问我呢?”
“我没有。”
忧皱眉反驳,却没那么理直气壮。
“你肯定觉得我跟楼下送我那个男人睡过了吧?!”
忧一时失声。
她确实认为楼下的人是莉奈店里的客人,甚至认为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这点无可辩驳。
看到莉奈眼中的受伤,她却莫名联想到了安藤忠臣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