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回首——肉肉芽儿
时间:2022-04-24 07:29:16

“程予,你严肃点,胡说什么。”简洁羞红着脸,碍于前方有人正在开车,不方便影响别人。他有什么话,不能私下交谈,非得这么明目张胆的宣告,他们怎样了一般。他们还没怎么样,他就这般的等不及,他到底是何居心。
这种想靠近,又怕受伤害,矛盾、犹豫,将人推向远方。殊不知,这样的冷处理也很伤人。简洁怕了,怕再次受到伤害,怕再一次的重蹈覆辙。过往的悲痛,总能让她时刻谨记,有些东西触碰了还会受到伤害。
“哪里不严肃了。”程予此刻一本正经,倒让简洁说不出所以然,腰背直挺拒绝与程予有过分的亲密接触,哪怕是不小心的衣料摩擦,都让简洁如临大敌。程予不高兴了,以为把话挑明,他们之间应该亲近些,反而有些疏远,这种情况恕他不能接受。
一把将简洁禁锢在腋下,任简洁怎么挣扎都不松开,肉眼可见的速度,简洁羞红了脸,程予的恶气也消散了一大半。“你是你,不是小玥,你可以在我面前任性妄为,也可以遇到处理不了的麻烦丢给我。可是简洁,你总得给我个名分,让我的关心也是理所应当。我认准了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放弃,你现在这样,是后悔了?”
简洁好像听到,那层包裹自己的坚冰,嘣的碎裂一地。她应该学着,将自己身上的刺,一根根收敛起来,刺伤别人的同时,她自己也痛。“程予,我只是……”简洁低下头,羞愧道。
“我知道,你还是介意,我的年纪比你大很多,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可是简洁,我已经在规划我们的未来了,你想退出晚了。”我们的未来,简洁反复咀嚼这几个字,它带着安抚的魔力,让慌乱的简洁逐渐安静。
“给我点时间,我最近因为工作的事情,有点上火,焦头烂额。”这是打开心扉,愿意跟他沟通,干嘛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他好怕呢。
程予将简洁的手放在掌中,两只手握在一起,“怎么不跟我说,自己一个人扛。别忘了,我是你的靠山,也是你的依靠。”程予并未告诉简洁,她的麻烦已经被他处理了,也没追问她的顾虑。程予相信,迟早有一天,简洁会自己告诉他,自己的一切,她想告诉的一切。
“程予,谢谢你。我相信,清者自清,老天自会还我公道。”程予被雷倒了,小小年纪,说话倒是深谋远虑,让他望尘莫及。
“公道自在人心。”夫唱妇随,程予追加一句,简洁露出会心的笑。
 
 
瞬息万变
 
 
简洁并不知程予是做什么工作的,他能给林小玥介绍一个又一个工作,他能完成林小玥提出的任何过分要求,他能解决一切让她们麻烦且头疼的事情,一切。简洁想不出,还有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连她束手无策的麻烦,他却能轻而易举的解决,程予真的好神秘。
除了父亲,对她无微不至的付出和关心,从未有一个男性,对她这般的用心,简洁很迷茫。接受和拒绝间,简洁徘徊着,犹豫不决。简洁从未这般小心谨慎过,难道是一段感情的创伤,让她变得如此的胆怯。
待一切风波过去,林小玥知晓迟来的起因,那会,小玥刚蜜月旅游回来,给大家带了礼物。“职场潜规则,你没有被骚扰,或是被潜吧?”林小玥八卦的嘴脸,让简洁怎么都气恼不起来,怎么结了婚的人,还这么幼稚。
“玩的怎么样?”简洁没有正面回答林小玥,关心起婚姻赋予新身份的已婚女士。林小玥低下头,状做整理衣物,收敛微妙的低落情绪,搪塞过简洁的追问。
说来巧了,简洁、小玥多年好友,尽未见过全能小舅。若不是小玥结婚,两人怕是连碰面的机会都渺茫。眼毒的小舅,是怎么对简洁动了歪心思,这一点,小玥还未问出名头来。
每一次简洁来林家,林萧必然出现。林小玥都要怀疑,这人莫不是在哪里偷装了监控,实时监控着家里的一举一动,才能在简洁来家里的第一时间出现,太用心了简直。
若是拿林萧和程予相比,林小玥的心里,好像更多倾向程予多一些。也难怪,不枉程予的偏爱和纵容,总算有付出有收获。想小舅一把年纪,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孤家寡人的怪可怜的。林小玥的内心就涌起一丝作恶因子,恨不得将简洁捆绑住手脚,直接送到小舅家。可她不能这么做,简洁是她的好朋友,她做不出有违人道的举动,只能默默帮着一二。
偷偷报告了简洁的举动,还特意将简洁与林萧暧昧的镜头,用以偷拍、假借位的形式,用非正常手段发送给小舅。百忙之中,程予难得出现在林家,让简洁很是意外,程予匆忙的好像自己只是路过。
“小舅来了,我给你带了礼物,还说改天给您送去,您就这么等不及,这么想知道我送您的什么?”林小玥忍住笑,程予神情自若,丝毫不见慌张,拿过小玥递来的礼物,还要独自承受晚辈的挖苦。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比起名声,他更要担心,未来的老婆,被人撬了墙角,才有的他哭。“简洁也在,最近怎么样?”小玥想说,小舅好虚伪,跟人装不熟,真会玩。
主动打招呼,吸引注意力,佩服。小玥偷偷竖起大拇指,简洁有些紧张过头,犹如三好学生,乖乖回答。小玥妈妈有些疑惑,程予何时这么关心别人了,一个林小玥都够让他头疼,他还有闲心管其他事,真博爱。
林小玥趁着程予与情敌林萧打太极那会,拉着简洁离开是非之地,她担心简洁会被误伤,躲在房间说些女生间的私密话。
三个小姐妹许久未见,邀约聚一聚的提议,得到大家的赞同。结了婚,小玥妈妈对小玥的管教也没那么严,她可以偷空跟自己的小姐妹聚餐,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结婚好像还不错,她很享受这个新生活模式。
酒足饭饱,各自分开,小玥被她老公接走,留下单身的简洁和余姗姗,挥一挥手作别,各自回到住处。独自回家的简洁,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回头并未发现是谁,心里有些莫名的恐慌,莫不是遇到流氓了。
慌乱间,简洁想到程予,装作跟人聊天的模样,淡定的跟人掰扯。简洁回家的那条路,前几日路灯坏了,还未有人处理,她担心会不会那么不凑巧的,意外就发生在哪里。
回家的路,简洁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家,此刻,她非常确定,自己被尾随了。那个影子,不近不远的跟着她,简洁明智的从地上寻摸了一块砖头,用来自保,她刚好藏身在拐角处。
一步,两步,越来越近,她似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呼气声。紧紧攥住手里的砖头,简洁已经准备好,不管是谁,胆敢欺负她,先给对方一转头尝尝,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别动……”
“啊……”
说时迟,那时快,简洁的砖头都举起来了,愣是生生止住。林萧,他来干什么?程予的司机,身手不错,将林萧钳制住。
“你谁呀?”被制止的林萧,反抗道。还是简洁解了误会,“你跟着我干什么?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林萧。”原来,大家都是熟识,林萧被松开,晃动着被捏痛的身体关节。
“我看你一个人不放心,没想吓你。你谁呀,多管闲事。”林萧被人遏制,脸上尴尬,虽说着强硬的话,底气欠缺。
简洁瞧见身后不远处的程予,挺身维护还示意程予躲起来,别被发现。“他是我男朋友,怎么就多管闲事。”程予前不久不是讨要名分,这算不算给自己正名了。瞧着某人满意的躲起来,简洁也不心虚,挡在司机面前,还将手里的砖头丢在林萧脚边。这惊险的一幕,她腿软了。
林萧想问些什么,见简洁如此袒护男人,自觉自己不是别人的对手,灰溜溜走掉。简洁好心提醒林萧,小心看路。林萧跑的飞快,生怕被恶魔追赶。
简洁住在城中村,第一次邀请异性做客,难免有些紧张。简洁倒了两杯茶水,程予、司机一人一杯,“今天谢谢你。”程予看着整洁又温馨的房子,心里暗夸简洁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孩。
或许,是程予的气场太过强大,司机觉得自己该识趣的离开一会,将私人空间留给当事人。程予招呼道,“傻站着干嘛,这里是你家,过来坐。”轻轻拍一拍身旁的位置,意思不言而喻,简洁有些胆颤心惊的观望。
程予笑了,“难道还要男朋友过去请你,顽皮。”程予真的起身,将简洁拉在身旁,装作看不到简洁不自在的神情,帮着整理衣服,摆弄头发,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简洁真怕在这么冷静下去,自己就真的被煮熟了。看着简洁羞红的脸颊和耳朵,程予嘴角噙着笑,逗逗小丫头还真有趣。“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这么快就被人下逐客令,程予虽有万般不舍,但也礼貌的起身作别。
分别在即,程予停下离开的脚步,“作为男朋友,讨要点男朋友该有的福利,不算过分吧。”简洁微愣,程予倾身上前,将人抱在怀里,感慨道:“抱着你,感觉抱着全世界。”到了这么煽情的时刻,程予受情绪使然,缓缓在简洁额头落下一吻。
短暂的温情,简洁的理智回神的那刻,刚好瞧见司机的背影。瞬间回神,简洁差点沉迷了,爱情的漩涡,再次的贪恋,会不会再次的遍体鳞伤。
明明,上一刻他们暧昧的温情,下一秒,简洁疏冷的好像一个陌生人。匆匆挥一挥手,简洁仓慌而逃,梦一场的暧昧,早已烟消云散。女人,真是善变的,说变就变,翻脸比翻书还快。
隔天晚上,下班的简洁发现,回家的那条路,报修许久的路灯终于亮了。她终于不用摸黑,担惊受怕的日子可以缓缓。那束照亮回家路的光,仿佛也照进了简洁的心里,她昏暗的内心,可以暂时的享受光明。
最近,高层领导在商讨旧城改造的计划,一些老房子、破旧村庄,可能会被拆除重建。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作为会议要员的其中一位,他否决了提议,投了反对票。
简洁原本想要拒绝的,可程予介绍的工作,竟是从底层做起。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老是不能稳定,高不成低不就,到头来一事无成。简洁很懊恼,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自己的能力不行,运气太差劲,才会一直浑浑噩噩,没有大作为。
时常与林小玥、余姗姗一起疯闹,囊中羞涩,捉襟见肘,总让简洁尴尬的脚趾头都露怯。听说,余姗姗卖了两套房,光是提成都能抵简洁好几个月的工资收入。余姗姗询问简洁,要不要跳槽,跟着自己卖房子,也能认识一些有钱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简洁想也不想拒绝了,她不想嫁有钱人。余姗姗想怎么选择生活方式,那是她自己的选择,简洁不盲从。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她想要稳定的、不被打扰的安定,仅此而已。
即使,她们是好朋友,把好的一面呈现在大家眼前,那些尴尬、狼狈的不堪糗样,就留着自己默默欣赏,这个举动,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谁也没有触碰对方的逆鳞之区。
三人中,林小玥才算人生赢家,嫁了一个好男人,小日子过得潇洒且安逸。余姗姗所处的环境,接触的人士,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也不乏追求者。唯独简洁,是三人中混的最差的那一人,做着最底层的服务职业,面对着形形色色的过客,不敢有丝毫松懈。
 
 
一切都将会过去
 
 
晚归的简洁,看着程予拿着行李箱,站定在她的住处。简洁停住脚下的步伐,站在原地看着可怜的程予,“我家水管爆了,方便借住几天,不然真的无家可归了。”若是在配上几声猫叫,更能显示程予的可怜。
简洁能说不吗,能拒绝吗,她家很小,容不下程予这尊大佛。简洁错过程予,将门打开,用行动说明了她的本意,她心里同意了。简洁将人安顿在早前简爸住的那间房,还换了新床单,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看着简洁忙碌的身影,程予靠在门框,露出幸福的笑。“谢谢你肯收留我,不然我真的要流落街头了。”这人还真幼稚,说这种鬼话谁信。
丢下手里的物件,简洁懊恼的不行,她为什么脑子一热,答应了程予的过分要求,他哪里可怜到需要流浪街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为什么要答应收留他,笨呀。”简洁溜掉的贼快,生怕程予再出什么幺蛾子。
原本,程予也是心血来潮的举动,简洁受了美色蛊惑,可他们的行动都是跟随心而走,心意迫然。日后,怕是没机会陪着简洁,居住在老房子里,这一片土地将要变成其他的,或许是大马路,也可能是公园,现在还不得知。
简洁一直未歇息,听到外边有响动,披了件衣服便出来查看。程予还未休息,静静站定在楼顶,看着四周的黑夜,不知在想些什么。简洁觉得,程予的身影看着好孤单,有种可怜的悲伤。程予迟迟未婚单身,是不是在感情上受过伤害,如今孤身一人,和她同为天涯沦落人。
听闻身后的动静,程予转身的那刻,简洁刚好出现在视线范围里。“怎么还没休息?”程予首先开腔。“大半夜不睡觉,在忧愁什么?”两人一前一后的询问,说完都笑了。
程予伸出手,将简洁揽在怀里,生怕夜晚的凉风轻袭简洁。“我以为家里进贼了,出来看看,没想到是你。”简洁故意,似有挖苦程予的意思。程予将头靠近简洁,两人头挨着,形似亲密状。“我希望来的是偷心贼,专偷你的心。”
“夜里凉,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出来,小心着凉。”简洁将自己的外套往程予的身上拉扯,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有些傻气,复停止了举动。
“这么关心我,我一点都不冷,心里很温暖。”似乎觉得拥着简洁不够,复又紧握住简洁手掌,掌心的热度,传递着他的温度。
在简洁八九岁那会,跟随简爸来城里务工、求学,起初,是租赁这所旧居,后来,简爸有了积蓄就买了下来。简洁初中那会,与林小玥同为一个班级,慢慢的两人就成了好朋友,好到无话不谈的那种,友情一直延续至今。
林小玥来过那么一次简洁住的地方,倒是简洁时常跑林小玥家的次数比较频繁。简洁乖巧懂事,林家人也喜欢这个沉默寡言的姑娘,一直不排斥两人深交。
余姗姗是后来工作,新认识的朋友,也慢慢的成为了朋友。有简洁作为中间人,林小玥和余姗姗也成为了朋友。三人时常约着逛街、吃饭、疯闹,相比较,简洁和林小玥的关系更为亲近些,和余姗姗没有深交的友情,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程予没料到,简洁会直白的问出他的感情史,他笑了,有丝诧异。“我有过女朋友,不合适就分开了。”有过,是几个,几段感情?程予果然严谨,丝毫漏洞不让简洁挑剔,她想问的重点,不是有过,是有几个的好吧。
是呀,谁还没个过去,连简洁自己都经历过,又何必追问程予的情史。“那现在,你忘了她吗?”程予嘴角噙笑,不能马虎回答,搞不好会有一场大战在等着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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