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怕死?”宋初几乎咬牙切齿,“我恨不得早点死!”
她面目狰狞,可季亦安不心疼她,只是松开她的手。
只见她抱着膝盖蹲下,将脑袋深埋于臂弯下,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季亦安愣了愣,想要扶她,手刚伸出去宋初就抬头,他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哭,更不是哭得颤抖,而是生气。
“我知道我没资格站在制高点要求你为警方提供线索。”季亦安不由放缓了点语气,“只是那天你在我手心上写下‘小心’,你既然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时候为什么又要帮我?”
“我反悔了。”宋初目光沉沉的,“可以吗?”
“救你一场,现在又割伤你,扯平了,别再来烦我。”
***
宋初这些年独惯了,所有人对她都客客气气,难得遇上个敢跟她对着干的人,竟然就这么把她心底压抑的情绪给激出来了。
宋初回到家,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往嘴里丢一颗安眠药。
她疲倦地笑了笑,漫无边际地胡乱想着,当真是太久没遇上对手了。
把自己都养得矫情了。
她吞下安眠药,没急着去睡觉,而是俯身仰头看桌下。
果然在客厅的桌面底下找到了那枚监听器,她把监听器关了,随意地扔在桌上。
那个男人,并不是真正的无缘无故相信她,宋初明白这一点。而是窃听到了自己白天和那两个毒贩说的话,才敢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
这样的地方,一个藏着秘密的歌女。
傻子才会无条件信她。
***
回到临时住处的季亦安接通打来的视频。
画面里是岑晗。
季亦安退出去看了眼视频的确是萧岩的账号打来的:“萧岩呢?”
“被庞局叫去了,我先给您汇报一下情况。”岑晗说。
“好。”他把手机扔到桌上,进厨房冲了下血淋淋的食指。
血早已经止住了,只不过刚割开时他用力太猛,流了不少血,看起来恐怖罢了。
“我们用无人机观测小镇西区,发现山区东北侧有一块废弃的成片木屋遗迹,部落样式,怀疑有可能是过去弩古的根据地。”
弩古,缅甸籍大毒枭,在中国这边的代号“水狼哥”。
那天酒吧里的手下就是弩古底下的。
“嗯,还有呢。”扶起手机斜搁在墙面上。
岑晗刚要继续说,目光就被他手上的口子吸引了,当即皱眉:“老大,你受伤了!?”
“小伤,被一个暴脾气的小姑娘。”季亦安耸耸肩,没在意。
“她弄伤你做什么!那儿的都什么人?你这食指可是要扣扳机的呀,受伤后反应慢个零点几秒都是致命的!”岑晗凑近屏幕,忍不住伸出指尖想要摸一摸那伤口。
“行了,哪那么快就到正面刚枪的地步了,到时候早好了,继续汇报吧。”
“你那有创口贴吗?”岑晗问。
“屁大点事,贴什么创口贴。”季亦安再次重复:“汇报。”
岑晗还是放心不下,但还是把心咽回肚子里:“另外,我们发现最近采摘的罂粟花都被送往城西的一间工厂,哦,我一会儿把确切地址另外发给你。但那座工厂不算制毒,应该只是初加工,因为我们发现每天都有车会将加工后产品送往泰国管辖范围北部与金三角接壤地,初步判断,那里才是最终的制毒厂。”
季亦安皱眉:“这么远。”
兴师动众过去,没等他们抓住毒贩,人都早跑了。
“目前发现的就这些情况,萧岩还在继续观测,关于弩古的行踪也暂时没有进展。”
“嗯,知道了。”季亦安打了个呵欠,这是昨天宋初往酒里下药的副作用,容易犯困。
岑晗看着屏幕中男人疲惫的面孔,止不住心疼:“头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做卧底呢,回来干嘛。”季亦安说。
“你那伤……要不要回来看看医生。”岑晗找了个蹩脚的理由。