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好像有情侣在牵手欸,这么多人,不觉得害羞吗?”
听到忧小声嘟囔,安藤轻笑着拽住她的手腕,扣住她的十指。
“你觉得呢?”
忧腼腆地抿了抿唇角:“还好。”
说完,她小步向前,靠得离他更近了一些:“我们去前面那家店看看?”
安藤温柔地“嗯”了一声。
忧看中了橱窗里一条灰蓝色的套装。硬挺的小西装搭配着长及腿肚的半裙,看上去干练又优雅。
内搭的衬衫是黑色的,面料也不透。安藤对此十分满意,虽然超出预算,他还是强硬地把忧推进了试衣间。
忧衣服换了很久。
安藤摆着一张生人勿近的冷脸,店员没敢跟他搭话,默默盼着那个跟他一起进店的漂亮女人赶紧从试衣间里出来。
又过了几分钟,布帘终于拉开。
“好看吗?”
饶是见多识广的店员也忍不住感叹,忧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简单的职业装被她穿出了高定的味道,衬衫领口微敞,衬得她肤白似雪,还带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性感。
而安藤唯独注意到她膝盖上的小片淤青,眸色一暗。
那不是最近的伤。
因为她是疤痕体质,每次他在她皮肤留下的痕迹,都要过很长时间才能消去,这也是他为什么总是喜欢在她身上刻下印记的原因。
“您穿这身真的太合适了!”
店员完全不吝溢美之词:“我还没见过穿得比您好看的客人!”
这种话忧听得耳朵起茧,她将询问的视线转向安藤,期待地看向他。
安藤心虚地别开目光,淡淡道:“一般。”
说着,他随手指了一条长裤:“你试试那个。”
忧失望地“哦”了一声。
旁边的店员心中腹诽着直男品味,脸上扬着职业假笑,又给忧拿了好几套衣服。
可不管怎么试,安藤总是有意见。要么就是裤子太紧,要么就是衣服太透,直到店员从角落里拿出一套纯黑且毫无时尚感的滞销款,他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真的好看吗?”
忧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好看。”
安藤睁眼说着瞎话。
忧撇了撇嘴,没再吭声。
反正是安藤掏钱,自己白赚一套衣服,怎么都不亏,他喜欢就行。她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橱窗里那套灰蓝色的套装,将安藤挑的衣服递给了店员。
“就这件吧。”
忽然,安藤指向橱窗的方向:“那套也一起包起来。”
“欸?”忧一脸诧异。
“你不是喜欢?”他斜她一眼。
“但是已经超出预算了吧?”忧犹豫。
安藤鼻腔发出一声轻哼:“算你借我的。”
忧拧起眉。
她真的很喜欢那件衣服,可要她自己掏钱,着实有些肉疼。她试探地看向安藤,小声问道:“利息多少?”
安藤又好气又好笑。
都交往了那么久,她居然还觉得自己会收她钱?
“十天三成。”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逾期翻倍。”
忧委屈地垂下头:“那还是算了。”
店员陪了他们近一个小时,耐心快要耗尽,笑容也逐渐消失:“那这件衣服您还要不要?”
“怎么不要?”
安藤干脆利落地掏了钱。
店员生怕他们反悔,用最快速度将找零和购物袋递到他们手上。
“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忧还没回过神,男人已经大步走出店门。
她连忙小跑着跟上。
“忠臣先生!你怎么能强买强卖啊!”
“有意见?”安藤沉着脸睨她。
忧一脸理直气壮:“先说好,衣服是你买的,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安藤嗤笑:“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还。”
忧故作不解地眨了眨眼:“什么办法?”
还用问?当然是肉偿。
他正准备开口,突然感受到耳畔一阵轻柔温热的呼吸如羽毛般拂过。
“还说一般,你明明就很喜欢嘛……”
忧说完这句,俏皮地冲他做了个鬼脸:“我都看透你了,笨蛋。”
妈。的,也不看时间地点。
安藤背脊一僵,血液刹那间涌上脑门。
他一把拽住忧的手臂,将她拖进高楼之间的狭小缝隙里,死死地抵住她:“那你看透你的下场了吗?”
忧像是感觉到什么,肩膀微微瑟缩。
“那个,我们能不能回去再说……”
“回去?”安藤狠狠磨着后槽牙:“我这样怎么回?”
忧犹豫了片刻。
倏地,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啄,声音甜美中带着诱惑:“你稍微忍耐一下,到家之后我穿新衣服给你看,好不好?”
安藤瞬间生出一种想要把整个东京的百货大楼都为她搬空,好让她这朵属于他的玫瑰愈加盛放的冲动。
他哑着嗓子道了声“好”,搂着她的腰,把她压向自己:“一套可不够。”
说完,他俯身,将忧的所有不满和抱怨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小忧膝盖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呢?(狗头青山洋服一套最普通的求职正装都得三四万(中低端),品质好一点的六七万很正常,安藤总裁这回放了大血了ww果然还是撒糖开心呜呜呜
第46章
中央银行的实习为期两周,算是所有暑期实习中时间比较长的。
这些大手企业一般会将应届生以“综合职”招进来,再按照公司的需求和员工意向做岗位和部门的调整,所以参加实习的学生从商学部到工学部都有,专业五花八门。
但大家无一例外,全都是名校出身。
忧穿着低调朴素的黑色正装,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默默地翻看着银行部门的介绍资料。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的目光悄悄落在她身上。
“那个,我能坐你旁边吗?”
一名胆大的男生朝她的方向挪了过去。
“没问题,您请。”
忧微笑着把椅子向里挪了挪。
男生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好,有些受宠若惊,犹豫了一阵,又主动同她搭起话:“我叫中西英治,庆应经济学部。”
忧本想学着他做个自我介绍,可中西没给她这个机会:“学校里应该没几个人不认识满岛你吧?毕竟是Miss 庆应……我还以为你会去日本电视台或者NHK呢。”
如果是平时在学校,忧绝对懒得搭理他。
但她是奔着找工作来的,听之前认识的渡真学长说,这次的实习需要以小组为单位来进行融资提案,指不定她待会就要跟这人合作。
“怎么会,我又不是那块料!”
她谦虚地摆了摆手,笑着回问道:“中西君的第一志愿是银行吗?”
见到美人莞尔,中西呆滞了几秒才讷讷应声:“啊……我还没想好,就是刚好看到银行官网上在募集实习生,也不知道法人业务是要做什么?”
虽然忧事先做过不少功课,却也没有白白告诉他的打算,装傻充愣道:“我也不知道,待会应该会有银行的前辈告诉我们的吧?”
“也是!”
单纯的中西早就被她迷的晕头转向,主动提议道:“待会要是需要组队的话,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按理说这样的组队一般都是抽签,但她也犯不着拒绝他,假笑着应下。
没一会,人事部的负责人就走了进来。
那是个发际线很高的中年男子,戴着眼镜,法令纹很深,看着十分刻薄。他趾高气昂地做了个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人事部的次长,名叫小木曾忠生。
忧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又想不起在哪听过,纠结一阵便作罢,将注意力转回到投影上。
小木曾介绍的内容跟前辈告诉她的大同小异,很快,流程走到了实习生的自我介绍。轮到她站起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那人的视线黏在了自己身上,像是在审视估值,又藏了些不怀好意。
她轻拧着眉,强忍着心中的不快,简明扼要地说了几句便坐回座位。
好在小木曾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那道黏腻的目光始终没离过她。
忧忽然就想起安藤。
每次他往自己身边一站,这些打量她的家伙总会收敛许多。可他再怎么护着她,也没办法跟着她到这儿来。
她垂下眸,默默叹了口气。
看就看吧,反正自己也不会少块肉。更何况对方还掌握着他们这群人的生杀大权,就算她惹不起,躲总躲得起。
……
忧所在的小组分到的业务案例来自一家主营钢材粗加工的商贸公司。
对于上游的钢板原材料供应商,他们需要全额付款购货,而对于下游的大型家电生产企业,他们又需要将货物赊销。
因此,公司接到的下游订单越大,上下游占压的资金就越多,这必然会产生极大的资金压力。
而且这家公司规模不大,没有正规的财务报表,经营场所和仓库都是租赁,没有固定资产抵押,也没有担保人,理论上来说,他们从正规的金融机构贷到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对于这样的贸易融资,商品完全可以作为质押物,中央银行就曾经提出过类似的金融业务。
信贷审查员预先对企业的业务规模和信用状况进行调查,先预估企业的订单规模,为企业提供一定的授信额度,在规定的额度内,企业可以随意借款还款,前提是从上游供应商购买的原材料需要受到银行的监管。
他们的实习虽然是模拟实际的融资案件,但操作的内容和流程也并不简单。从这家公司的基本信息到经营状况,从股东的构成到员工的数量,他们都得了解得一清二楚。
用简单粗暴的话来说,对于信贷的决策,核心就只有两条:我借钱给你,你拿什么还?当你还不上的时候,我又该怎么办?
这跟她在安藤那儿耳濡目染的东西几乎异曲同工。
但安藤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这些,完全是靠着摸爬滚打和血泪教训积累起来的经验。她敬佩之余,又有些心疼。
晚上回到家,忧坐在办公桌前翻着案例公司的收支明细,但思绪早就飘到了别的地方。
安藤也察觉到她不专心,索性开口道:“看了一天还看,不怕脑子烧掉?”
“才不会呢,我又不是须藤。”
忧果断反驳。
“他神经粗,不怕烧。”安藤笑着回怼。
桌尾的须藤嘴角一抽。
这两人每次打情骂俏都不忘攻击他一下,他觉得这活根本没法干了。
“是是是,你们都聪明,就我笨行了吧?”
他不满地撇了下嘴,白了忧一眼:“你这么厉害,那我的活以后都你做吧。”
“也不是不行,但是要看你老板能给我开多少工资。”她妩媚一笑,还冲着安藤抛了个媚眼:“呐,是吧?安藤社长?”
安藤被忧的眼神勾得心痒难耐,至于她的话,他一点没当真。
谁会放着前途光明的大手企业正式社员不做,跑来给他这个高利贷打工?如果她想要钱,他给她也可以,只不过她肯定要付出代价。
他冷笑着挑眉,冲她悄悄比了个口型:“欠懆?”
忧立马瑟缩了一下。
之前友人们告诉她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她还将信将疑。但自从她和安藤有了身体上的关系,两人不管做什么,最后几乎都会滚到床上去。
明明她只是想普通地接个吻,可小忠臣总会支棱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进行更加亲密的接触。
“先不跟你们说,我要去洗澡了。”
她捋了捋头发,用发梢掩饰住耳尖的微红,从男人毫无顾忌的眼神之中落荒而逃。
安藤轻嗤一声,才收回了目光。
他觉得这女人似乎不明白,在刚刚的语境下,她这句话几乎等同于勾引,翻译过来就是“洗干净等着他”。
他摩挲了一下口袋里那枚小小的门钥匙,算了算时间,掐着点起身,去迎他那只会自己撞上门的兔子。
……
忧湿着头发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开灯,手腕便被男人折到头顶,重重抵在门上,另一只手轻车熟路地滑入她的睡裙裙摆。
夏夜微凉,安藤的手异常滚烫。
忧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两人的力量差距实在过于悬殊,她只能任由男人把她搓扁揉圆,轻声抗议道:“忠臣先生,今天不行……”
安藤没理会她,一口咬上她的后颈。
他像是一只攻击性极强的野兽,发了疯似的想要占有她的身体。
忧吃痛,“嘶”了一声。
安藤动作一顿。
她终于找到机会从他的禁锢中逃出,却又被他打横抱起,丢到了床上。
“安藤!”她恼了:“我明天还得早起上班!”
男人解领带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想做?”
“不想!”
忧随手抄起一个枕头,砸到安藤脑袋上:“除了做,你脑子里就没别的事情了吗?”
枕头很软,力道也不重,安藤轻而易举地挡下了她的攻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眸色深沉:“比如?”
“比如以后……”忧蹙额瞪他,目光炯炯:“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干这行吗?”
安藤的表情倏地沉了下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既然看不起他,那当初为什么要来主动招惹他?
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不干这个我能干什么?你?”
说完,他再次俯身,强硬地压制住她,粗暴地擒住她的唇。
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她没想到安藤非但不屑于自己的关心,还反过来对她动手。她又羞又恼,用牙齿狠狠咬破了安藤的嘴唇。
铁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迅速扩散。
忧本以为安藤会就此停手,可他像是对伤口丝毫未觉,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眼中的戾气更是浓重得吓人,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她瞳孔瞬间紧缩,本能地感到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